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和萬萬沒想到,這個素日里傻乎乎的閨女,在去了幾天醫(yī)院后居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鐘明和將手中的鑰匙丟進門口鞋柜上的小框子里,對鐘珊冷笑,“敢情這是去了兩天醫(yī)院,就認不清誰是你爹了是不是?”
“我爹?我怎么不知道我還有個爹?”鐘珊佯裝掏耳朵,一副我什么都沒聽見的模樣,“啊,對了,我媽說我以前就是個傻子,不記得自然是理所當然的,反正我在醫(yī)院住的這些天,也從來沒有一個叫爹的人來看過我,我怎么可能記得?!?p> 鐘越站在一旁聽著鐘珊這些話,簡直是要給鐘珊拍手叫好,鐘越畢竟和這個名義上的便宜爹生活了十多年,有些話自然是不好說。但是鐘珊就不存在這樣的狀況了,傻乎乎的十多年,要說真記得又能記到哪里去?自然是想說什么,說什么了。
到了這個時候,鐘明和還反應不過來自己這弱智了十多年的閨女已經(jīng)恢復正常了的事實了的話,那他就該是弱智了。
鐘明和臉色肅然,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來,“我不去看你,還不是因為我要為這個家辛辛苦苦的賺錢,養(yǎng)活這個家!你個什么都不懂的黃毛丫頭,知道什么!”
“哦,我不知道啊,”鐘珊點頭攤手,很是認同鐘明和說的話,“我能知道什么?我就知道我媽也要養(yǎng)活家里,不過每天還給我和我哥送飯,每天給我陪床啊什么的,貌似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媽的工作應該比你還忙些才對???怎么?我親愛的父親大人,您是還有什么其他的賺錢路子嗎?”
這話說到這里,鐘明和鐘明月兄妹倆齊齊變了臉色。
“亂,亂說什么!你個小孩子家家的,懂個屁!”還沒等鐘明和開口,鐘明月已經(jīng)先跳起來了。
哪里知道鐘珊卻是一個眼風掃過鐘明月,嘴里只吐出了兩個字,“閉嘴?!?p> “你……”鐘明月被鐘珊的這個眼神氣的,轉頭找鐘明月告狀,“大哥,你看看這丫頭,現(xiàn)在就如此厲害,再不教訓教訓,只怕是日后要爬到你頭上了!”
面對鐘明月的煽風點火,鐘明和一言不發(fā),直接身體力行,幾步跨過鐘越,就要上前教訓鐘珊。
只可惜,鐘越的反應比鐘明和還要快得多,瞬間便擋在了鐘明和的身前,鋒利的眼神直直看向鐘明和。
“讓開!”鐘明和呵斥道。
鐘越站在原地不動,“爸,鐘珊的病才剛好?!?p> “剛好,剛好就知道頂嘴,過兩天全好了是不是就要上房揭瓦了?!”鐘明和氣急敗壞,“讓開!趁著這丫頭還沒闖出大禍的時候,我得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孝順長輩!”
“長輩?”鐘越嗤笑,“您也知道什么叫長輩?那請您告訴我,珊珊病的這些日子,您可有來看過一眼?珊珊如今才十二歲都不到,你當父親的還沒做到位,憑什么要求珊珊要尊重你!”
鐘越說到最后,聲色俱厲,就差指著鐘明和的鼻子指責了。
“鐘越,你放尊重點,這是你爸!”鐘明月見狀也趕緊上前,疾聲厲色的斥責鐘越。
“你又算哪根蔥?我們家的家事,何時輪到你參合了!”鐘越說話毫不客氣,“這幾日下來,若不是為了茶館的那點分紅,你還能在我家鬧這么多回嗎?!”
鐘越直指紅心,鐘明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神四處亂飄,萬萬不敢對上鐘越的眼睛,鐘明和聽不下去,“她可是你小姑,你是打算一家人還要明算賬嗎?!”
“既然是一家人,不明算賬,那為何連三分之一的利潤分紅都不肯拿出來?爸,你別忘了,小姑的茶館能有今天,若不是你最開始拿著我們家的錢給她租鋪面,還經(jīng)常帶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去打牌,她才能有今天的收入!如今我們要求一部分的分紅也不過分吧!”
“你個不孝子……不孝子啊……”
鐘明和被鐘越氣的直哆嗦,一只手指著鐘越“不孝子”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鐘明月四下看看,趁著所有人沒有防備的時候一屁股坐在地上嗷淘起來,“大哥,你看看這些小沒良心的!我和我男人都沒個穩(wěn)定工作,孩子還那么小,這日子本來就是緊巴巴的,大哥和大嫂好歹是有個穩(wěn)定工作,旱澇保收,哪里看得起我們這點小錢啊……”鐘明月這頭說著,當真還擠出了幾滴眼淚出來,讓頭一次見到如此之不要臉親戚的鐘明月目瞪口呆。
關于茶館分紅這事兒,在頭一天鐘越和她已經(jīng)把這事兒說了一遍,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鐘珊都覺得中明月一家子分出來一點兒收益也是理所應當?shù)氖虑椋欢谷f萬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如此不要臉之人存活于這個世界上。
鐘越咳嗽了一聲站在原地不動,鐘明和被鐘明月這么一鬧騰,面子上多少也有些掛不住,“你,你先起來,這么個樣子是要做什么?”
“呵呵,”鐘越?jīng)鲲`颼的開了口,“做什么?做什么難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嗎?我親愛的父親大人?!?p> 鐘明和知道自己吵不過這個兒子,甚至搞不好連打打不過,正在青春發(fā)育期的少年,身量瘦長,雖然顯不出肌肉塊頭來,但是那身高就讓鐘明和有些踟躕了,一米七的個頭放在成年人中間不算高,但是放在一個十五歲還在發(fā)育期的孩子身上呢?
更何況,鐘明和本身就非常勤于鍛煉,每天早晨出去跑十公里是雷打不動,每周還有三四天晚上是附近的一家搏擊俱樂部做自由搏擊訓練,這哪里是天天除了吃喝,就是坐著不動的鐘明和能比的?
然而,鐘明和此人又是個受不得委屈的性子,這股子氣今天要是不撒出來,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轉身四下看看,趁著鐘越一個不防備,閃身便將本來在沙發(fā)上坐得四平八穩(wěn)的鐘珊給直接掀到在地,毫無反抗之力的鐘珊驚聲尖叫,鐘明和的冷眼中帶著幾分得意,正要說什么,便又被另一聲憤怒地尖叫聲打斷了。
“鐘——明——和!“馮碧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