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近午,藏在群山中蒼郁的蜀山岀現(xiàn)在眼前,趙陽道:“師傅,我們到了,前面那座山便是蜀山?!薄1娙诉b見聳立的群山中,有一座高山云煙籠繞,時隱時現(xiàn),如詩如歌,頗為神秘。蜀山雖不是很高,不過此處靈氣聚集,清靜無擾,確是修仙好境地。秦不禁贊道:“果真是人杰地靈的好地方?!薄ER近山前時,趙陽發(fā)現(xiàn)半山腰處有一處平地,便于降落,于是伸手指道:“我們就在那處著地,再步行上山拜訪,以示有禮?!?p> 眾人收劍落地。趙陽突覺得此處好是眼熟,待見到空地后處是斷崖時,周身一顫,心嘆道:原來這里就是他之前逃亡最后之地,丁老伯當(dāng)年獨戰(zhàn)黑衣人,多半是死在他們刀劍之下了,地是舊地,人卻已全非了。望著崖下的云煙,凝聚消散,思緒翻涌,腦海又想起了當(dāng)年與丁老伯逃亡時的情景。
秦見他發(fā)呆了許久,走到他身旁,問道:“你怎么了?”
趙陽收起思緒,道:“我們上山吧。”,領(lǐng)著一行人上山。到了殿門,拿岀丁老伯給他的宮玉交給守殿的蜀山弟子,道:“我們是飛仙劍派,有要事求見掌門?!薄D鞘厣介T弟子見一行人行舉端正,且持有掌門信物,于是抱拳道:“那請諸位仙友在此稍候,我這就進(jìn)去稟告掌門?!?p> 無塵子看著掌中的宮玉,心內(nèi)遲疑:我將這宮玉贈予丁施主已有百年,他凡人一個,早已不在人世,難道來此的是他的子孫后代。于是問道:“那人長什么模樣?”。
弟子回道:“約莫二十來歲,相貌堂堂,與他同行共有二十人,其中有兩名女子,均自稱飛仙劍派?!?p> 無塵子更加疑惑。他對天下仙派了如指掌,可也不知道何時多了個飛仙劍派。于是吩咐道:“先請他們到大殿,我稍候就到?!?p> “是!”,弟子領(lǐng)命去了。
趙陽等人剛到了大殿,無塵子身披道袍,手執(zhí)拂塵從側(cè)門走了岀來。趙陽等人見他仙風(fēng)道骨,一身浩然正氣,眾人雖是身懷異術(shù),可也不敢將他小瞧了。無塵子瞧著這些人身上妖、魔、仙氣混雜,特別是秦與虹,仙氣滿身,修為高深。倒是趙陽,身上仙氣較弱,凡人之身多一些。不由詫異,心道:”這些人自稱飛仙一派,為什么所修功法卻全然不同,怕是來者不善??谥袇s說道:“不知各位大駕光臨我蜀山,所為何事?”
“師傅,你來說吧。”,趙陽對秦說。
無塵子聽趙陽稱秦為師傅,見她年紀(jì)頗輕,反做了師傅,心底下頗為驚奇。
秦走上前來,行了一禮,道:“我們此次來蜀山,打擾清修,主要是想向掌門打聽一些事情?!?p> “仙姑請講?!?p> “掌門可見過這四個魔頭?”,趙陽張開一幅畫像,原來是他把四魔頭相貌畫了下來,便于尋問他人。
無塵子仔細(xì)看了看畫像,道:“貧道不曾見過他們?!?p> 趙陽收起畫像,心里松了一口氣,料想四魔對人界一無所知,才沒有來蜀山。否則四魔早入人界多時,又怎會沒有想到?
“掌門可否知道女媧后人?”,秦又問道。
無塵子見識廣博,道:“女媧后人,只聽傳說。”
“那可知道她在何處?”
“除聽傳說,其他一無所知?!?p> 秦還道他有所顧慮,于是道:“實不相瞞,除了趙陽外,我等都不是人界中人。道長修仙得道,想必也已經(jīng)看岀來了吧?”
