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她平安就好,紀太太掛心了
五月。
“喂?老婆……”
“紀燁寒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出去快一周了都,你老婆孩子還要不要了?公司還要不要了?”
手機那邊一頓輸出,紀燁寒把手機舉得遠遠的,耳朵差點聾了。
“哪有?才出去了三天……”紀總委屈的嘀咕著,“怎么?紀太太這是想我了?”
“是呀!你兩個娃比我還想你,我都快要被他們折騰到抑郁了!”
“魚咬鉤了,我先不說了哈,過幾天就回去了,再辛苦你兩天……老四,快來幫我……大魚……”
“二哥我來啦……不行……大哥、三哥,快點來幫忙……”
“什么大魚啊……我去!那么沉……”
“真是大魚……”
聽著手機里幾個男人的對話,顧琳嵐嘆了口氣,無奈的掛斷電話。
前幾天容司令休假,莫書玖連忙從國外趕回來,兩個上班的男人也安排了休息,四個好基友迫不及待安排好行程。
罷了罷了,上班那么辛苦,還要照顧家庭,他們也要有自己的空間去聚會。
話說回來,顧琳嵐也好久沒有跟好姐妹聯(lián)系了,除了日常聊天,和偶爾的電話粥,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見面了。
倒不是不想見,而是根本見不到。
那女人的信息和電話都是靠信號的,她是醫(yī)學(xué)生,她丈夫是邊防戰(zhàn)士。
他們兩人是學(xué)生時代就認識了,五年前為了愛她甘愿遠赴邊防,做個無聞的邊防軍醫(yī)。
那邊環(huán)境惡劣、地處偏僻,不僅食物匱乏,醫(yī)用物資也難送達,不出意外還好,一出意外就只能靠老天爺了。
雖然每天都有在發(fā)消息,兩人也互相分享著日常,但偶爾就只有幾分鐘的聊天,一聊就是一大堆的語音,因為沒有時間打字。
而兩人的聊天內(nèi)容,完全就是雞同鴨講,一個不理解大城市的繁華和生活的壓力,一個無法感受邊境的艱辛與無時無刻的危險。
每天堅持發(fā)消息,不僅僅是為了維護那份友情,更是擔(dān)心哪天就再也收不到對方的信息了。
顧琳嵐知道,那邊的危險遠不止她講的那般,只要隔三差五有回復(fù)就證明是安全的,至少知道她平安就好……
“媽媽……媽媽?媽媽!”
“???怎么了?”
“媽媽你在想什么呀?我都叫你好幾聲了……弟弟尿床了……”
“不好意思,沒有聽到然然說話……麻煩幫我拿一下弟弟的衣服過來哦,我們給弟弟換一下褲子……”
顧琳嵐接過后后的衣物,整理好了情緒,給他換下尿濕的衣服。
“后后,來,喝點水……”
紀浩炆小手抓著奶瓶,咕嚕咕嚕的喝著水,小腳也不閑著,這一瞬間是可愛到不行。
換做平時,紀語然應(yīng)該會很高興的,怎么小丫頭一動不動了?
意識到不對勁,顧琳嵐抬頭看了一眼,只見然然呆呆的看著一處,眼神空洞,臉色有點難看。
“然然?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是正常的。
“沒有……媽媽我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鼻息又嘆著氣,這丫頭是有心事了。
小孩子正常情況下,要么是物質(zhì)方面,要么是精神方面。
紀語然是紀家長女,物質(zhì)方面肯定不會有差錯的。
下個學(xué)期就要升二年級了,估計是學(xué)校方面,就不知道是因為學(xué)業(yè)還是因為交際。
看來要找個機會好好跟著這小丫頭溝通一下,小小年紀心事那么多,以后高考可怎么辦?
思及此,顧琳嵐給紀燁寒發(fā)了信息,想讓他回來后帶然然出去玩一下。
這兩年因為后后的到來,家人的愛都平分到小寶寶身上了,對然然的關(guān)注少了許多,終究一碗水難端平,至少現(xiàn)在還能彌補不多的虧欠。
紀燁寒:[后天回去了]
[本來預(yù)計是明天的]
[剛剛釣魚釣到了無名尸]
[已經(jīng)錄完筆錄了,可能這兩天還需要我們幾個的配合]
顧琳嵐:[不是吧?]
[你別回來那么快了,先去廟里求個符,去去晦氣哈哈哈]
紀燁寒:[。。。]
真是親老婆??!
還擔(dān)心他把晦氣帶回家,家里有老人小孩,開公司的都比較在意風(fēng)水這方面。
媳婦的話還是要聽的,先去找個香火旺盛的廟拜一拜吧……
……
兩天后。
州城,別墅。
“我回來了……人呢?”
紀燁寒拉著行李箱進門,偌大的別墅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明明提前打過招呼的,怎么人都不在了?
走進到客廳,燈是亮著的,氣氛有點詭異。
紀燁寒懷揣著忐忑的心情走了進去,下一秒,別墅眾人蜂擁而來。
萍姨拿著一把樹葉,沾了沾女傭端著洗手盆里的水,一下一下掃在他身上,嘴里碎碎念的說著什么他聽不懂的咒語。
管家又將碗里的糯米抓了一把,撒在他身上,嘴里也是像萍姨那樣碎碎念的。
“好了,完事了,大家都去干活吧!”
顧琳嵐將眾人遣散后,把兜里的三角符塞紀燁寒手上。
一通迷惑的操作下來,紀燁寒還在愣神,一下子有點懵。
待他反應(yīng)過來,不禁有點好笑。
“多謝紀太太,勞煩紀太太掛心了!”
紀燁寒將她摟入懷里,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昨天都說了有去廟里上香求符,沒想到顧琳嵐還是不放心,親自去求了個符。
有這樣溫馨的家,有一群牽掛自己的家人,心里很暖,很安心……
那天聽聞了紀語然的情況,紀燁寒和顧琳嵐趁著周末帶她去游樂場放松一下心情。
瘋玩過后,父女兩人去蕩秋千,趁著這個間隙,紀燁寒耐心引導(dǎo)著然然的情緒。
玩鬧了半個小時,總算把話套了出來。
“怎么樣?然然是因為什么不開心?”
對于顧琳嵐的焦慮,紀燁寒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yīng),生母的離去終究是小丫頭內(nèi)心最深的傷疤。
“她說……不想去上學(xué)了……念語用靈魂的方式陪伴了她幾年,突然又失去了這份陪伴,雖然有你在,可也只能周末才回到我們的身邊,可能她還是害怕哪天你又突然離去吧……”
聞言,顧琳嵐抿唇不語,良久才開口。
“她不是因為我們陪伴的時間少,估計是在學(xué)校受委屈了……”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察覺,顧琳嵐總覺得,自從紀語然去了貴族小學(xué)后,心思越來越敏感了,在哭鬧的年紀里,突然一下子懂事了很多,她才小學(xué)一年級啊……
“明天周一了,今晚又要把她送去古堡……走吧,天色不早了,后后還在別墅呢?!?p> 顧琳嵐看著懷中累倒沉睡的女孩兒,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種情況她沒有發(fā)言權(quán)。
紀燁寒又怎會看不出她的擔(dān)憂?
“下個學(xué)期給她報公辦學(xué)校吧,公司附近有個小學(xué),是州城最好的小學(xué),今晚我會跟爸媽聊聊?!?p> “好……”
顧琳嵐輕輕撫摸著紀語然的頭,許是熟悉的舒適感,紀語然不經(jīng)意間笑了笑,又沉沉的陷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