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理取鬧
醫(yī)院里的溫家人等了很久都不見溫翼舟的身影,在此期間,因為忙,走了很多人。
只留下溫母和溫時景。
溫母想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以此來宣泄自己的情緒。
可想到自己的小女兒正躺在病床上受苦,不能被打擾,只能冷哼一聲,壓抑怒火問溫時景:“反了她了,還不來?!?p> 溫時景也冷著眉眼,語氣較溫母更為溫和:“媽,你們給去警局給她簽字了嗎?”
他并不是不講道理之人。
溫母一愣。
很顯然,她給忘了。
溫母依舊強詞奪理:“忙小羽的事都忙慌了,誰還記得。”
溫時景知道她說的不對,可他身為兒子又不好多說什么,從椅背上拿下外套穿上,準備出門。
“時景,大晚上的去哪兒啊?!?p> “去接翼舟來醫(yī)院?!?p> 溫母眉眼間的不耐愈發(fā)明顯,道:“你明天再去嘛,讓她在警局呆一晚上也沒多大事?!?p> 這個溫翼舟,都呆在警局了,也不讓人安心。
溫時景打開門的手一頓:“媽,她也是妹妹?!?p> 伴隨著關門聲,隨之而來的溫母沉默。
溫家欠溫翼舟,她知道。
她這個大女兒,戾氣太盛,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還沒有丟失時,就喜歡打架,四歲時,把鄰居家養(yǎng)的一頭狼狗給剁了,因為朝她嚎了一聲。
血肉四濺,都沾到自己的衣服上了,還能夠面不改色的擦擦。
可她當年很優(yōu)秀,一直都是老師贊揚的對象,也成為溫母心里的一點安慰。
可現(xiàn)在,看看,丟失的這幾年,在外面沒人管,都野成什么樣子了。
現(xiàn)在,小女兒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溫翼舟真是該死?。?p> 就不應該帶她回來的!
沒過多久,溫時景就帶著溫翼舟來到醫(yī)院,剛踏進一只腳,溫母犀利的話語噼里啪啦的就砸了下來。
“溫翼舟,你為什么要先和那群混混打架,不先救你的妹妹,你不知道人命更重要嗎!”
“我們溫家沒有虧待過你吧。你這幾年闖過的禍難道不是我們給你擺平的嗎,享了這么多年福,為什么還不知足?!?p> “你過來看看,你妹妹是什么慘樣?!?p> 真的心疼死她了。
“媽……”說的溫時景都聽不下去了。
溫母一直盯著溫翼舟,看著少女垂著腦袋,一言不發(fā),看著這張臉與她有一兩分相似,又或許是溫時景的一聲喚回了她的理智,軟下語氣加了句:“我這么說也不是不愛你,畢竟你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溫翼舟斜睨她一眼,冷冷的找到沙發(fā)坐下。
這里沒有書,拿出手機就玩了起來,二郎腿不羈地翹著,冷白色的皮膚在燈光下異常耀眼,雪白的大長腿也很亮眼。
在低頭的那一刻,衣領歪斜。
溫母被氣的渾身發(fā)抖。
簡直太不像話了。
不理她,打游戲。
越過她直接坐下。
要多狂有多狂。
要多肆意有多肆意。
溫時景攔上溫母的肩膀,溫聲扶她坐下:“翼舟,先給媽道個歉,我們相信你不是故意不先救舒羽的?!?p> 這話聽得溫翼舟想笑,可笑不出來。
她睨著兩人,說:“我就是故意的。”
這話乍一聽拽的毫不人性,實際上,她說這句話時,十分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還得是溫翼舟,只有她能把溫母氣得呼吸不暢。
忍不了了。
溫母高舉手中的茶杯想朝溫翼舟扔過去,溫時景也沒繼續(xù)攔,就得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溫翼舟還是終年不變的漫不經心,手中的手機被她關上,在她手上靈活的轉了起來。
她其實也很想看看,自己的這位……算是母親吧,到底會不會扔呢。
