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晟:明天有空嗎?】
消息剛發(fā)了過去,那頭的南斯幽很快就回了消息,說是沒空要加班。
慕羽晟有些失望,按滅了手機。他怔楞了半晌,突然從座位上起身,動作大得嚇了隔壁的同事一跳,“老程,干嘛呢?”
“還有一半病房沒看?!蹦接痍烧Z罷快速出門,他方才調(diào)解完矛盾就直接回了辦公室,將查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多數(shù)患者麻藥已經(jīng)過了,家屬也都從各地趕來陪護。慕羽晟一間間地看過,細細交代術后注意事項。他當晚一直在醫(yī)院待到了十一點多,交完班以后開車回了家。
慕羽晟一直想著從家里搬出來,他經(jīng)常三更半夜回家,要不就是三更半夜被叫走,住在家里多有不便。更何況醫(yī)院里老宅太遠,路上順暢都要開二十分鐘,不如新房來去方便。
次日輪休,慕羽晟吃完午飯后就拎了隨身的衣服去了新房打掃。他路過南斯幽家樓下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陽臺上飄著件他沒見過格子襯衫,還有男士牛仔褲。
他又想到了前幾天在陽縣聽護士們閑聊得來的“妙招”,說是女孩子頭發(fā)出油嚴重的話用某款男士洗發(fā)露效果極好。
這么一來南斯幽家中的所有男士用品都有了合理的解釋,慕羽晟如今除了怨自己嘴笨,一點兒招數(shù)都沒有。這臭脾氣生生將人給作走了,約飯都約不著。
慕羽晟到了自己家樓下的時候,單元門里突然躥出了條狗,黑白二色的,直往他身上撲。慕羽晟僵著身子,屏住呼吸不敢動。
今日陽光很好,照得空氣中飛舞的狗毛格外顯眼。
“噗噗,噗噗……”很快,單元門里出來一個老奶奶,手里拿著條粉色的狗繩,到處找狗。
這狗也機靈,看見主人出來了當即就從慕羽晟身上下來,躲到灌木叢里去了。
慕羽晟沖老奶奶揮了揮手示意,隨后從灌木叢里將狗拖出來。他固定著狗子的前爪,讓老奶奶給它系好了牽引繩。
“繩子松了,我還沒來得及拴就跑了……”老奶奶往狗屁股上踹了一腳,沒使勁兒。她這才注意到跟前的慕羽晟,高高帥帥,一表人才……
“孩子啊,你有對象了嗎?你住這兒啊,還是你父母住這兒?”
慕羽晟有些吃驚,竟然不知道如今隨便從路上拽一個人就能說媒。
“我住這兒,我女朋友……也住這兒?!?p> 老奶奶似是有些遺憾,應了兩聲以后牽著狗往花園里走,邊走還邊嘟囔,約莫是家中的孫女兒老大不小了還單身,有些著急。
慕羽晟回身上樓,一出電梯,就看見自己家對面里頭全是穿著工作服的工人,叮叮當當?shù)匾膊恢涝谧鍪裁础?p> 見慕羽晟掏出鑰匙開門,其中一個深藍色外頭的小哥像是瞧見了商機,殷勤道:“兄弟,趕緊看看你家漏沒漏……”
慕羽晟一愣,進門一看,又默默地退了出來。
那小哥靠在走廊里等他,瞧慕羽晟一臉凝重地出來,咧嘴嘿嘿一笑:“漏了吧?”
“嗯……”
“樓上那戶出門四個月沒關水,你這兒不常住吧?沒事兒,等我們修完隔壁就給你修。”
小哥利落地從口袋里掏出維修表,邊記錄邊沖著門里的幾個弟兄嚷嚷:“1501修完了去隔壁1502??!”
慕羽晟拎著行李箱跑去了姚宇成家,今早出來的時候他跟程易笙說了這些天不回去,程易笙當即就讓阿姨將慕羽晟房間的床給拆了。他那床得補漆,要不然天暖了得生螞蟻。
敲開門以后,姚宇成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口問他:“你干嘛啊你?”
