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亂七八糟的心聲
白玉珩也一直耿耿于懷宋元成的事,無可否認(rèn),那確實(shí)是他失策了,白屹川手段卑劣,可為了宋佳霓,宋元成也沒得選。
不管是白屹川的才能也好,性格也罷,或是經(jīng)歷和氣度,都絕對不是能寫出“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边@般意境的詩。
也不知是從哪兒抄來的,自以為從他的嘴里念出來,就是他的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
說來也奇怪,上一世,他雖能讀心,但不知出于何故,他的能力對白屹川好像不管用,他嘗試過無數(shù)次,都無法讀到他的心思。
思索間,白玉珩一壺沸水還未澆完,男人便逐漸沒了動靜,停止了掙扎,緊繃的身體也緩緩放松下來。
白玉珩手上的茶壺一頓,還剩半壺茶水,人都昏死過去了,還有什么好玩的?
他眼底的興致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嘲諷和輕蔑。
壓住男人的侍衛(wèi)也松了手,男人重重的倒在地上,蓋在臉上的布順勢落下,露出他被燙的已經(jīng)紅腫起來,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
白玉珩滿不在乎的瞥了一眼,“先拖下去,割了他的舌頭,沒死的話,等他醒來再玩,死了,就丟到亂葬崗去?!?p> “是?!?p> 一眾侍衛(wèi)領(lǐng)了命,托著人離開了寢殿。
很快,便到了考核的日子。
沈家的馬車停在學(xué)府外,沈云初從馬車上下來,正巧遇見剛跨步進(jìn)門的宋元成。
她心頭一喜,“宋公子!”
聽見動響,宋元成腳步一頓,回頭看過來,沈云初站在馬車上,沖他一笑,隨即跳下馬車,快步上了臺階。
“沈姑娘,久違?!彼卧晌⑽⒁恍?,兩人相互謙和的見了禮,便結(jié)伴而行。
沈云初強(qiáng)忍著心頭的激動,恭順的走在他身邊,到了大殿,腳還沒踏進(jìn)門檻,便覺察出一道狠戾的目光,一瞬間讓她如芒在背。
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果不其然,熟悉的心聲在她腦中想起,是白玉珩,他面上風(fēng)輕云淡,內(nèi)心卻是:“啊啊?。∥业乃炙謥砹?,幾日不見,她好像長高了,嗯,就是長高了?!?p> “不知道我那天有沒有嚇到她,我要怎么才能告訴她我也是重生的呢?我要盯著她,不然她老是想著給我戴綠帽子,整得挺鬧心。”
“讓我算算,下個月初八就是酥酥十一歲的生辰了,還有四年零一百八十七天她就及笄了?!?p> “等她及笄,我要成為第一個去沈家提親的,這叫搶占先機(jī)!”
“等等!”
那聲音戛然而止,沈云初心頭一梗,迅速抬眼掃了一眼廳內(nèi)上坐的白玉珩,只見他的視線在沈云初和宋元成身上來回掃了一圈。
緊接著,他的心聲再度響起來:“他們怎么走那么近,還一起進(jìn)來?干什么干什么!!要造反?。浚?!”
只一瞬間,沈云初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腳下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栽下去,還好及時扶住門框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
這人一天到晚,怎么想的東西都是亂七八糟的。
她撇了一眼自己和宋元成的距離,算不上近,至少還能站的下一個人,他們也就是結(jié)伴而行,并未有過任何逾越之舉。
這男人心眼兒真小。
見她踉蹌,宋元成投來關(guān)切的目光,正欲問什么,沈云初忙勉強(qiáng)擠出一個不算難看的笑容表示:“我沒事?!?p> 思索間,她一抬眼簾,首先入眼的,是廳內(nèi)擺放整齊的三張案桌,當(dāng)是他們考核用的。
可為什么是三張?
沈云初和宋元成走進(jìn)廳內(nèi),跪在地上,恭敬的朝著上坐的白玉珩和白婉凝見了禮,便各自落了座。
她轉(zhuǎn)頭看著那張空出來的案桌,心頭不免疑惑,不等她想明白,門口再次傳來動響,沈云初循聲望去,一身穿白衣的少女自門外而來,瞧著與沈云初年紀(jì)相仿。
她神色從容,面上不見半分懼色,在廳內(nèi)站定,她恭敬的朝著上坐的兩人見禮,“臣女高知意,見過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p> 高知意……
沈云初收回目光,在腦子里搜索著和這個名字相關(guān)的信息。
她的確聽過這個名字,但相關(guān)的記憶并不多,只知道,她是高家丞相家的嫡出女兒,但傳言中,因她母親母族敗落,在丞相府里,她和她母親都并不受寵。
第一次聽她的名字,是前不久她失足落水后的一個禮拜,母親在院里陪她,同幾位官家夫人閑聊時,提起高知意的母親母族被流放,高知意的母親被剝?nèi)ブ髂钢坏氖虑椤?p> 高丞相對母女兩早有不滿,立刻抬了高家二娘子上位,而那高家二娘子上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將這母女兩趕走。
聽說推攘之間,高知意撞了柱,傷口之深,連大夫都以為她是必死無疑了,可沒想到昏死過去一整晚之后,她又醒了。
再之后,她就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聽說過高知意的事情,長到她都險些忘了這個人。
遙記得上一世,自那之后,一直到她及笄,嫁入東宮,她閑暇的時間多起來,時常受到皇都的幾個貴婦夫人相邀,或是賞花,或是喝茶,聊聊皇都今日來的八卦。
譬如,哪家薄情郎寵妾滅妻了,哪家小姐又和誰誰誰私奔了,哪個達(dá)官顯赫又被發(fā)現(xiàn)有個私生女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聽人說,自那以后,她在相府就越發(fā)不受寵,還未及笄就被人發(fā)現(xiàn)在城東的郊外與人廝混,還是幾個不入流的地痞。
高家的人發(fā)現(xiàn)她時,她衣服都被撕破了,頭發(fā)散亂,滿身不便言說的痕跡,狼狽不堪的躺在破廟里隆起的草垛上,所有人都罵她不知檢點(diǎn),敗壞門風(fēng)。
在這里,女兒家的清白,無異于是比性命還重要的,再后來便聽說她投湖自盡的消息。
記得那時候,沈云初是有些惋惜的,同樣身為官家小姐,她并不相信高知意真的如眾人所說,是那種不知禮義廉恥的人。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相信高知意是受人陷害所致的,可她相信有什么用呢,她自己也不過是東宮里白玉珩解悶兒的小玩意兒而已。
看著高知意落座,沈云初的思緒回收,還是忍不住撇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她自落座后,便坐的筆直,神色自若,儼然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仔細(xì)算來,這個時間點(diǎn),應(yīng)該是高家主母剛被趕下堂,高知意撞柱醒來不久。
考核開始,沈云初再次收回視線,她垂了垂眸,將眼底一閃而過的同情掩去,高知意看起來就是那種清冷如月光般的人,就像沈清月一樣。
這樣的人,就算再狼狽,再失意,應(yīng)該都不會喜歡別人用同情的眼神看她們。
此時的沈云初已經(jīng)全然忘記了,明明應(yīng)該只有兩個人的考核為什么會變成三個人。
她看著手中的筆,甩掉心頭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始做手中的考核題。
可下一秒,沈云初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一陣不屬于她自己也不屬于白玉珩的聲音:“恭喜宿主,已經(jīng)遇到這個世界的男女主啦!下一個任務(wù),仔細(xì)答題,獲得男主的賞識,奪走女主氣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