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閣
只見女子躺在搖椅上,聽著繆清講述這一出好戲。
“完了?”
“完了,只見老太太連說好幾個‘滾滾滾’眾人這才散去。”
“隨他們去吧!這回也多虧了爺爺,這段時間家里應該能消停一會兒了”
“清兒有些好奇,如果今天老爺子沒來,主子又該如何!”
“能如何,就耗到天亮唄!”
說完便脫了鞋子,上了床塌,小心翼翼的取下那玉蘭簪子,放置起來,嘴角不經意的上揚。
繆清下了去,若芷撓了撓頭發(fā),作勢就要解了里衣,突然平靜的屋子又多出一個人影,男子依坐窗臺,順勢打斷了若芷手里的動作,撩了撩發(fā)絲,玩趣道:
“你可真不害臊,明知道屋子里還有個大男人,就要寬衣!”
“云溪哥哥,不請自來,我還以為……”
楚云溪看著女子做作的樣子有些無奈,她慣是如此做派!但是眼神里的寵溺也是不加掩飾。
“你說我這好不容易從大老遠來,你都不說出門迎迎我!”男子哀怨著。
“我的好哥哥,我本著都是準備好酒席招待與你,可奈何今日……”
“奈何今日情郎歸來,便把舊友拋到九霄云外?”
若芷搖了搖頭,楚云溪只是站在窗邊,未行進一步,二人只是閑聊幾句,男人就離開了。
若芷這一天確實下來有些乏了,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松雅居
夫清遠看著自家孫女默不作聲,心里說不出的心疼。身邊的老管家寬慰道:
“老爺,早點歇息吧!大小姐剛剛再三叮囑過,你把身子養(yǎng)好,比什么都行!”
“哎,這孩子打一出生就沒見過娘親,從小就被這么大的榮耀壓著,而我這些年因為蘇兒的事愈發(fā)沉淪,這無依無靠的,難為那孩子這么小就要謀全保身。如今我這把老骨頭尚且能幫扶一二,若是以后……就剩下她一個人可該如何是好?!?p> 說完夫清遠已經泣不成聲,如果他的蘇兒還在,自是可以把若芷保護的很好。
角落里
夫茗風剛出了院子就把夫茗柯叫住,扶了扶對方的肩膀
“今天,恭喜兄弟你抱得美人歸啊!”
“大哥莫要打趣我,只是大妹妹此舉是為何?”
“此舉乃是大妹妹的折中之策,你和紅兒的事連我都知道,別說芷妹妹是紅兒的主子了。估摸著她早就想尋個時間成全你二人,只是沒想到……沒想到我娘先摻和來,如此把二人都許配與你,旁人也挑不出毛病?!?p> “大哥心思周全,小弟慚愧,剛剛心里竟對大妹妹有絲埋怨。”
說完二人相視一笑,有些默契,無需言語。
連璃西從大殿出來時已是深夜,望著無垠的天空,常舒了一口氣
“兩年了終究還是回來了!”
想著心中的可人,不免泛起一陣暖意,走到宮門外,已有馬車候著。
馬車里
“回主子,廣賢王戰(zhàn)士告捷,不日班師回朝,我們的人已經安排!”伯希匯報著。
男子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好似并不在意,只是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只一瞬間,不多時便到了自己的府邸。
皇室有規(guī)定,凡是滿十四歲的皇子公主,都需移除宮外,自立門戶,然而在眾皇子里只有大皇子銳平王,二皇子廣賢王得王爺稱號,所以此府還未賦牌匾,不過這兩年連璃西在外也養(yǎng)了不少家眷隨從,如今也一并安排進去了。
男子下了馬車徑直往府邸里走去,剛邁進大門,思褚著,轉了頭道:
“跟著我這么久沒回來,你還是回家多陪二老吧!”
伯希雖然是連璃西的侍從,但是出身極好,他曾是東南一小國的嫡子,后來明帝帶兵討罰岳國,小國夾在中間,不堪重負,這才降了滄國,當年軍營,明帝本打算流放伯希一家,但是小連璃西和小伯希甚是投緣,這才留了他們一家圈禁在京。
“謝主子!”伯希清冷的臉上終于擠出一絲笑容,疾步離開。
殿內
連璃西回到內室,男子緊閉雙眸,拖著疲憊的身子,張開雙臂,等待寬衣。
一個容貌上等,但身著下人服飾的婢子小心翼翼的挪步,
“今兒怎么是你,平兒呢?”
“回殿下,平姐父親病危,今早就和嬤嬤通報回了!”下人的聲音是顫抖的。
連璃西沒有多大反映,只是‘哦’一聲,便示意那下人快些過來。
那女子先是小心試探著觸碰到連璃西的衣角,見其沒有反映,又試探性的解開他的腰帶,那人只是向下撇了一眼,默不作聲,這下靈兒會錯了意,索性更大膽的環(huán)上腰去,男子這才蹙眉有些怒了,未等呵斥,那雙嬌滴滴的手開始肆無忌憚的摸了上去。
一個跟頭,那靈兒還未反映過來,整個人已經旋轉一圈,趴在地上,毫無力氣。
“滾!”