無塵子笑道:“仙姑見笑了,貧道雖看岀各位非凡人,但卻不知是從何處而來?!?p> “我們來自第七界秘境,私闖了人界,還擾道長清修,還望請道長不要見怪才好?!?p> 第七界秘境?饒是無塵子見多識廣,竟也不知世上還有這么一界存在。
“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尋得女媧后人,阻止妖神岀世…”,秦將上古遺世妖神被女媧娘娘封印在玄天洞里,妖神又怎么豈圖解印岀世,四魔又如何搶得玄通匙闖入人間等事對無塵子講了一遍。
秦道:“此事關(guān)系七界安危,道長一身正義,還望請道長能伸以援手,以保七界安寧?!?p> 無塵子半信半疑,沉吟道:“只是貧道當(dāng)真對女媧后人一無所知?!?p> 就在這個時候,一弟子忽匆匆撞入殿來,道:“掌門,山門外有一魔頭叫嚷著要見掌門,已經(jīng)打傷了好幾名弟子?!?p> 無塵子一驚,道:“各仙友在此稍作休息,貧道去去就來?!?p> “掌門請便?!?p> 無塵子隨弟子到了殿門口,見眾弟子皆有負(fù)傷,道:“怎么不通報?”,弟子一指來人道:“只因他們太娼狂了?!?p> 無塵子轉(zhuǎn)頭一看,只見下面站著三人,為首那人肌膚發(fā)色赤,正是秦口中所說的赤炎魔尊,心頭一驚,心道:“這不正是趙陽他們說的四魔中的赤炎魔尊?”
赤炎魔尊道:“好聲讓他們?nèi)ネ▓?,他們卻用你正在招呼客人為由回絕,不讓他們吃些苦頭,就不知道死活,連本尊的話都敢不從?!?p> 無塵子見弟子只是受了些傷,并無性命之憂,只要服以蜀山靈藥,不日就能痊愈,因此便不再與他計較,但要讓其進(jìn)山門,那是堅決不能了。道:“閣下來我蜀山,所為何事?”
赤炎魔尊道:“本尊在山下聽人道蜀山無塵道長無所不知,故今日前來討教一事?”
“何事?”
“道長可知道女媧后人的下落?”
無塵子既已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就算知曉,也不能告訴于他,道:“貧道一無所知。閣下請回吧!”
赤炎魔尊哈哈大笑,道:“道長不是無所不知?怎么會不知道?!?p> 無塵子哼了一聲:“貧道潛心修道,不聞世事,對塵世中的事情并不知曉?!?p> “那山下人們所言…”
“江湖遙傳,不可輕信。”
赤炎魔尊見他面色不善,知他有意隱瞞,冷道:“你可不能騙本尊,否則后果很嚴(yán)重?!?p> 無塵子袍袖一揮,袖里發(fā)岀一道虹光,擋在殿門處?!伴w下請回吧,恕不遠(yuǎn)送?!?p> 赤炎魔尊嘴角哼的一聲冷笑,“小小結(jié)界,也想攔得住我?”,大掌一揮,一個大手印法掌擊去。法掌打到結(jié)界處,觸界而消,結(jié)界竟沒被破去。心頭一怔,道:“原以為人界全是庸凡之流,沒想到竟還有點本事的人?!?,法力劇增,又一個大手印法掌擊岀,法力比前一法掌增強(qiáng)何止數(shù)倍。
無塵子袍袖又是一揮,虹光又岀,結(jié)界法力大增。法掌與結(jié)界相撞。無塵子退了一大步,雖無負(fù)傷,結(jié)界卻已被赤炎魔尊擊破。
赤炎魔尊哈哈笑道:“今日你若不說出女媧后人的下落,我便滅了你們蜀山!”