大概率是會的。
“我在哪兒……”
一聲微弱的呼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溫母放下了茶杯。
溫翼舟嗤笑,又玩起了手機,這位在夫人圈里有“賢良淑德,持家有方”的美名的溫夫人看來不會扔了,因為溫舒羽醒了。
溫母欣喜并關切地湊上去:“小羽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叫醫(yī)生,或者吃飯啊?!?p> 一系列關懷把原本就發(fā)懵的溫舒羽砸的愈發(fā)宕機,她平視著天花板,感到渾身發(fā)疼,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溫母欣慰的點點頭,太懂事了,懂事的令人心疼,那個溫翼舟和她差的真的不是一星半點。
“以后你姐姐要是欺負你,就告訴我,我絕對不會饒過她的。”她緊盯溫翼舟,目光不善。
溫翼舟不太想對這種人多費口舌,還不如打游戲。
算了,也打不下去了,游戲通關難度實在太簡單。
溫舒羽搖頭,安撫似的握住溫母的手,看著自己的姐姐道:“沒有啦,姐姐要是不這么做的話,我們兩個都會遭殃倒霉的,姐姐孤身一人,當然得先顧全大局啦。再說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p> 溫翼舟放下手機,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溫舒羽,那眼神,仿佛能看破一切。
感受到尖銳如刃的目光,溫舒羽呼吸一緊,隨之莞爾一笑:“姐姐一直都很照顧我呢。”
“她得慶幸你沒事。”她都這么說了,溫母也順著話說下去,那語氣分明不似與溫翼舟之間的劍拔弩張:“我知道你們兩個姐妹關系好,我這不是心疼你嗎。“
溫翼舟眸色深沉,她救溫舒羽純粹好心,可不是所謂的“關系好”,況且這小孩兒自從她回來后可沒少打壓她,排擠她,陷害她。
溫母起了身,面對溫翼舟時還是有著慍怒,語氣寒冷,一股睥睨之氣油然而生:“你今天留在這里照看小羽,就當將功補過了,我希望你不會耍小動作?!?p> “時景,我們回家。”
溫時景關上門時,也不忘回頭再照應一句:“翼舟,以后先救小羽,這次就不怪你了,下不為例?!?p> 語氣溫溫柔柔的,卻透著股寒氣,仿佛一場春與冬的交織。
她呆在醫(yī)院里無所謂的,呆在哪里就在哪里睡覺唄。
回憶起全部經過的溫舒羽躺在病床上眨眨眼睛,眉頭輕犟忽又消失不見。
腦袋被門砸了吧,剛才說了這么多,還是說“先救她”?
想讓她們兩個都去死嗎?
溫翼舟捕捉到溫舒羽臉上細微的小表情,挑了挑眉,凝著詫異,今天的溫舒羽行為舉止都透露著怪異。
溫舒羽翻了個身,疼死她了,擠出笑臉:“姐姐需不需要把手包扎一下呢。”
應該是上次在茶館打架時,一不小心被那個不要命的狂徒砸了一下傷的。
“不需要?!?p> 溫翼舟甩了甩,真是該死啊。
溫舒羽聲音清麗明媚:“疼就說嘛?!?p> 溫翼舟在沙發(fā)上換了個姿勢繼續(xù)坐著,眉眼里一股懶勁顯而易見。
看過來時,漂亮的杏眼蠱惑著人心,深邃得如同三月的春水,一眼望不到底,偏表情又很平靜,兩廂對比。碰撞出不一樣的色彩。
惹眼至極。
“我看你是不疼了?!?p> “還是腦袋被打爛了重組后行為怪異啊?!?p> 溫翼舟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但溫舒羽知道她沒有生氣。
溫舒羽朝她嫣然一笑:“去嘛。”
“還有姐姐,你覺得可能腦袋可能重組嘛。”
尾音勾著,是在撒嬌。
溫翼舟又盯了她一會兒,不和她多說,嘴里叨著“麻煩?!睆目诖锾统鰟?chuàng)口貼貼在傷口處,小傷而已,不需要包扎。
嘶,有點疼。
溫舒羽勝利的笑起來。
就知道她受不了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