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春闈
【哈哈哈,崽崽林妹妹附體啦!】
【那是,之前讓崽崽看的林妹妹語錄不是白看的,崽崽活學(xué)活用,棒!】
說完,就嗚嗚咽咽的掩袖拭淚了。
在屋里充當(dāng)背景板的白芷一陣無語,她家長公主,真是越來越戲精了。
沈雋珩一見她哭,心里就慌了。
許是血脈相連的緣故,沈雋珩見不得沈長安傷心。
他結(jié)結(jié)巴巴哄道:“你,你別哭了……”
沈長安不聽,她就哭!
哎呀!
沈雋珩急得直撓頭,他憋了半天,最終還是無奈道:“你別哭了,以后我不去了,好不好?”
“真的?”
沈雋珩認(rèn)真道:“真的!”
聽見沈雋珩的話,沈長安瞬間破涕為笑。
沈雋珩剛松了一口氣,又聽沈長安道:“還有一件事……”
“什么事?”
沈長安“哼”了一聲,面上泫然欲泣,“我們姐弟相見已有三天了,我可從未聽見你叫我一聲阿姐!你是不是……”
“阿姐阿姐阿姐!”
沈雋珩連喊了三聲,把沈長安要說的話堵回去了。
沈長安這才滿意的拭了拭臉上殘余的淚,傲嬌的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
“藥,給我吧?!?p> 沈雋珩忙不迭把藥碗端給她,看著她麻溜的一口氣把藥喝光了。
啊這……
沈雋珩疑惑,他是不是掉進(jìn)坑里去了?
還是個深淵巨坑!
沈長安睨了他一眼,擺擺手,語氣輕快道:“本宮乏了,小珩子,退下吧~”
沈雋珩:“……”
確定了,是掉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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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細(xì)如絲,如絲霡霂時。
三月是春闈之時,也是土豆種植的月份。
唐明禮站在貢院門口,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即隨著人流進(jìn)入了貢院。
會試共分三場,第一場試四書五經(jīng),第二場試八股文,第三場試策問,考試的內(nèi)容與流程與鄉(xiāng)試差不多,皆是提前一日進(jìn)場,考完第二日離場。
會試的座號不是按成績分配的,為了防止作弊,會現(xiàn)場抽簽決定座位。
長安城的貢院比地方上的貢院大許多,一共有東西南北四個考場,唐明禮是北考場七號棚,正好與齊家六少爺做了鄰居。
進(jìn)考棚前,兩人正巧相遇了,齊六少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唐明禮面不改色,視他若無物,自顧自進(jìn)了自己的考棚。
齊六少爺黑了臉。
考棚寬三尺,深四尺,后墻高八尺,前檐約高六尺,墻上釘兩塊木板,白天一上一下分開,當(dāng)?shù)十?dāng)桌,晚上合并起來便是睡鋪,被褥由貢院提供的。
畢竟天氣還冷,凍壞考生就不妙了。
本次考試由禮部主持監(jiān)考,由翰林院出卷閱卷。
早在昨日,翰林院的閱卷官們便已經(jīng)進(jìn)入貢院的內(nèi)堂,與其他考試一樣,一直到所有考卷審閱完畢,閱卷官們才能離開內(nèi)堂。
初九這日,第一場考試正式開始。
禁衛(wèi)軍昨日便已將貢院圍了起來,圍的水泄不通,別說蒼蠅了,就連蚊子也別想飛進(jìn)去。
監(jiān)考官們自密封的箱子里取出試卷,一一發(fā)放到各個考棚。
長安城的貢院一共有東西南北四個考棚,每個考棚的人數(shù)多達(dá)七百,加起來足足兩千八百多份試卷。
這一場試的是四書五經(jīng),有帖經(jīng),也有釋義與論述,題量很大。
唐明禮沉吟片刻,提筆便答。
這一答就到了傍晚,傍晚時分鐘聲響起,所有考生都停了筆,等待監(jiān)考官們前來糊名收卷。
他們的試卷將會先被送往含暉堂,由六位翰林院的謄寫官以朱筆謄寫,謂之朱卷,朱卷也會糊名封卷,之后再送往內(nèi)正堂。
這是為了防止有閱卷官認(rèn)出考生的筆跡,從而徇私舞弊。
考生們考完第一場后便出場,十二號再度進(jìn)場。
第二場考的是八股文。
題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
此題選自《論語·第七章·述而篇》,意思是:有能任用我的,我就把治國平天下的大道推行于世;不能任用我時,就將這些治國平天下的大道藏之于身,只有我與你能做到這樣?。?p> 這是顏回的一種用舍行藏的處世態(tài)度,孔子對此深表贊賞。
用舍行藏是說如果能為當(dāng)世所用,就施展才華,在社會上大力推行仁道;若是不為當(dāng)世所用,就隱藏才能,韜光養(yǎng)晦,退而隱居起來。這種處世之道,依據(jù)社會現(xiàn)實決定進(jìn)退,灑脫自如,堪稱極為高深的大智慧,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說實話,此題比前幾年的考題簡單多了,但看到此題后,貢院里的考生們不約而同的絞盡腦汁思考此題的用意。
他們總感覺不會這么簡單。
不管簡單還是難,該收卷了就得收卷。
直到第三場策論開始后,考生們才知道,第二場根本不算什么,第三場才是真正的噩夢!
題曰:“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p> 考生們一瞧,腦袋瓜子瞬間懵了。
這是啥意思?
這屆春闈跟鬧著玩似的!
說好的策問必問軍國大事呢?!
無論考生怎么吐槽,該收卷了還是要收卷,不同于其他考生的灰頭土臉,齊六少爺出來的時候意氣風(fēng)發(fā)。
看見唐明禮的時候還特意跟他寒暄了幾句,言語間皆是對狀元的勢在必得。
唐明禮權(quán)當(dāng)他是在亂吠,清冷的拱了拱手,坐著一架破舊的馬車離開了。
齊六少爺郁悶了一會,撇撇嘴回家了。
馬車停在了一條小巷子口,唐明禮客氣的對車夫道了謝,隨后進(jìn)了一個小院子。
“咳咳咳,大郎,你回來了……”
屋里傳來唐母沙啞的咳嗽聲,唐明禮忙進(jìn)屋扶住要下床的老婦人。
“娘,您快回去躺著,啞奴呢?怎么不在您身邊伺候?”
唐明禮皺眉問道。
唐母虛弱的笑了笑,道:“娘讓啞奴去買肉和菜了,你考試辛苦,才幾天,就瘦了一圈,可得好好補(bǔ)補(bǔ)……”
唐明禮剛想說什么,院子里傳來了敲門聲。
他以為是啞奴回來了,扶著唐母躺下,匆匆過去開門了。
門聲吱呀,刺耳的很,唐明禮想著,該找人換一扇了。
他開了門往外看,門外是兩個做小廝打扮的陌生人,其中一人客氣道:“唐公子,我家老爺請您過府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