無塵子雖修仙得道,在人間能飛天入地,但終究是凡人修仙,這一交手,修為高低立見,終不及赤炎魔尊修術(shù)之界修得的法力精深。
“貧道今日就是死于你手,也不會讓你知道女媧后人的下落,絕不能讓你放妖神岀世,禍害七界?!?p> 赤炎魔尊又是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一個聲音從殿門后傳來:“當(dāng)然是我們告訴他的了?!保澜鸸馔渡湓陂T前,現(xiàn)岀三人,正是秦,虹,趙陽。
赤炎魔尊大驚,道:“沒有玄通匙,重陽門未開,你們的怎么過來人界的?”,四人原以為能趁他們過來人界前將女媧后人尋得,誰料一到了人界,天大地大,又對人間一無所知,四人決定分頭行動,各去了一個方向,赤炎魔尊直到幾天前才聽人說起蜀山無塵子之能,故特意過來相詢。
秦道:“這個你不用知道,今天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來,正好,免得我們?nèi)サ教帉つ?,我奉度主之命,過來圍剿你們四魔,還不束手就擒?!?p> 赤炎魔尊笑道:“就憑你。”
虹手腕一震,驚虹劍立現(xiàn),道:“不用小度主岀手,我對付你就夠了?!?p> 赤炎魔尊心思連轉(zhuǎn):“之前一戰(zhàn),這丫頭硬接了千蝠鬼王與裂天圣君的合擊,居然沒被打死,修為之高深,絕不容小覷。剛才雖震退了無塵子,但也是使盡了全力,自己的修為只是略勝半籌而已,加上這兩個丫頭,今日絕計討不到好處?!?,他忽化成一道紅光掠飛而去。兩手下見狀,慌忙也跟了上去。
虹正要駕劍追去,秦攔住了她,道:“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女媧后人?!保绶搅T休。
無塵子這才相信趙陽等人所言無虛,道:“事關(guān)七界蒼生,貧道又怎能坐視不理?我命我大弟子云子與仙友一道下山,助你們一臂之力?!保坏茏尤雰?nèi)去請云子。眾人連聲稱謝,秦道:“事關(guān)女媧后人安危,所以須隱密行事,不便張揚(yáng)?!?p> “正是,女媧沒有恢復(fù)神身前,與凡人一般,要尋著她,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有她的血特別,總算有點頭緒?!?p> 在這時,從殿門外走進(jìn)來一名身著寬衣長袖道袍中年弟子,相貌英俊,仙骨清奇,直至無塵子跟前,鞠身行禮道:“弟子拜見師父。”
無塵子點了點頭,對秦道:“這是劣徒云子,常與貧道云游,對天下地方頗為熟悉,就讓他與各仙友一同去尋找女媧后人?!?p> “多謝道長,”
“云子,你就與眾仙友入凡間幫忙尋找女媧后人,你下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馬上下山?!?p> “是?!?,云子下去準(zhǔn)備行禮。
“那事不宜遲,我等馬上岀發(fā)?!?,秦說。
“貧道也要立刻到各仙友那兒打聽女媧后人的下落,”。無塵子道。眾人繼續(xù)分頭行事。無塵子道長去找仙友,云子則與趙陽,秦虹等人下人間。秦讓十八屬下分頭尋找,一有消息馬上聯(lián)絡(luò),并叮囑若遇上四魔,不要正面對敵,以免打草驚蛇。于是各自分頭下山去了。
趙陽,秦,虹三人與蜀山云子一路,云子換上凡間平常衣物,英俊瀟灑,冷雅脫俗,反比穿道袍更顯不凡,路上,趙陽問道:“云師兄,不知我們從哪里開始找呢?”,云子道:“庸俗市井、鄉(xiāng)村野里、高山福地、深山幽谷、秘境桃源,處處都有可能都是她的藏身之地?!?p> 秦驚道:“那真的是大海撈針了。”
趙陽道:“師傅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轉(zhuǎn)頭對云子說:“師兄,地府會不會有線索,比如生死簿。”
“女媧后人是女媧娘娘的轉(zhuǎn)世,乃神之化身,生死簿怎么會有?!?p> “那有沒有什么東西能知過去的,我?guī)煾的沁吘陀袀€乾坤湖,對過去無所不知?!?p> ”我?guī)煾涤袀€陰陽鏡,能看盡天下事,但女媧娘娘有意隱藏,又怎會讓人輕易找到。”
“那怎么辦?”
“我們先去普陀山那里問問紫荊仙子,她是地仙,神通廣大,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云子道。
赤炎魔尊逃回洞府,一名屬下道:“那無塵子不是大王的敵手,圣尊何必怕他們?!?p> 赤炎魔尊道:”你知道什么,一個無塵子,倒是沒什么,只是那兩個丫頭,法力了得,你派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什么動靜立刻向我匯報。”
”是”
趙陽等人下到蜀山山下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趙陽忽然提議道:“師傅,天色已晚,我們就地投宿客棧吧。”,秦道:“無妨,夜間正好御劍飛行?!?,忽見趙陽面色沉重,顯是心中有事,問道:“你怎么了?自從來到蜀山后,就發(fā)現(xiàn)你有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能告訴師傅么?”
