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 進(jìn)宮
深深的望著鳳熙熙,謝景塵清墨般的雙眸之中掙扎之色漸濃。
傳音入迷,沙啞道,“熙熙?!?p> 輕輕搖了搖頭,鳳熙熙指腹與其手心點了點,“等我,好不好?”
薄唇緊緊地抿著,謝景塵終是頷首,“嗯?!?p> 只是攥著板栗的手越來越近,竟是硬生生將那板栗壓成了渣狀。
心下暗自決定,不能再等了,必須要盡快處理好皇城中事。
總是被那昏君壓一頭的感覺可并不怎么好。
......
天色昏暗,朱墻于冷風(fēng)中透著點點凄涼,似是哀怨的鮮血凝結(jié)成壁,令人遍體生寒。
層層宮墻之間,御前侍衛(wèi)引著鳳熙熙前行,見她是個女子,言語間難免有些鄙夷。
“你叫什么名字?”
“莫星?!?p> 隨口敷衍著,鳳熙熙出口并非天下大姓,自然更引得侍衛(wèi)不屑。
“莫姑娘是如何攀附上韓元帥的?想必是靠你這姿色吧?”
如此直白的譏誚落下,鳳熙熙掀了掀眼睫,語氣淡淡,“怎么?是元帥對你親口所言么?”
“怎么可能?!?p> “既非元帥所言,閣下又是如何得知的?”
“這......”
鳳熙熙眉宇間霎時盈了清冷,“是閣下自認(rèn)為的?”
“如此污蔑當(dāng)朝元帥,你該當(dāng)何罪!”
這么一頂帽子扣下來,御前侍衛(wèi)的臉當(dāng)即便黑了,硬梗著脖子裝橫,“我何時污蔑了,你莫要信口雌黃!”
“哦?那剛才所稱靠姿色攀上韓元帥一事,不是從你嘴中說出來的?”鳳熙熙瞇起水眸,冷聲質(zhì)問,“倒不如隨我去面見圣上,我們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如何?”
侍衛(wèi)臉色難看的住了嘴,只是悶悶的說了一句,“快些走吧?!?p> 諷刺的勾了勾唇,鳳熙熙很滿意他的知趣,隨他到了御書房。
金色的殿檐在月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暈,宮燈照著了鋪滿石板的庭院,不僅沒有絲毫溫意,反倒寒的很。
“啟稟陛下,人已帶到?!?p> 南宮燊放下手中奏折,余光掃到南宮瑾也隨之起身,下意識將奏折反扣,并不讓他看到確切內(nèi)容。
眼神閃了閃,南宮瑾隨即看向一旁,好似根本沒注意他的動作。
“讓她進(jìn)來。”
南宮燊被那毒磋磨的面容瘦削,兩側(cè)顴骨高聳,尤顯得刻薄。
鳳熙熙落落大方進(jìn)門,禮數(shù)周到的福身,“民女參見皇上?!?p> 南宮燊點了點頭,倨傲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你便是那戎城的神醫(yī)?”
觀之不過雙十的年紀(jì),哪來的神醫(yī)之術(shù)?
鳳熙熙從容回聲,低垂的眼睫斂去了眸底的清冷,“正是,民女奉元帥之命來為皇上分憂?!?p> “你叫什么名字?”
一道沙啞聲音響起,鳳熙熙卻是敏銳的察覺到了視線的不對勁,不著痕跡的抬頭,正對上南宮瑾深邃的雙眸。
南宮瑾立眼中盈著的溫和透著惺惺作態(tài)的虛偽,眼珠略顯渾濁,瞇眸間總似籠著一層陰霾,沒來由的讓鳳熙熙心下不適。
朝野上下大都說當(dāng)朝太子溫潤有禮,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偽裝的面具罷了。
“民女莫星?!?p> “莫姑娘?!?p> 南宮燊緊緊地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冷聲間上位者獨有的威壓籠下,沉聲道,“你祖上何處?又是如何學(xué)得醫(yī)術(shù)的?”
若是旁人,如此質(zhì)問當(dāng)即便會跪地求饒,鳳熙熙卻是不慌不忙地躬身,如清風(fēng)般的聲音不見絲毫慌亂,“民女祖上是中原人,后前朝3年時蒙了旱災(zāi),舉家逃到了關(guān)外,關(guān)外生活苦寒,民女自小便靠乞討為生?!?p> “后有一日幸得一位高人師父指點,他見民女可憐便教民女習(xí)得一些醫(yī)術(shù),學(xué)成后師父便云游離開,民女這才進(jìn)了戎城,開了醫(yī)館謀生?!?p> “是么?”南宮燊眸子危險的微闔,言語間不改逼問,“你師父名諱為何?”
“他自稱逍遙道人,民女也只是喚他師父,并不知真實名諱?!?p> 鳳熙熙說的一本正經(jīng),加之她這番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南宮燊也著實半信半疑。
“陛下,民女來之前曾聽聞太子右腿有疾,依民女看太子應(yīng)該還能康復(fù),不如......”
“什么?”
“胡說!”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南宮燊面色一僵,迅速改口遮掩,不怒自威的擰眉,“太子此疾已困擾多年,你如此托大,豈不知欺君之罪!”
“民女絕不胡言。”
“好。”
南宮燊一頓,心下也有些心動,若這女子真有本事,自己豈不是也不必受這怪病折磨?
不如就讓南宮瑾試她一試?
南宮燊指了指坐在一旁眼神復(fù)雜的南宮瑾,直接開口,“那你且為太子看看?!?p> 南宮瑾臉色冷沉,盯著自己殘廢的右腿,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地攥著。
他又如何不知南宮燊的奇怪。
他明擺著要那自己試藥!虧得自己還叫他一聲父皇!
總有不甘,但南宮瑾也強(qiáng)行壓了下去,應(yīng)是扯出了一貫溫潤的淺笑,“那就有勞莫姑娘了?!?p> “太子言重。”
將他隱晦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鳳熙熙收回視線,淡然上前為他把脈。
手指纖細(xì)如玉,觸在南宮瑾的手腕之上細(xì)細(xì)探著脈。
半晌后。
鳳熙熙將銀針嘗試著刺入南宮瑾的手臂,隨之另外的銀針刺入毫無知覺的右腿,幾個呼吸后,成功看到了南宮瑾瞳孔緊縮的眼。
“孤,孤的腿......”
南宮瑾眼看著自己的右腿不受控的顫抖,感受著從腳尖直入骨髓的酥麻感,第一次如此失措。
忙亂的抓住了鳳熙熙的肩膀,雙眸急切,“莫姑娘,孤的腿有知覺了!”
“要如何做!治好孤!”
鳳熙熙還未開口,便見從剛才起面色就有些難看的南宮燊開口,揮手示意太監(jiān)將南宮瑾扶起,“好了,太子久病難愈,不可操之過急,還是先下去休息吧?!?p> 身子瞬間緊繃,南宮瑾眼眸幽暗,指節(jié)青筋暴起。
忍了半晌,咬牙躬身,“兒臣告退?!?p> 將人支走,南宮燊這才上前給鳳熙熙賜了座,宛如恩施般將手遞了過去,“莫姑娘醫(yī)術(shù)確高,朕允你看診?!?p> 按捺住心頭的鄙夷,鳳熙熙煞有介事的替他把了把脈,直截了當(dāng)?shù)?,“陛下此癢疾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