比起明崖其他的屋落,面前的房子雖是有些落敗,卻還是得以見到細節(jié)的用心。
接近立秋時節(jié),院子中還是鋪平了麥穗。
回頭見何以林還是被孩子們纏著叫叔叔。
墨翎卻是自己先走了進去。
遠遠的便聞到了一些藥香,約莫里屋便是這個叔父的所在。
墨翎悄悄將身子探進了里屋,遠遠有個身影,佝僂著背,可看出頭發(fā)有些許花白。
卻是在自言自語道。
“安夕明月朝夕酒,故人終行幽別頭?!?p> 左邊的窯爐上還溫熱著藥,卻只見男子的右手邊卻是滿地的酒味。
“若千帆依舊,可還見白頭?!?p> 見得墨翎突然出聲,男子眼下卻是一驚回頭,遠遠看著身影。
“何人!”男子卻是操起身邊短刀,就要朝墨翎沖來。
“你現在沖來傷我不要緊,但也考慮下你的侄子?!?p> “什么,以林嗎,他不是已經去軍營了嗎,你怎么會知道他。你個外鄉(xiāng)人,形跡可疑,哪里跑。”
見得面前男子直直沖來,墨翎卻是悄悄向一邊避開。
“就這些功夫,還敢說公主府出來,下次可別貽笑大方了?!?p> 面前男子的白發(fā)現下掉到了耳邊,卻是感覺狼狽中帶有一些惱羞成怒。
“登徒混子,我何歡雖是如今早已沒了當年的神勇,收服你還是戳戳有余?!?p> 室內的打斗聲越發(fā)響亮,幾次三番的躲避,墨翎甚至差點打翻了何歡的藥罐。
屋外的何以林卻也是意識到墨翎的消失,意識到不對,連忙往屋中沖去。
“叔父,停手啊!”
眼看著叔父的短刀就要傷到墨翎的小臂,何以林急忙叫吼著。
這次墨翎卻是絲毫未躲避,只是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看我刀法!”終于,叫喊聲乍停,墨翎的手臂被刺傷,滲出了血珠,而見了血,何歡終是停止了攻勢。
他顫顫巍巍的摸到了身邊的何以林。
“以林,你看,叔父還是不減當年?!?p> 見墨翎捂著胳膊,漸漸蹲下,何以林連忙沖去扶起,回頭對叔父責備道。
“叔父你在做什么呀!這是貴客!”
叔父此時卻也愣住,似是闖下了大禍。
何以林扶起墨翎,連忙回頭向院子里喊去。
“阿翠,你快出來,記得隨手拿些細布!”
終是喊了幾遍以后,一個女子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見著滿地狼藉,她似是熟悉,已經低頭開始擦拭起來。
“哎喲,這一定是何歡又在發(fā)瘋了。就知道不該去廚房忙,就這一會兒就不對了?!?p> 角落里的何歡,卻是像做錯事的孩子,一直低頭不敢出聲。
約是細心包扎好之后,何以林這才開始給墨翎行著大禮。
“今日實屬冒犯,愿世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今日您原意探望叔父,卻還讓您受驚,都是在下的錯?!?p> 墨翎卻是慢慢審視著面前低眉順眼的何以林,心里打起了別的算盤。
他直接繞過何以林,卻是叫起了一旁的何歡。
“聽說你之前是公主府的?”
何歡卻是驚訝于墨翎的問題,雖是動作遲緩,還是恭敬合禮。
“確實,我之前可是公主御前侍衛(wèi),卻是與常人不能道,因為是機密。”
見何歡還是在一旁趾高氣昂,何以林頭低的更低。
“叔父多年臥病在床,不見生人,卻是神志不清,如若真在公主府當差,卻是世子您一定知曉。還請恕罪?!?p> 這還沒多久,何以林卻是變得如此乖順,墨翎不禁感慨起權勢,雖是不愿提及,卻是一直依仗,便是他生為世子的悲哀。
“即使,不受寵的世子?!蹦醿刃泥馈?p> 忽然,外面一陣聲響傳來,眾人往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