趙陽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關(guān)于我自己一些瑣事?!?,秦見他不肯說,道:“那好吧,你去了結(jié)心事,我們再去昆侖山?!保娙宿D(zhuǎn)投客棧。晚飯時,趙陽來陪師傅吃飯,秦道:“你有事盡管去辦,用不著陪我了?!?,趙陽道:“沒關(guān)系,就讓徒兒陪陪師傅吧?!保氐溃骸霸趺锤愕煤孟褚x死別似的,你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很危險?”,說著面色大變。趙陽道:“不瞞師傅,我只不過是想回家去看看?!?,秦一呆,道:“原來你的家就在此處?!?,趙陽搖頭道:“不是,離這里還有百余里路。”,秦伸手按著趙陽一只手,道:“時過境遷,你也別太難過了?!保w陽點點頭,笑道:“我知道。”,只是說這話時語氣不但沉重至極,眼里還夾閃著淚光。秦嘆了嘆氣,道:“走吧,我送你出去?!?,兩人并肩出了客棧,直到城外,“師傅,我去了。”,趙陽駕起飛劍,凌空掠上夜空,如流星消失在天邊。明知他此去并無兇險,秦乃覺得極是傷感難受。
百里路程,逃亡時他和于老伯騎快馬用了一夜,如今他已習(xí)得功法仙術(shù),御劍一掠千里,又豈是快馬所能相比?只不過一刻鐘時間,就已落在趙府府門口。百年境遷,之前那個有過歡樂,生活過的趙府早在風(fēng)雨中不復(fù)存在了,變成了斷墻殘瓦,雜草叢生的廢墟之地。趙陽舉步入內(nèi),踏上舊土,爹爹、娘親、哥哥,姐姐,一家人的歡聲笑語,昔日往事一齊涌上心頭,一幕幕,一件件,兩行熱淚早已流了出來,哭不成聲,高喊:“爹!娘!”,然而這一切只因兵部尚書的陷害而破滅。念至此處,兩眼放出狠狠的兇光,心道:“他殺我全家,我也要他血債血償?!?,但事已過百年,那兵部尚書早已不在人世,這深仇還如何報得?又轉(zhuǎn)念一想:“雖然殺不到他,那殺他子孫后代也是一樣,這筆血帳就要他的子孫來還。他做得初一,我也做得十五,也給他殺個干干凈凈?!?,主意拿定,他大步出門,往兵部尚書府走去。
剛走至府門口,忽見街頭遠(yuǎn)處一火光如豆,緩緩地向這邊移來,他心里大奇:此處只有我家府邸,荒廢如野,半夜三更還有誰來這里?他閃身站入一黑暗處,要看看來的是什么人,等了一會兒,濃濃夜霧中,火光越來越清晰,原來那火光是一名丫鬟手里提的燈籠,在她身后還跟著四個身著黑衣的轎夫,四人合抬著一頂軟轎,緩緩走來。軟轎在趙府門口停下。趙陽心里更奇。丫鬟環(huán)看四周后,說道:“小姐,此處沒人,可以下轎了。”
轎簾翻開,從軟轎里走岀來一個身著白色素衣的妙齡女子,手里提了一個木盒子。小姐轉(zhuǎn)頭吩咐轎夫道:“你們將轎子藏在黑暗處,莫叫人看見了。”
“是,小姐?!?p> 后才與丫鬟一起走進(jìn)了趙府。
趙陽立即飛身跟在后面進(jìn)去。只見兩人走入一處尚未倒塌但已經(jīng)破舊不堪的房間,微弱的火光下,只見蜘蛛絲網(wǎng)布滿四處,塵土寸厚,椅凳四倒八歪,顯是久無人到。女子放下手中的盒子,對丫鬟道:“去把掃把取來,我們把臺面打掃干凈?!?,丫鬟應(yīng)道:“是?!保D(zhuǎn)身入到內(nèi)處,轉(zhuǎn)眼間便取來了兩小把掃把,交了一把給少女,兩人沙沙聲打掃起來,丫鬟忽道:“小姐,我看你就是這個天下最善良的人了,每年的今天都來此祭拜,也不知道這趙府的人是不是知道在他們百年以后,會有小姐在這里悼念他們?!埃倥溃骸贝耸码m已過了百年,但此等慘烈的遭遇如今想來也令人不寒而栗?!?,丫鬟道:”可是再怎么說,那也是上一代的恩怨了,可說與小姐無關(guān),小姐又何必這般耿耿于懷,每年偷偷在這里祭拜?!?p> 少女深嘆了口氣,道:”但怎么說都是我們張家對不起他們趙家,我張家犯下如此深重罪孽,我這做孫女的只望能為張家減輕些罪孽。“,丫鬟道:”那官場上的爭斗,歷來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看也怪不得老太爺?!?,少女怒色大顯,道:”縱然是你死我亡,那也是一人之事,又怎能禍及全家上下十幾口,趕盡殺絕!“,丫鬟見小姐發(fā)怒,不敢再多言,低頭打掃臺面。
打掃完畢,少女打開盒子,取出一個牌位擺在臺上正上方,牌位上寫著:趙府家眷之靈位。隨后又拿出香燭冥紙等祭品,丫鬟在旁伺候,少女盈盈下拜,誠心悼念:張府罪人張瑩瑩替老太爺在此謝罪...,燭光下淚光瑩瑩,顯是動情落淚,十分誠心。
這一切暗處的趙陽都聽得明明白白,也看得清清楚楚。他萬萬沒有料到大仇人中還有這么一個心地如此善良的后人,一時間怔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現(xiàn)身出去。
就在此時,忽從外面沖進(jìn)來四名黑衣人,手持刀劍。少女面不改色,那丫鬟卻已大驚失色,顫聲道:“你們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告訴你們,我們是兵部尚書府的人,這位就是我們家小姐。你們敢對我們無禮?!”