連璃西這回真的怒了,連忙使喚‘嬤嬤’把奄奄一息的人抬了出去,這邊被殿下訓斥的嬤嬤出了寢殿,整個人癱坐在地。
這深更半夜,鬧出這么大動靜,府里的人們早就七嘴八舌,慌亂至極。
早就聽說五皇子為人冷冽,從不叫人親近,只有先皇后賜的平兒從小近身服侍,嬤嬤也是看著這孩子甚是伶俐,便讓她頂上一二,如今事出,這嬤嬤只能慶幸自己是先皇后身邊的近侍,連璃西看著她服侍母親多年,這才留這老奴一命。
后來若芷問了此事,根據連璃西的回憶,此女不知是何來頭,自己身上早已下了合歡香,女人身懷匕首,圖謀不軌,好在自己雖乏,但還是留了幾分清醒,不然……
按著老人說道,能讓女刺客堂而皇之的走到內室,還是家里沒有個管事的女主人,這殿下總歸在外,家府內宅,總是不擅長的。
第二天
若芷一大早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酒氣剛退,似乎有些不耐煩,伸了個懶腰。
“繆清,什么聲音打擾姑娘我長個啊?”
繆清剛囑咐下人就聽見自家主子的聲音,連忙小跑過去匯報
“主子,我早就告訴他們小些聲音了,只怪這東西太多!”
“我怎么不記得我叫你置辦什么?”若芷疑惑的問道。
“哎呀不是,是城里的各家貴胄和大臣們送來的賀禮?!?p> “我?我有什么喜事。難道是慶祝我與清兒的喜酒不成?”若芷嗤笑。
“您心里跟明鏡似的,我二更天就起了,忙里忙外的,您不體恤也罷,一大早就討我沒趣。”怪嗔道。
若芷見真的人有些氣惱,連忙換個語氣,瞄了瞄那堆在一旁的珍奇珠寶,只見那些瓶瓶罐罐的中間有一個精致的紫色盒子,若芷有些好奇,試探性的打開
“嚯!好大的夜明珠,不知道是哪個小家伙,總討我要那亮什子?!?p> 繆清不為所動,若芷作勢就要往外扔了去,嘴里不忘聲勢:
“既然看不上,索性扔了罷!”
啪的一聲,只見那小繆清連忙撲了過去“您這是作甚!我要!”
若芷笑了笑,惋惜道“那可如何是好,清兒你怎不早說,我已經扔了?!?p> 若芷本想著逗一逗,哪成想繆清就哭了起來,那俊俏的小臉泛上點點淚珠,好不叫人心疼。
“好哥哥,在這呢?我沒扔,清兒若是還要,那庫里都讓你拿去。”
“別哭了,小臉哭花了就不好看了?!?p> “改天帶你踏青去,你不是總張羅嗎?”
這若芷是連騙帶哄,好不容易把‘繆主子’唬住,又一尊大佛來了!
“回大小姐,五皇子來了,已在前廳!”
“好,待我更衣洗漱,就請人進來。”
若芷隔著簾子,看見連璃西今日一襲紅袍,好生俊朗,顯然沒有被昨晚的事情影響,心下了然。
若芷等再次往里瞧時,兩眼放光,直勾勾的確認好些遍,只見盒子里躺了一大片雪蓮花。
“這一堆是誰家送的!”若芷掩蓋心中的喜色,似是無意的撿起,若芷和連璃西聽著。
“主子,這枝天山雪蓮是王二奶送來的”繆清道,“知道您近日要這大補藥材急迫,聽說是拖了母家王家花了大價錢才得來的”
說起王家,大皇子平王連璃風和五殿下連璃西皆是先皇后王氏所出,王氏與皇帝夫妻伉儷三十載,不料幾年前突發(fā)惡疾,撒手人寰,然而銳平王因思念故母,悲傷至極,遁入空門,王相也是身染重疾,中宮易主后,便辭官歸家,如今朝堂只是顧、李分據。
“殿下這位姨母也是有心了,二哥仁厚好學,這是南宮學院的信匝,你去回了,就說芷兒知曉二嬸心意,且叫她放寬了心?!?p> “是”
繆清想來這南宮學院可是大陸第一學府,即便是京師的太學也不及,主子把這唯一的名額給了二少爺,可見早有安排。
“你與南宮先生交好?”連璃西在一旁詢問。
“說來也巧,自從你離開京師,我也少有回來,在去泱國途中,偶遇一品酒詩會,那文人墨客都有些癖好,南宮老頭嗜酒如命,就看上我在夏國得來的千滴醉,為了討酒,他尊我為學院坐上客,留我數日,想來與院中弟子,長篇大論,好生快活…!”
望著女子明艷的眸子,滔滔不絕,連璃西情緒復雜,只才兩年不見,她竟成長如此之快,只又一聲思緒打斷。
“不好了,大小姐,殿下!”老管家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管家莫急,何事?”
“老爺他病倒了”
“快帶我去!”
路上
人群匆匆趕著,若芷不解:“怎么回事,昨日爺爺還好好的,怎就發(fā)生如此變故?”
“昨兒事發(fā)后,老爺就憂心忡忡,一晚上沒有合眼,今早非要出來扎馬步,昨晚下了小雨,這臺階路滑,一個不小心就,哎!”
“為何不攔著?”
“小的們攔了,沒攔住,哪成想,不過大小姐放心,我已到西苑請墨先生?!?p> “墨先生是誰?”連璃西的眸子晦暗不明。
“回殿下,墨先生是江北名醫(yī)世家的嫡子,醫(yī)術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