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乖一點哦
突然接到宋佳霓的邀請,沈云初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只愣愣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喜上眉梢,展開笑意,點了點頭:“好啊,那酥酥就不推辭了,多謝宋姐姐。”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
沈云初眸光微轉(zhuǎn),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宋元成身上,似是看書看累了,他索性倚靠在案桌上,一手持書,一手輕輕搭在桌檐,偏偏桃花落下,輕附在他的肩頭。
許是沈云初的目光太認(rèn)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宋佳霓笑道:“他啊,就是個書呆子,好不容易讓他出來走走,也只知道坐在那兒看書,你不必理會?!?p> 沈云初回過神,看向宋佳霓,眨巴眨巴大眼睛,只笑而不語,宋元成可不是簡單的書呆子,未來某一天,他可是人稱盛安諸葛,在世郭嘉的宋軍師。
只是,不知道這一世,最后的宋元成,在白玉珩和白屹川徹底決裂之后,會被誰收入麾下。
按照白玉珩得不到就毀掉的性格,如果最終的走向與上一世無異,那他一定會先下手為強,無所不用其極,也不會讓宋元成活著站在與他對立的一方。
思索間,沈云初心里突然有些慌亂,她抬眼掃過亭中的一眾官家小姐,忽的瞳孔一滯,沈清月呢?
她下意識站起身來,目光在涼亭中仔細的掃了一圈,又轉(zhuǎn)頭趴在涼亭的護欄上,探出頭去找了一圈。
來來回回幾次,終于在遠處的桃林瞥見一抹淡青色,在翩翩落下的粉色桃花中顯得有些惹眼。
她站在桃樹下,手中握著折斷的桃枝,一套穿云劍法耍的爐火純青,抬手落枝間,無數(shù)花瓣聚攏又落下。
一劍舞罷,沈云初躲在桃樹后,驚的目瞪口呆,從前只知道她愛刀槍,卻從不知道她竟真的會,沈清月眉宇間的凌冽未退,沈云初便猛地從樹后竄出來,滿眼的崇拜:“二姐姐,你好厲害!”
沈清月愣了愣,忙收了手里的桃花枝,看向沈云初的眼神有些驚怕,“我就是隨便玩玩的,不怎么會,你……你別告訴父親……”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越發(fā)小了下來,她咬了咬牙,方才耍劍法時眼底的意氣風(fēng)發(fā)當(dāng)然全無。
沈云初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也跟著逐漸消失,默了默,她上前,伸出小拇指,“那我們拉鉤鉤,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了,誰說出去,誰就是小狗。”
似乎沒想到沈云初會是這般反應(yīng),沈清月又是片刻的呆愣,才在她明媚的笑容中反應(yīng)過來,視線落在沈云初伸出來的手指上,輕輕抬手,試探般的勾上她的手。
兩人坐在桃林間的石桌旁,沈云初說:“大姐姐,我覺得你應(yīng)該好好同爹爹談?wù)?,他一定也想你以后好好的?!?p> 聽著沈云初的話,沈清月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中又夾雜著悲傷和恐懼的神色,她搖搖頭:“算了,沒什么好說的?!?p> 他垂著眸,顯然不想多說的樣子,沈云初也只能看著她,不再勉強,說起來,沈清月和沈紀(jì)常都是很固執(zhí)的人。
如果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坐下來好好談,估計說不了兩句話,也得吵起來,好像也并沒有什么意義。
沈云初和沈清月下山回去時,已日近黃昏,馬車停靠在下山的小路旁,琳瑯扶著沈云初上了馬車。
掀開車簾,剛邁步走進去,沈云初一抬眼,猝不及防的對上一雙殺氣彌漫的眼,是白玉珩,他坐的位置,正對著馬車門口。
沈云初心頭一沉,下意識的要退出去,可還沒來得及喊出來,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整個人都拽了進去。
下一瞬,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夾雜著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她的后背,猛地撞進男人結(jié)實的胸膛,一只手將她整個人都圈住,另一只手輕松的捂住她的口鼻。
沈云初下意識的掙扎,慌亂之間,似乎是碰到了他身上的傷口,只聽耳邊傳來一陣沉重的悶哼聲,可圈住她的手臂卻沒有半分松動。
他低聲警告:“不想死,就老實點?!?p> 沈云初真的就不動了,只是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輕輕顫抖著,然后猛點了點頭,她惜命,她真的太惜命了。
馬車外,琳瑯?biāo)坪趼犚娏耸裁串惓5膭屿o,她輕聲詢問:“小姐?你還好吧?”
沈云初的嘴被捂著,沒辦法回話,可如果她不回話,琳瑯一定會進來,到時候,他一樣會被發(fā)現(xiàn)。
思索間,白玉珩看了一眼懷里的人,重重的喘息聲在沈云初耳邊回蕩,她聽他半是威脅半是哄騙的語氣再次低聲道:“乖一點哦,本王不想傷你?!?p> “小姐?”此時,馬車外再次傳來琳瑯遲疑的聲音,同時,她的手已經(jīng)抓到了車簾。
白玉珩緩緩地松開捂住沈云初嘴的手,讓她得以出聲,“沒事,你不用進來,快走吧,我有點,不舒服,想快點,回去。”
她極力克制著顫抖的聲音,佯裝沒事的樣子,索性,琳瑯也沒有多問,松了想要掀車簾的手,忙應(yīng)答了一聲,就催促車夫趕緊走。
一路上,馬車內(nèi)安靜的只能聽見白玉珩稍顯粗重的呼吸聲,看起來是受了不輕的傷,沈云初坐在一旁,雙手規(guī)矩的放在膝蓋上,緊緊地抓著衣服,局促的仿佛她才是那個入侵者。
反觀白玉珩,他坐在正對著車門的位置,一只手緊緊地捏著另一只受傷的手腕,額頭上明明已經(jīng)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神色間卻一點不見懼色,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駭人的殺氣彌漫在整個馬車內(nèi)。
鮮血順著他的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馬車的地板上,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積成一灘血水了,血水順著馬車的縫隙滲透下去,在路上留下一條刺目的紅色。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天黑了,可再這樣下去,一旦進皇城,肯定還是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到時候……
思索間,她訕訕的移了移眼,小心翼翼的掃一眼身邊的男人,又迅速別開眼,心下一橫,開口道:“我……”
不知怎么的,許是太害怕,她一開口,就止不住地的結(jié)巴,白玉珩也不著急,只是深邃的眸光輕抬,直直的落在沈云初身上。
他這么一看,沈云初更緊張了,縱使目光直視前方,并沒有同他的眼神接觸,她還是能感覺到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目光了。
她自認(rèn)為是個嘴嚴(yán)的,絕對不會說漏什么,可每次他看向她時的那種眼神,就讓她忍不住心虛,默了默,她硬著頭皮道:“馬車?yán)?,有藥箱,需要我,幫你包扎一下嗎??p> 這句話說的還算鎮(zhèn)定,幾乎聽不出顫音。
白玉珩看著她,瞇了瞇眼,只聽心頭他長嘆了口氣,腦子里再一次清晰的傳來他的心聲:“這是怕本王死在馬車?yán)锇伞!?p>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云初一怔,奇怪,他不是聽不見她的心聲了嗎?怎么知道她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