“借你家住兩天?!蹦接痍烧f完就要進去,沒想到被姚宇成擋在門外。
姚宇成關上大門將他拉到旁邊,問道:“你沒地方去?”
“嗯。”慕羽晟點點頭,“借你家住幾天,等林襄回來了我就走。”
“沒地方去你找我?”
慕羽晟皺了皺眉,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林襄這幾天不在家,而且姚宇成家有現(xiàn)成的客房。兩個人每天去醫(yī)院的路上還能作伴兒,最重要的是姚宇成會做飯。
“我家是絕對不可能給你住的,你自己想想這附近的,還有誰家能住?!币τ畛沙麙伭藗€媚眼,“你懂的?!?p> 慕羽晟眉頭還是緊鎖著,覺得不妥。
姚宇成看他這苦大仇深的樣子接著開導他:“你知道我們科副主任是怎么找到老婆的嗎?死皮賴臉在他女朋友家門口蹲了兩天。你知道婦產(chǎn)科的老劉當初是怎么結(jié)的婚嗎?你再想想骨科的老楊……”
“女朋友都沒有這臉要了干嘛使???能當右手用還是咋的?”姚宇成說罷按了電梯的開門鍵將慕羽晟往里頭推,“你用你的腦袋瓜融會貫通地想一想,小姚老師就告訴你一個中心思想,臉這種東西沒有媳婦重要……行了行了,走吧?!?p> 電梯門緩緩關上,慕羽晟抬手摸了摸臉頰,一出電梯就往南斯幽家跑。進單元門,乘電梯,出電梯,敲門……
慕羽晟一手握拳,一手緊緊握著行李箱的把手,手心沁出了冷汗。
敲了兩次沒人開,慕羽晟突然冷靜下來,就像是跑完一千米以后被人潑了一頭涼水,清醒萬分。
沖動往往是一瞬的,那一瞬間的沖動結(jié)束以后,之前是怎么慫的還是怎么慫的。
他拖著行李箱開車去了蔣睿的酒吧,讓他給在樓上開了間客房。
蔣睿陪他去客房的時候聽他說了剛才的經(jīng)歷笑得不行,難得沖動了一次人姑娘還不在家,慕羽晟這囧樣夠蔣睿笑一年的了。
“誒誒,兄弟,等會兒,特殊服務需要嗎?”蔣睿撐著門框跟他開玩笑。
正巧后頭路過一個服務員,穿著西裝領帶的一看就是樓下的酒保。他頗為正經(jīng)地沖慕羽晟點頭致意,隨后道:“先生,我們這是正經(jīng)酒吧?!?p> 慕羽晟難得開了句玩笑:“聽見沒有,你們員工說了,正經(jīng)酒吧?!?p> 蔣睿甩了甩頭發(fā),給他支損招兒:“我讓趙思凡把那小楚約過來唄?給她灌上兩杯,到時候你給她告白,保準抱著你邊哭邊吐邊答應?!?p> “去你的?!蹦接痍砂欀稼s他走,“我剛才看見有人在樓下打聽你,你趕緊去看看?!?p> 蔣睿捂著嘴,故作夸張道:“一定是情債,我得趕緊找個地方躲一躲?!?p> 蔣睿說完就下了樓,沒想到剛一到大廳,就真遇見了個找他的姑娘。
南斯幽瞪著個大眼睛往里頭張望,像是他這地界兒有毒一樣,半步都不敢踏進來。
“小美女,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蔣睿走進一看,這姑娘面熟啊……
“你好,我們想做一個M市酒吧的合集測評,趙思凡趙總說是直接找你們蔣總。”南斯幽身上套著件厚厚的面包服,還裹著圍巾,說話的時候?qū)硗伦Я俗?,露出整張臉來?p> 蔣睿這才將人認了出來,“小楚吧!”他心里感嘆這是什么運氣,剛說完曹操,曹操就送上門來了。他現(xiàn)在恨不得立刻就將南斯幽送到樓上跟慕羽晟好好掰扯掰扯清楚,說不定十個月以后他干兒子都有了。
南斯幽眨了眨眼睛,問道:“您是?”
