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炷香
宋璇璣冷冷一勾唇,道:“現(xiàn)在只要將宋清秋帶上祭壇,由我抽出她體內(nèi)邪祟,不出一炷香,就會下雨?!?p> 宋清秋又驚又怒,看著蠢蠢欲動的百姓聲音尖銳道:“國師大人什么時候錯過?你們寧肯相信一個祭品的話也不相信國師大人?”
眾人一時猶豫不決,宋璇璣冷哼一聲:“再不快些,邪靈盛大,大周國就再也別想下雨了?!?p> 幾方壓力狠狠壓下,百姓們頓時焦急地看向冷翰墨。
他垂下眼瞼,長長的睫羽掩去里面藏著的涼意和戾氣。
不得不說這位小弟子高明,百姓面前,他始終是那個慈悲的國師大人。
再次抬眸,冷翰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聲音清冷而悲憫:“那就把宋清秋帶上來,等一炷香?!?p> 一語落下,底下人迅速解開宋璇璣,把宋清秋捆了上去。
宋璇璣二話不說拿東西把她嘴堵住,譏誚看著滿眼憤怒卻說不得話的宋清秋,用輕得只有她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怎么樣,不是想瞧我的熱鬧?這下可瞧見了?”
宋清秋嗚嗚地憤力掙扎,宋璇璣譏誚一笑,回首拉鞭,狠狠甩在她身上。
“玄科禁咒,謹咒曰?!?p> 萬里無云的天驟然集結(jié)起一片烏云,黑云壓頂,霎時讓整個京都黑了半邊天。
“天有三清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
“轟隆隆”一聲,豆大的雨珠砸在地上,冒起一陣熱氣。
百姓們都驚呆了,見了雨,立即齊齊跪地激動地高呼:“福星降世,大周國有救了啊!”
宋璇璣全身都被澆透,看著宋清秋奄奄一息的模樣,唇角一彎,長鞭就揮破長空厲喝道:“還不快從我妹妹身體里出來!”
宋清秋破碎的嘶吼聲從被堵住的嘴里鉆出來,痛苦地渾身痙攣,帶著滔天憤怒的眼神看著宋璇璣。
賤人、賤人!
宋璇璣輕輕呼出一口氣,對著她怨恨的目光哂笑道:“宋清秋,下次還想動手,記得掂量好自己的本事。”
話罷,她看也不看宋清秋幾乎要尖叫出來的神情,直接轉(zhuǎn)身跳下祭壇,打道回府。
冷翰墨目光涼涼,看著仿佛變了一個人的宋璇璣,正要上前抓住她一探究竟,人就被拿木桶出來接水的百姓們圍住了。
“國師大人這么厲害,教出來的弟子也好厲害!”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滿是尊崇地看著冷翰墨。
他微微擰眉,再一抬頭,宋璇璣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出來接水的百姓中,眼底霎時一寒。
宋璇璣可不知道冷翰墨還沒打算放過她,百姓們對她這“福星”是夾道歡迎。
一派和樂喜慶的氛圍中,卻傳來一陣尖銳的呵責(zé)聲。
“宋璇璣,你怎么能這么對你妹妹!”
她一皺眉,轉(zhuǎn)身就看見宋氏夫妻扶著滿身鞭痕血跡斑斑的宋清秋,怒發(fā)沖冠的模樣。
“你占了相府大小姐這個名頭多年,如今清秋好不容易回來,還要遭你算計,若非有人報信,你是不是就要害死清秋!”
說著,嫡母何氏就氣得朝她狠甩了一個巴掌過來。
宋璇璣一擰眉,伸手直接扣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道:“娘,我只是聽從神的旨意,驅(qū)散掉妹妹身上的邪靈后,上天確實降雨了,爹娘難道要違抗神的旨意?”
這女兒,何時會反抗人了?
何氏又驚又怒,手里的巴掌竟然摔不下去,還被宋璇璣甩開了!
“撒謊!”宋清秋虛弱得站不穩(wěn),怨恨憤怒地瞪著她,一回頭,又變成了梨花帶雨嬌弱無依的模樣,“爹、娘,定是我回家姐姐不歡迎我,才想出這個法子對付我,你們可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p> 小女兒蒼白的模樣讓夫妻倆大為心疼,宋和同大怒:“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怎么這么自私,現(xiàn)在學(xué)得竟然還會害人了!”
聽到她們冠冕堂皇的話,宋璇璣真是氣笑了。
宋清秋出生時命格弱,不能成活,需有人以命換命,宋氏夫妻才把她和宋清秋交換,偷了她的命格,只有她保持十八年的處子之身,才能維持住氣運為宋清秋擋災(zāi)。
十幾年的冷待,宋璇璣才窺得真相,沒有半句怨言,全然當不知此事。
宋清秋卻在憑借信物回歸相府后各種刁難宋璇璣,昨夜,也是她費盡心思毀掉宋璇璣的手段。
宋璇璣神色越發(fā)譏諷,意有所指:“什么樣的人養(yǎng)出什么樣的孩子不是很正常嗎?不過我可比不過你們自私,故意錯抱,讓我以命給你們的親女兒擋災(zāi)!”
宋清秋震驚得瞪圓了雙眼:“你說什么?”
宋氏夫妻比之更加驚愕,又更多慌張道:“你、簡直是一派胡言!”
“清秋在鄉(xiāng)下吃了那么多苦,你不僅不知關(guān)心,反而借口胡言亂語!”
“那就當我胡言?!彼舞^淡淡哂笑,“總之我已經(jīng)破身,你們的計謀失敗,宋清秋,只能等死了?!?p> 何氏頓時更為震驚,這才發(fā)現(xiàn)宋璇璣修長的脖頸間隱隱約約露出來的曖昧痕跡,霎時驚怒道:“你這、簡直、簡直是不守婦道!”
宋璇璣冷冷一哂:“我不守婦道?你們還是問問你們的寶貝女兒究竟是怎么回事吧?!?p> 話罷,宋璇璣不耐煩再和他們多說,直接冷冷拂袖而去。
宋和同頓時驚疑地看宋清秋,宋清秋哪里還顧得上管前面宋璇璣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慌張地囁嚅著解釋。
宋璇璣徑直回到了原主的屋子,正要找毛巾拭去滿身雨水,一道熟悉濃郁的氣息就完完全全籠罩了她。
一只修長的手直接將她拉到墻后,輕松扣住她的兩只手腕反翦在后,她竟反抗都沒來得及整個人就被鎖在墻上那方狹窄的地動彈不得。
宋璇璣驚怒抬頭,正對上冷翰墨幽深濃郁的瞳眸,他頎長的身影完完全全覆蓋她,居高臨下地睥睨她。
“你怎么知道會下雨?”
敢情特意把她堵在這里就是為了問這句話,她一個醫(yī)卜世家掌門人,這都不會怎么能當上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