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取而代之
另一邊孫府,早已天下大亂。
先是孫起時派去探查云陽侯府的人來回稟,確實在趙雁芙那搜到了那造價高昂的齊紈,他當(dāng)即心下一慌,連忙要去找容羨。
偏偏人沒找到不說,他夫人又差人說蕖兒找不到了。
只好先招來府中仆役過問一番,才知道兩個人午時一同出游,竟是如今都未回來。
孫夫人當(dāng)即要跟著仆役劃船去尋人。
而孫起時只是坐在木凳上抿著唇,未挪一步,經(jīng)上午一事,他深知那位鬼谷弟子,絕非池中之物,他自己的女兒什么樣他也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蕖兒不知輕重,冒然前去招惹,如今只怕是兇多吉少。
所以他當(dāng)即攔下了自己的妻子:“夫人,且慢?!?p> “家主,蕖兒都不見了,你怎么還不著急!”孫夫人似熱鍋上的螞蟻,圍著孫起時打轉(zhuǎn)。
孫起時想到自己這一下午被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啪’的把茶杯摔在地上:“那也是她自找的!”
孫夫人望著自家夫君驟變的臉色,以及那清脆的碎聲一愣:“家主……”
孫起時沉默了一息,吸了口氣,攬了攬孫夫人:“為夫自會派人去尋,蕖兒是我們第一個女兒,為夫怎么會不擔(dān)心、不在意,你身子不好,你就少操勞些,交給為夫便是?!?p> 見孫起時柔聲安慰,孫夫人才漸漸回過神來,有些委屈的紅了眼:“家主,蕖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妾身,妾身可怎么辦啊。”
他跟著哄了兩句,孫夫人卻是愈哭聲越大。
孫起時擰了眉,耐心逐漸消散:“行了,別哭了?!?p> “你知不知道我們家……”話音未落,就見仆役慌忙提燈跑了進(jìn)來。
“家,家主……姑娘她,”
孫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走上前幾步:“蕖兒怎么了,你倒是說??!”
孫起時沉著臉,早有預(yù)料的背著手。
仆役想到方才那古怪的場景,瑟縮了一下:“大姑娘她,瘋了?!?p> “瘋了?!”
“人還活著?!”
兩道聲音,都帶著質(zhì)疑。
“活著,還活著。家主,夫人快去看一看吧,就在池邊,神似……水鬼?!?p> 兩人趕到的時候,就見沈蕖披頭散發(fā),周身衣物都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額前還掛著萎靡的水藻,在眾人簇?fù)淼娜铮笾棺颖谋奶?,嘴里念念有詞:“咕嚕嚕——嘿嘿嘿,一個小姑娘,”
“一個,小姑娘?!?p> “小……嗝,姑娘?!?p> 孫夫人含淚抱住孫蕖,滄桑的手顫抖著捧住她的臉,疼惜的細(xì)聲細(xì)語,生怕驚了她似的:“蕖兒。”
孫蕖聞聲不解的望過去,在看見孫夫人臉的一瞬間,眼睛‘唰’的一亮,指尖輕點在孫夫人的鼻尖:“一個小姑娘,嘿嘿嘿。”
手指順著舉到自己眼前,盯得逐漸斗雞眼,才搖了搖頭,定住的剎那間,她歪著頭,視線呆呆鎖定在孫起時身上,一瞬、兩瞬。
旋即,孫蕖化作一股風(fēng),驟然席卷到孫起時的面前,在所有人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狠狠掐上了他的脖子。
她湊在孫起時面前,瞪大眼睛,眼珠整個凸出來,看著愈發(fā)像鎖魂的女鬼:“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了我!”
“啊——”孫蕖忽而驚叫,手下的力氣逐漸加大,“我殺了你!”
孫起時被掐的猝不及防,等反應(yīng)過來之時,臉色已經(jīng)微微發(fā)紺,他大掌攥著孫蕖的雙手細(xì)腕,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咳咳,”孫起時一手虛虛的捂著脖頸,一手顫顫巍巍的指著跌坐在地的孫蕖:“孽女!”
他揚(yáng)起手,就要再次落在她臉上之時,愣在原地的孫夫人突然沖過來,跪在地上,將孫蕖的頭摟在自己懷里,聲嘶力竭:“家主?!?p> 終究,他的手沒落在孫蕖的臉上,只是顫悠悠的放下。
孫蕖瑟縮在孫夫人懷里,不停地發(fā)抖,嘴里一直用奇怪的調(diào)子念叨著:“一個小姑娘呀,美麗又善良?!?p> -
翌日,朝禮。
錢有德的高亮嗓音,傳遍大殿的角落:“文武上殿,百官就座?!?p> “諸卿,可有本奏?!毙l(wèi)王的聲音自上而下,威壓四起。
“臣有本奏,”云陽侯一撩衣擺,格外神氣的直立起身,難得走到了大殿中央,“臣,有本奏。臣狀告田部史孫大人,貪贓枉法,私通外族?!?p> 聞言,孫起時只一夜就平添了滄桑的臉偏頭轉(zhuǎn)向左師,插在袖子里的雙手微微顫抖,昨日夜里他便著人朝左師府遞去了消息,可卻猶如石沉大海,鳥無音訊。
這貪贓枉法,是小,最多不過是流放邊境,可私通外敵,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而李欽則是平而淡之的抬起眼睫,懷揣笏板,事不關(guān)己,不動聲色。
衛(wèi)王調(diào)整了個姿勢,饒有興致的朝前探身,“云陽侯,可有罪證,若是沒有……”
還不待衛(wèi)王的話說完,趙曾就從寬袖里抽出一沓賬簿,跪在地上雙手奉過頭頂:“臣有證據(jù)?!?p> “哦?”衛(wèi)王只是起了個開頭,錢有德便極有眼色的走下高臺,將云陽侯手里的賬冊轉(zhuǎn)呈給衛(wèi)王。
衛(wèi)王一開始還是意興盎然,賬冊一頁一頁向后翻看,他的臉色更是逐漸陰沉。
他頂著一張黑臉,‘啪’的將賬本拍在桌案上:“孫起時!”
孫起時聞聲,當(dāng)即跪趴著向前,一路匍匐到大殿中央,朝著衛(wèi)王高高拱手:“王上,臣冤枉??!”
“臣對衛(wèi)國之心天地可鑒!云陽侯這是污蔑,天理昭昭,還請王上還臣一個公道。”
“污蔑?公道?你自己看!”衛(wèi)王怒上心頭,將賬本拋出一個弧度,一寸不差的落在孫起時匍匐的頭前。
孫起時咽了個唾沫,抖著手捧起面前帛書,可他在看清之際,只覺眼前一黑,驟然暈眩。
這,怎么是這本!竟不是盒子里那個東西,他咬了咬牙,翻開了其中一頁,上面清清楚楚的記載著他賣至邊境的女子和貪贓的巨額黃金。
僅這一本賬冊,卻穩(wěn)穩(wěn)坐實了私通外敵的罪名。
就在這時左師李欽,手持笏板,鶴發(fā)松姿行置大殿中央,朝著衛(wèi)王行了一禮:“臣狀告云陽侯,包藏禍心,藐視王權(quán),意圖取而代之?!?
官乘
不知道能不能在五十章以內(nèi),寫完晉陽一卷!中午要和驚奚相約去碼字,我覺得,emmmm……我倆人加一起應(yīng)該都湊不出六千字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