“我,蔣睿,就那個溫泉度假村!還記得嗎?”酒吧燈光昏暗,蔣睿連忙打開手機閃光燈往自己臉上照,“你說說你這衣服一穿我差點兒都沒認得出你……”
“啊不是,你瞧我這張嘴……我是說你,你羽絨服好看!”他跟大老爺們待久了嘴里沒轍沒攔的,蔣睿連忙往回找補,幸好南斯幽方才沒聽清他說了什么。
“啊,謝謝,那采訪……”
“你隨便看,有問題就問我?!笔Y睿給她遞了杯白開水過去,“這事兒我老早就聽趙思凡提過,沒想到把你給派來了,你說說……”
“你們這兒還沒營業(yè)呢?”南斯幽左右看了看,酒吧里除了打掃的小哥以外一個客人都沒有。
“七點營業(yè),晚上□□點人比較多,你看你要不進來坐會兒,我讓他們給你……”
“不用不用不用!”南斯幽連忙拒絕,“那我晚上再來,正好把攝影師帶過來拍照?!?p> “要我說外面也挺冷的,要不我讓人去接攝影師,你就……”蔣睿還想著幫慕羽晟把人留下。
“真不用,我回趟公司。那個……蔣總回見??!”南斯幽說完將圍巾往上一扯,蓋住臉,扭頭就跑了。她跟這人也不熟啊,怎么熱情得跟古代劇里的某不可明說的職業(yè)一樣。
南斯幽晚上八點半和趙哲成約在了酒吧樓下,兩個人回合以后上樓。趙哲成今日穿得格外扎眼,紅色衛(wèi)衣,牛仔褲上還掛著個莫名其妙的金屬鏈子,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模樣。
“你就穿這個去酒吧?”趙哲成不可置信地看著南斯幽的運動褲。
南斯幽撇撇嘴,還嫌棄起她了……
一進去,趙哲成撂下一句分頭行動有事兒給他打電話就跑得沒影兒了。
南斯幽走到吧臺坐下,翻了翻酒單,字兒是都認識,連起來是一個都沒看懂。
這酒吧不像電視里演得一樣那么吵,臺上坐著個民謠歌手,胡子拉碴大煙嗓,聽起來倒是挺滄桑挺頹廢的……
酒吧里側(cè)是沙發(fā)卡座,邊兒上是吧臺。這個點確實人挺多的,可也多是三五結(jié)伴來的,沒瞧見幾個落單的。
南斯幽隨意地在酒單上指了個名字挺好聽的酒,看起來也粉粉的……
很快,調(diào)酒師將酒推到南斯幽面前。三角雞尾酒杯上戳著半片檸檬,酒里冒著泡泡,看起來應該挺好喝的。
南斯幽低頭抿了一小口,皺起了眉頭。她先前聽說雞尾酒是酸甜口的,這么一嘗還是有酒味兒的,酒味兒還不輕。
“美女,一個人來的?”突然走過來一個男人,自以為很有魅力地靠在吧臺上。殊不知上衣太短,肚子上的肥肉都露出來了。
南斯幽下意識起身,退到了椅子后面,還順便把自己的酒往后拖用手心蓋住。她聽說有人會在酒里下藥,然后把女生弄暈抗走。
遠處的慕羽晟看見她后退還不忘拿著酒,有些哭笑不得。
“交個朋友,我請你喝酒,草莓味兒的?!蹦悄腥苏f著讓調(diào)酒師拿了杯酒來。
酒還沒遞到南斯幽跟前,兩人當間兒伸出只手來將酒推遠。
慕羽晟走過去面對南斯幽,將身后的男人隔開。他將手里的酒杯舉到南斯幽嘴邊,將頭湊近她,聲音里略帶了些哄騙的意味,“我的酒是巧克力味兒的?!?p> “我的酒是巧克力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