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投資自己
次日,江錦還是出門了。
她跟阿娘說的是往書店送抄好的書順便再看一看有沒有需要的。
城北大街。
午時的小巷,人們吃過飯后在家里歇著乏。
連道路上做買賣的鋪子也是零零散散的開著,原本熱鬧的街巷也就只有這時才會安靜些許。
江錦帶著青山走在街上,偶有一兩個打盹的看到她便瞬間驚醒,忙的看緊了自己的攤子。
她沒理這些人,直奔著街尾處的遠方書齋。
推開木質(zhì)的門,“叮鈴”的一聲響,古樸的書香伴著暖意吹散了江錦身上的冷風(fēng)。
兩個人進了屋子,就見著柜臺里的老板揉著眼睛站了起來。
老板看清來人后瞬間來了精神,一雙細長眼努力的睜著露出了討好的笑,“這次怎么錦少爺親自來了?”
“許久未見,當(dāng)然是想老板您了?!?p> 江錦毫不在意的回答,徑直就往書架里面走,留下青山與那老板做交易。
書架最前面擺著張方形大桌,上面有各種關(guān)于四書五經(jīng)的注解類書籍和一些往年考中學(xué)生所做的文章。
她今日來主要的目的就是這個,光看注解理解還不夠,她還需要大量思考。
那邊錢貨兩清后,老板也注意到了江錦在看書,心下狐疑。
難道這小混混真如傳聞的那樣想開了?
他搓著手上前,試探道,“您拿的這一本是前年鄉(xiāng)試中舉的魏公子所著,他就讀于山居書院,您若是想考入這里,拿這本是沒有錯的。”
江錦頗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書封上的名字。
魏有耀?
這個名字有一些耳熟。
江錦皺著眉頭實在想不起來這個人,索性問道,“這位公子現(xiàn)在還在書院讀書?你可知他脾性如何?”
她原本是想問是哪家的,后來想想覺得不妥,才換了個問法。
“在?。 崩习逭f到這多少露出了些敬佩來,“魏公子性子溫和,雖是知府公子,卻謙遜有禮。”
老板還在那夸夸其談,江錦卻不想再聽了。
知府公子,謙遜有禮?
江錦搖搖頭,她還記得自己在落水前幾日因為知府公子嘴太欠,索性套麻袋將人打了。
她一時間對手里的書感到遺憾,那么個人怎會寫出如此條理清晰的文章。
老板也算是個有眼色的,瞧著江錦不愛聽了,便轉(zhuǎn)了話題,“錦少爺可要買一本帶回家去看?”
江錦搖頭,她并不打算買回家,這一本書還是蠻貴的,只能記下來,待回家時再研究其中的通透之處。
老板卻不依不饒,“您是??停〉慕o您打八折,40個錢您就帶走?!?p> “四十個?”
“對,平常都要賣五十文的,但咱們這關(guān)系,小的也不賺您錢!”
江錦驚的不是鐵公雞老板的拔毛,而是這本書的價格。
她平日抄的書也就能賺十個錢,多一點的十五個。
而書店售賣的話,印刷版要翻二倍,手抄直接翻三倍。
雖說前朝發(fā)明了活字印刷術(shù),但如今使用泥刻板和木刻板,印刷的效果并沒有手抄的清晰,因此價格會稍微便宜些。
而手里這本習(xí)題集,薄薄的不及別的書一半厚度,還是印刷版,原價就賣出五十個錢。
這舉人的名頭,還真好用。
她不是沒想過,自己直接售賣抄好的成書,但后期考慮到啟動費用,以及信用,售賣問題就作罷了。
不過,如今江錦這個念頭又起來了。
倘若她也考中舉人,那她書的價格豈不也是水漲船高?
看來,最好的投資是她自己啊。
想到這,江錦更是加快翻動了習(xí)題集,等都看完后婉拒了老板的好意,帶著青山離開了書院。
留著老板一個人看著門口消失的人影發(fā)懵。
都說錦少爺腦子壞掉了,看這個樣子確實如傳言里的那樣。
他將江錦翻過的那本書又重新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這可是他的搖錢樹!
得想辦法再從魏公子那里尋一些文章來。
出了門的江錦,并沒有直接回家。
她拐了個彎直接鉆到了賭場里。
“錦少爺,有日子沒見了?!奔庾旌锶墓苁戮瞎囊荒樥~媚,單手拇指和食指搓著,“今兒想玩些什么?”
“不玩什么?!?p> 江錦抬腿往里進,整個賭場亂哄哄的,魚龍混雜。
冬日沒有活干,人一閑下來就往這地方鉆。
“別啊?!惫苁碌哪槹櫟孟駛€窩瓜,還是緊跟著江錦,“小的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盼來了,你若是不玩,小的可得傷心了?!?p> “啊是嗎?”
江錦含笑。
她吃肉,還帶著小管事喝湯,因此這里的管事瞧見她來都上趕著巴結(jié)。
“是啊?!惫苁碌募拥呐氖郑耙粊硪话??”
“不了?!苯\摸出個碎銀子放在他手上,“給少爺來個包廂。”
管事的瞧她是真不打算玩,有些沮喪但又不敢得罪的太狠,一邊領(lǐng)路一邊試探的問,“您是真的要考山居書院?”
“真的不能再真?!?p> 管事的開門請了江錦進去,剛要抬腳跟進去,就讓江錦止住了,“誒,就送到這吧。”
“別……”
管事的一臉討好,“那您以后不來了?”
“估計會很少來,你要做什么?”
江錦懷抱著胸有些無奈。
她之所以選擇來賭場是為了迷惑江尉氏和顧嬤嬤,真的沒想玩。
入學(xué)考試快到了,她沒這個閑心。
“你看……”管事的搓手像個蒼蠅一樣,“您能不能教教我如何打牌?”
江錦笑得都咧開了,“你拿套筆墨來,我告訴你。”
“好嘞!”
等管事的屁顛顛的拿了筆墨就要進屋時,青山直接接了過來。
江錦也毫不猶豫地告訴了管事的方法,“2出出,3打?qū)Γ?落后,5自首,32張牌,2個骰子,須得計算出每個點數(shù)的現(xiàn)身?!?p> 她說完就“啪”的一聲關(guān)門,將管事的隔絕在外。
管事的還想再問,但一想到青山那張兇神惡煞的臉就咽了下口水轉(zhuǎn)身了,碰見其他人也不耐煩的將人打發(fā)走了。
江錦說的,他還有點理解不了。
而江錦絲毫沒考慮管事的會有什么想法。
她疲憊的呼出一口氣,直接倚在榻上歇息。
她這個架勢與屋內(nèi)的陳設(shè)格格不入,但松弛的坐姿與這里又是說不出的融合。
而青山則在桌子上將筆墨擺好。
一下午的時間,江錦都在這張桌子前仔細地將她在書店看的習(xí)題集默寫下來。
囫圇吞棗般的將東西塞到腦子里,她還并不能完全理解,需得慢慢研究。
等她終于寫完,活動脖子的間隙,青山將端著茶點放好,順便將她書寫的紙張收好。
江錦起身呷了口茶,看了眼外面漸黑的天色,“桃紅那邊還是沒動靜?”
“沒有,我覺得她安靜的有一些不尋常?!?p> “你說的是,桃紅穩(wěn)重,但她的野心也是最大的,怎么可能不掙扎?”
“繼續(xù)盯,我擔(dān)心入學(xué)考試那天會出事?!?p> 江錦烏沉沉的眼里透露著寒氣,摩擦著杯沿的手慢慢收緊,“我若是她,不死也要網(wǎng)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