黑衣人非但沒有被嚇倒,反而笑了起來,道:“我們找的就是尚書府的人?!?p> 丫鬟沒想到他們連尚書府都不怕,氣勢短了一截,道:“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黑衣人道:“也沒想干什么,只是想請張震儒的千金到我們府上作客,我們想請他順手幫個小忙而已?!?p> 丫鬟怒道:“你們這分明就是威脅,好一伙卑鄙無恥之徒!”
黑衣人道:“過獎了,比起你們張震儒的老子因一言不合就將這里的主人殺個雞犬不留,我們算是夠光明磊落的了?!?p> 少女慢慢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對視黑衣人,道:“別說了,我跟你們走。”
黑衣人怔了一下,沒想到她竟會毫不反抗,對她反而客氣了三分,道:“請”,丫鬟急道:”小姐,你怎么能。。?!?p> 黑衣人刀劍一擺,道:”再嘍哩嘍唉,就宰了你,回去告訴張震儒,讓他明天中午到城外的三里郊,否則他知道后果。“,說著單刀一擺,刀光兩閃。說完帶著少女出了房間。
丫鬟哪見過這赤裸裸的恐嚇,待她回過神來時,小姐已經(jīng)出到外面了。她急忙追出,一邊大叫:“小姐,小姐。”,料想小姐柔弱,此去恐怕兇多吉少,怎料出到府門口,卻見小姐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黑衣人卻不見了蹤影,她大喜,跑了過去,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張瑩瑩只是發(fā)呆,沒有回應(yīng),丫鬟以為小姐驚嚇過度,失了心神,驚叫道:“小姐,小姐。”
張瑩瑩這才回神來,道:“我沒事?!?p> 丫鬟問道:“那些黑衣人呢?”
張瑩瑩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剛才忽然全都驚慌而逃了?!?p> 丫鬟還道他們終究還是怕了尚書府,神色又得意了起來,道:“還算他們沒瞎了狗眼,敢打小姐的主意?!?p> 張瑩瑩沒有理她,卻向四周張望,似是在找尋著什么,丫鬟怕他們?nèi)ザ鴱?fù)返,道:“小姐,我們還是趕緊回府才是?!?,丫鬟連祭品都不回去拿了,將小姐半請半推上了軟轎,打道回府去了。
說來當(dāng)真是善有善報,若不是張瑩瑩心地善良,每年來此祭拜,被趙陽撞見,只怕趙陽一到尚書府大開殺戒,他習(xí)得仙術(shù)功法,凡人怎能是他敵手?尚書府勢必遭受滅門之禍,張瑩瑩等于救了張家上下一命。趙陽在暗處見黑衣人帶走了她,怎么說她也是因趙府而來,不想她在此發(fā)生不測,于是出手相救,施了仙法,將黑衣人嚇走,但卻沒有現(xiàn)身。他有意隱藏,他們凡人之身,又豈能發(fā)覺得到?張瑩瑩隱約感覺到有人出手相救,四處留心觀察,卻是發(fā)現(xiàn)不了暗處的趙陽。
趙陽目送軟轎遠(yuǎn)去,消失在濃厚的夜霧里。他又重入家中的房間,臺上兩支大白蠟燭依舊發(fā)著淡淡的燭光,照亮著牌位。家破人亡的悲痛,一直深深的折磨著他,令他痛不欲生。剛才一念之差,差點也令張小姐承受這種痛苦。心想:我堂堂男子漢,尚且不能忍受得了,更何況她一個柔弱女子?念及至此,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就算我血洗了張府,又能改變什么?不過是在世上多添一個痛苦的人而已。
他在臺前叩了三個響頭,道:“爹娘,兄長,姐姐,請原諒我不能為你們報仇雪恨。請你們在天之靈安息吧。”,又大哭了一場后。起身拿起牌位,又細(xì)細(xì)看了府上一眼后,捏了出劍訣,御劍飛天而起,沖上了高空,趕回蜀山,與師傅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