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場之上
泝泠持劍立于尸首中間,望著前方魔氣通神的魔界人,隨后冷著臉,一下子便將劍扔了出去。
泝泠一手掐訣,一手撫摸著額間的那抹朱砂,隨后便見那劍直直改變了一個方向,直直朝著那想要逃跑的魔界之人刺去,所到之處寒霜而立,冰霜蔓延,仿佛進入了冬季。
卻是上方太陽當空,冰霜也沒有融化的記號。
“一劍霜寒十四州!”
泝泠冷冷開口,隨后便見一手拿著已經(jīng)開始燃燒的符紙,而劍則正好回來,泝泠將符紙貼在劍上,隨后利落的拿住劍,一個瞬移來到魔界之人的人群之中,泝泠周圍瞬間出現(xiàn)冰霜蔓延的跡象,想跑的人紛紛都被地上蔓延的冰霜給凍住腳,凡是動一步,冰霜則是會蔓延全身更快一步。
劍上的符咒燃燒著明火,卻是與劍上的冰霜格格不入,二者卻是相得益彰,雙雙輔助。
泝泠抬手一劍劈下,便見魔界人群之中方圓幾百里都沒了魔界之人的蹤影,只留下片片雪花和點點冰霜于空中落下,落于地面之上,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泝泠拿著劍,立于這其中,宛如仙女一般,雙手的玉鐲由著她的一舉一動與手上的珠串而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捻懧暋?p> 四方魔氣頓時消失不見,丁點沒有,藏匿于任何地點的人們紛紛涌出,看著這番場景,只嘆到:
“日光不滅冰霜,便是一劍霜寒十四州?!?p> 泝泠的身影由著當空的日光而拉長,冰霜的覆蓋下,她背對著人群,隨后默默遠去,只見發(fā)髻之上的那一抹亮光,是由著夜光石而雕刻成的梨花。
這一戰(zhàn)泝泠以用終吾越而命名的招式——一劍霜寒十四州
而聞名四海,成為了人人敬佩,和人人羨慕的清安上神。
卻是在不久之后,泝泠因被魔尊終吾越而附身,搶奪掠殺,無惡不作,卻是沒人敢說終吾越一句壞話。
泝泠站于長安的街道之中,站于人界的每處地方之上,只見眾人拿著籃筐中的雞蛋,白菜以及隨手可拿的木凳子,木桌子或者池塘之中的泥巴,朝著泝泠毫不猶豫的扔過去。
泝泠卻是不躲,只是默默握著手中曾被世人所稱贊的霜寒劍,以及這副被世人敬佩的軀體,扛下了一切世人的攻擊,和世人的辱罵。
世人將泝泠弄得遍體鱗傷,將她推入泥巴地之中,手中的泥巴或者糞便使勁的砸向她,泝泠跌倒在地,卻是還是已然用著憐憫眾生的眼神,看著他們,像是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木偶一般。
“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后事。”
古往今來,千秋萬載。光陰無絕,詩書千卷,功名無數(shù)。卻是一句“不是”,毀于一旦,名聲不再。
萬千功名在身,終是抵不過世人一句“殺人入魔,有辱仙名”
此后泝泠的形象漸漸成為了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泝泠來到竹林之上,來的時候是冬季,此時落雪紛飛,漫天的鵝毛大雪掩蓋了竹林的枝葉。
只是稍微一碰,便會有大片的雪堆落下。
泝泠推開竹林屋,看著里面早已被灰塵,蛛網(wǎng)覆蓋的角落以及全部,只是說不出來的一種感慨心情。
此時已經(jīng)夕陽西下,泝泠來到幼時他們常??聪﹃柕牡胤剑沁呺s草叢生,卻是能看到夕陽映照著自己,泝泠一半在霞光之中,一半則是隱匿在黑暗之中,黑暗之中發(fā)髻之上的那一簪子,夜明珠在熠熠生輝,閃閃發(fā)光。
泝泠朝著往東的方向走了五六步,來到一高大的竹子下方,用這首去挖開被風雪覆蓋的泥土,忽然手停止不動,似是碰到了一個大家伙,泝泠只是用力的將它挖了出來,只見是一壇酒,酒的周圍都被泥土給沾染了些許,上方的封紙上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兩行字:
一壇梨花酒,兩年之期,要與小清安一起挖出一起喝!
泝泠用手拂去酒上方的塵土看著這兩行字笑了笑,隨后便是又埋了進去,像是根本沒有做過這件事情一般。
昔日笑語晏晏的場景,茅草屋內(nèi)燈火通明;如今卻是笑問無人回應,草屋人影早不再,獨留一竹林和昔日朱林霞一同埋的酒。
泝泠感覺一切都仿如隔世,一切都是談笑一指尖的事情。
泝泠撫摸著竹林下的泥土,慢慢閉上眼睛,雖說這一切都是幻境,但是一切都無比的真實,都是自己真正經(jīng)歷過的。
但是不知為何泝泠自己腦海的印象里,關于終吾越的記憶都是那么的虛無縹緲,就好像有一道枷鎖,不讓泝泠沖破,只能呆在那個所謂的安全區(qū)。
泝泠閉上眼睛,只能聽到腦海之中不斷回想著終吾越呼喊著她的名字。
“小清安,不要不開心啦。”
“瞧瞧這是什么,我們小清安最喜歡的糖葫蘆。”
“小清安想要的,我通通都能實現(xiàn)?!?p> “清安......”
泝泠只覺得腦袋很痛,心中似是有著一道枷鎖被損壞,睜開眼睛卻是能看見眼前模糊的月白衣身影,泝泠伸出手線還要去觸碰,卻是依舊落了個空。
只見一滴清淚落入地下,猶如一顆種子,生根發(fā)芽,直至開花結果。
“終......吾越?”
泝泠跌倒在地似是在喃喃自語般,似是根本不熟悉這個人一樣.......
思安四年八月,卿弦手握大權,長安一夜之間產(chǎn)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多數(shù)人都早已依靠卿弦,卻是有著極少數(shù)人在背后罵著卿弦,說是背信棄義,不敬畏神仙。
“主上如何看?”
一襲穿著繁華藕粉裙少女,眉眼之間與泝泠有著五六分的相似,恭敬地跪在卿弦床榻前,低著頭等待命令。
“咳咳?!?p> 卿弦起身捂了捂鼻子咳嗽了兩聲,皺眉繼續(xù)說道:
“你怎么用了那些庸俗的胭脂水粉?把你這身換掉,不像她。”
卿弦的聲音很淡,隨后便是由著女子為其穿好鞋襪。
“好的主上,不知主上還有什么要吩咐的?”
恒婉像只乖順的狗,細細為卿弦穿著好鞋襪,為他服飾,穿好衣裳。
“他們說吾背信棄義?那吾這個造世主可得要背信棄義了,把他們的舌頭都割了,如若還是不從,直接斬,拉到祭祀臺斬?!?p> 卿弦波動了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隨后冷笑一聲,便是繼續(xù)說道:
“吾不敬神仙?呵,倒還真說對了,我不信神,我只信我自己,今日君易初也是備好了吧。”
卿弦淡淡看了一眼那女子,只見女子緩慢的點了下頭。
“上昆侖山,殺西王母,奪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