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何羅聞聲一怔,老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蘭雪聲方才究竟問了些什么。
他杵著下巴認真思索了片刻又默默懷疑了一陣魚生,良久才試探性地給出個答案:“據(jù)我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通常不會打架也不會打結(jié)?!?p> “這可能因為……我只有一個腦袋?”
“懂了,這就相當(dāng)于你是一顆腦袋下面長了七條胳膊八只手和一百根指頭,人家哪吒三太子是三頭六臂,你是哪吒plus,一頭十身二十臂!”蘭雪聲若有所思。
陳應(yīng)生聽罷在旁邊狠狠地倒抽了口涼氣:“嘶~這聽著有點像什么神秘怪物克蘇魯,奇妙的觸手play啊——”
“山雞,老年人少看點奇怪的本子,也不要隨便逛莫名其妙的網(wǎng)站?!碧m雪聲沉默一瞬,憋不住朝陳應(yīng)生遞去個嫌棄的眼神,“什么play都了解,只會害了你?!?p> “嚯!二狗你不要血口噴人,像貧道這樣正直正義又一身正氣的好道士,是從來不會看什么奇怪同人本也不逛奇怪小網(wǎng)站的——貧道的電腦里絕~對!沒有這些!”陳應(yīng)生一本正經(jīng),指天發(fā)四。
“正直?”蘭雪聲不為所動。
“正義?”小正太滿面狐疑。
“一身正氣?”蘭雪聲幽幽抬眼,面無表情,“瀉藥,已經(jīng)san值狂掉了?!?p> “對對,我也是?!焙瘟_連連點頭,蘭雪聲聞言意味不明地轉(zhuǎn)眸掃了他一眼:“閉嘴,你這條長得本來就很掉san的魚?!?p> “嚶,長成這個樣子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得問我祖宗?!毙≌桶偷氐拖履X袋,那小模樣差點令蘭雪聲這個顏狗銀毛控當(dāng)場破功。
好在她沒用幾息便飛速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狀態(tài),轉(zhuǎn)而投入到了新一輪的靈魂發(fā)問中去。
“好了,先不要管你那什么祖宗不祖宗的了,何小羅同志。”蘭雪聲面容微肅,“所以……啊不行我還是有點在意,所以你到底有幾條脖子啊何羅羅!”
“呃,這個……”小正太聽罷,眸中晃過一瞬的茫然,“小蘭姑娘,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們魚是沒有脖子的?”
“啊?”蘭雪聲聞此一怔,遂拍案作恍然大悟狀,“臥槽,對哦,你們魚是沒有脖子的!”
“那下一個下一個——下一個問題,何羅小朋友,請問,擁有十個身子的你相當(dāng)于是擁有了十條命嗎?”
“并不會,因為我只有一個腦袋?!毙≌珖?yán)肅搖頭,“如果頭掉了的話,我就沒辦法給別的身子配上腦袋了?!?p> “那如果是身子掉了一個呢?”陳應(yīng)生抓住重點,迅速補充發(fā)問。
“身、身子掉了一個的話,理論上是不會死的?!焙瘟_驚疑不定地應(yīng)著,冷汗無端便出了一身。
——這問題,他怎么聽怎么覺著有些不對勁啊。
“但身子掉了一個的話,那就相當(dāng)于是你們?nèi)祟惤亓藗€肢,對道行和后續(xù)的正常生活都會有很大的影響?!?p> ——你們最好不要沒事閑的打我身子的主意!!
小正太瑟縮著向椅子深處挪了挪,竭力想要將自己縮成一只小球,身為異獸的本能告訴他,眼前這兩個看似笑瞇瞇的人類肚子里指定沒揣什么好水,可他又不能把他倆直接按地下!
“哦~這樣?!碧m雪聲頷首,邊說邊抬手摩挲了下巴,“那你這十個身子的性別都一致嗎?有沒有一半公一半母,或者六公四母、三公七母之類的?”
“嗯、嗯??”何羅手足無措,腦筋一時轉(zhuǎn)不過來彎兒來——這是問的什么鬼!
蘭雪聲乘勝追擊,卡著何羅小朋友腦子還不大好使的空檔猛一勁兒發(fā)問:“如果你們何羅之魚的十條身子性別不一致的話,那你們在繁衍后代的時候究竟是自體繁殖還是異體繁殖?”
“你們會像小丑魚或鸚鵡魚那樣,在特定的條件下發(fā)生性別的改變嗎?雌何羅與雄何羅之間究竟有什么區(qū)別?”
“你平常會突然想要穿女裝嗎?”
“啥、啥玩意??”何羅眼瞳暴縮,十指微顫。
蘭雪聲對此充耳不聞,上下嘴皮子一碰便是個新問題:“作為一條魚,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叫聲像狗的?被小狗們當(dāng)成同類的感覺怎么樣?”
“長了十條身子十個胃的你是不是特別能吃?這么些年下來你有把風(fēng)曦吃窮過嗎?”
“此外還有……”蘭雪聲按著座椅扶手噼里啪啦好一頓竹筒倒豆,一旁守著椅子另一側(cè)的陳應(yīng)生亦見縫插針地補上了幾個角度清奇的微妙問題。
被人盤問這一通下來,何羅的腦袋已然是一個頭抵兩個大,四目睽睽之下,他不由揉著太陽穴擠出兩聲哀嚎:“停一停,停一停,別問了別問了,你們倆這問得我腦殼都要炸了?!?p> “你們讓我捋一捋,我捋一捋——”小正太抱頭求饒,他覺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造了什么十惡不赦、罪不容誅的大惡大孽,這輩子才會悲慘地淪落到這倆碎嘴子的貨手上!
——與被迫聽他倆問這些稀奇古怪又反魚類的問題相比,他寧愿被鵸鵌那瘋丫頭再順爪抓出來扔山林里一次!
何羅滿面痛苦,半晌才勉強捋清楚這倆混蛋玩意剛才問出來的那些問題,本就發(fā)噎的喉嚨這下更是噎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首先,我個魚十條身子的性別都是一致的,沒有出現(xiàn)過同時有幾公幾母這種情況——”
“其次,同族其他魚是什么樣的,我不是特別清楚,因為我出生那會,譙水中的何羅之魚已經(jīng)不多了——我就是因著這個,才被風(fēng)曦收進曦琴中的?!?p> “哦~原來你這是被保護性收編?!碧m雪聲面露了然。
“……也可以這么說吧,總之當(dāng)年為著同種原因而被風(fēng)曦收進琴中的異獸不在少數(shù),大多都是些脾氣好且能入藥的玩意。”小正太懊惱撓頭,“再次,你問的那個繁殖問題——”
“這我哪里知道,我得入修行的那會年紀(jì)小,修為有所成就之后便不怎么繼續(xù)長了。”
“——上古異魚的生長周期本就與尋常動物不盡相同,我又多年不曾長大,是以,嚴(yán)格來講,我現(xiàn)在還不是條成熟的何羅魚呢?!?p> “好家伙二狗,沒想到啊,這是個真童工!”陳應(yīng)生聞此瞪著眼睛大呼小叫,“完了完了,二狗子,貧道這次也栽了——”
“貧道當(dāng)年發(fā)過誓,這輩子都不會和孩子動手的!”
長夜驚夢
笑死,何羅還是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