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烏棒李三
歲月不知數(shù),安然已經(jīng)在這個簡陋的窩棚里呆了兩個多月,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能控制自己的頭部運(yùn)動了。
王老爹兩個多月沒有砸吧他的煙嘴,總覺干活沒滋味,喝一盅水便又開始修茅頂。
王老爹的大兒子和三兒子會不少泥瓦匠功夫,他們家的屋子是村里竣工最快的。
縣里也招募了不少人修繕房屋,工錢也不低,除了王老爹在家修修補(bǔ)補(bǔ),其他的兒子們都去縣城里做工了。
見離晌午還有一會便帶著一幫小子打柴扛木頭去。
“大嫂子,好久不見,我來見我妹妹?!蹦腥嗽谖萃饣斡?,時(shí)不時(shí)對著搭好的大房子探頭探腦。
這王家有些家底啊,才多久這房子都搭好了,今日怕是有戲。
劉春蘭剛擔(dān)完水,掛勾還沒扣上,就見一熟人。
“珍香妹子,你哥來了?!闭f罷不情愿的將人帶進(jìn)窩棚里。
“大嫂,這個烏棒咋來了,每次來都是借錢借糧,兩手空空,他怎么好意思的?!狈酱溆⒛闷饞咧銙吡藪邉倓偰腥俗哌^的地方,仿佛要掃什么晦氣似的。
劉春蘭哪有什么辦法,別人要來看他家妹子她哪有道理攔著,況且剛剛經(jīng)歷水災(zāi),人家來看望也是人之常情。
安然看著自己的便宜舅舅,這真的和她娘是一個母親生的,該不會她娘是撿的吧。
邋遢消廋,佝僂猥瑣,卑躬屈膝中渾濁的眼珠子咕嚕亂轉(zhuǎn),一雙滿是老垢的手不安的來回搓動。
“小妹啊,要不是這個地步哥哪里會來找你,這大水要了多少人命啊,好不容易活下來,你也別怪我們沒來瞧你,娘最近臥病在床,手頭實(shí)在沒有了,我知道你也難,你看…要不借二兩,林哥不是也得空了嘛,你也知道我做不來泥瓦活,大家伙都去縣城修房去了……”
李珍香沉默不語,都快一年了,她家的人才想起來看她一眼,想借銀子借糧,還想白嫖她男人勞動力。
李珍香是知道她哥的德行的,現(xiàn)在她家困難著,她開不了這個口。
“你這副哭喪樣子是做甚,借點(diǎn)銀子怎么了,嫁進(jìn)王家才幾個年頭,沒有娘家你以后指不定怎么被欺負(fù),娘真是白養(yǎng)你,現(xiàn)在都要病死了,白眼狼……”
李三剛剛從另外兩個姊妹哪里碰了一鼻子灰,小妹是最好拿捏的,說她幾句指定遭不住。
安然想翻這個男人白眼,她娘話還沒說就急眼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
“李三,注意你語氣,這是王家?!眲⒋禾m帶著兩個弟妹站在窩棚外,手里拿著燒火棍。
王文博溜到安然旁邊,兩只小手捂著她的耳朵。
“三哥,我真的沒錢,過幾日我會回去看看的?!?p> 結(jié)果迎來的卻是李三的胡攪蠻纏,道德綁架加上精神防線攻擊,今日他非的搞點(diǎn)什么回去,家里癱著的老不死拉不下臉求人,難不成干虧兒子不吃女兒。
“我說李三,你一個男人支棱不起你家嗎,看不見你妹子剛生完孩子,她嫁進(jìn)王家就是王家的人了,再說你上幾次借的銀子還了嗎,你以為是搖錢樹啊,光是扒拉?!狈酱溆⒖谒家獞荒腥四樕狭耍瑳]羞沒臊的厚臉皮男人。
“方翠英,干你什么事兒,我老娘不是她李珍香老娘,該她出錢出力,難不成要撇干凈。”
“你個大男人自己沒能力到處勒別人家褲腰帶,要我是你早都沒臉見人了。”
“老子撕爛你個娼婦的嘴?!崩钊牪坏脛e人戳他肺管子,尤其是沒能力。
方翠英沒想到這個烏棒真的要動手,可惜她是不帶怕的主。
“你個孬種,欺負(fù)老娘男人不在家,干夾狗還敢對老娘動粗,怪不得婆娘跟別人跑了,你這種男人要來何用,嘴巴臭口氣大……”
“哥,你住手!”李珍香見李三動起手來,現(xiàn)在家里男人們都出去了,她怕出事。
王文博見大人們打起來,趕忙用被子將妹妹藏起來。
果然男人天生是有兩把子力氣的,竟真的打女人。
“李三!”
李三落下的拳頭被一雙干勁的手扣住,隨即發(fā)出咔咔聲。
“王叔,我錯了——”李三一下子就焉巴了下來,他看到王老頭手里雪亮的砍刀,泛著寒光。
李三自然不是王老爹的對手,被連踢帶踹的滾了出去。
以前李三可不敢這樣放肆,若不是今日王家無人,再加上方翠英刺激他,他哪里會動手,平日見到王老爹和龜孫一樣。
方翠英更是乘勝追擊,罵得李三狗血淋頭,其語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無人能出其右。
安然第一次見識到語言能夠有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暴擊。
“這個死癟三,跑到別人地盤上撒野,也不用那***撒泡尿照照,欺負(fù)老娘,老娘叫我兄弟們套你麻袋,把你扁成豬頭……”
李珍香一個勁的問二嫂沒事吧,以往她都會偷偷打發(fā)了她哥的,如今家里確實(shí)困難,沒想到會鬧得這樣難看。
王老爹叫來兒媳婦問話,這是第一個不長狗眼來他家鬧事的。
安然進(jìn)到農(nóng)場里,六塊肥沃的土地上結(jié)滿不同品種的果實(shí),水靈靈的,讓人垂涎欲滴。
哦,我的天!這幾頭豬也太能拉了吧,好在都是好肥料。
農(nóng)場面板上提示著兩頭母豬懷孕了,要用金幣購買專門的營養(yǎng)飼料。
不是吧,三頭豬兩頭懷孕了,那罪魁禍?zhǔn)拙褪鞘O碌哪侵蛔呱先松鷰p峰的豬先生了。
男人們因?yàn)楣て诨丶曳浅5耐恚砩隙际峭聊净覊m。
方翠英第一個撲向自家男人懷里告狀,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樣。
“業(yè)哥兒~你不知道你今天不在家,你媳婦都叫人欺負(fù)了,要不是爹回來的及時(shí),你都要見不著我了……”
安然第一次見什么叫添油加醋,合理的使用夸張手法,看二伯捏緊的拳頭,她都要為那個便宜舅舅捏把汗,更何況方翠英娘家有哥哥弟弟堂哥表弟的幾十號人呢,一人一拳都能掄扁他。
這一告狀讓李珍香十分的愧疚,都是她娘家人不爭氣,王老爹知道她哥的德行,也沒有追究,只是讓她等幾日回家看看老母親。
本來今天是搬進(jìn)家里的好日子,被李三這個攪屎棍擾了好心情,可也不妨礙大家對生活充滿希望。
家里的小子們依舊是大通鋪,墊上竹墊子擠巴擠巴的就乎乎大睡起來。
只有王文凈無賴的坐起來,將左右兩邊的大腳丫子給挪開,真是受不了二哥和三哥,為什么抓鬮抓到睡中間的位置,他們兩個睡覺最不老實(sh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