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讓錢給砸了
這是……
被拉黑了!
胖哥你好絕!
我腦子里又浮現(xiàn)出手機店二樓的窗戶,打開一條縫,鉆進一只貓,然后砰地又關(guān)得緊緊的一幕。
明哲保身,胖哥是認真的!
我用半秒鐘回想了胖哥給我留下的印象,在腦海里做出了人物畫像,又琢磨了半秒鐘,
然后申請了一個新的微信號,取了一個新的昵稱
——【我真不是富二代啊】
添加,發(fā)送。
一分鐘后,通過!
胖哥:【這位小友,問姻緣詢事業(yè)求子嗣還是招桃花啊?!?p> 胖哥:【鐵口直斷,得道高僧,出馬仙,降頭師,跳大神,打小人應(yīng)有盡有?!?p> 我:……
我斟酌了一下措辭,打了一大段字過去:
【胖哥你好,我是蘭溪月,胡不歸可能出事了。
事情是這樣的……】
消息發(fā)出后,
我耐心地等了一秒鐘,然后……
胖哥:【……】
胖哥:【我真是欠你的,我說美女,你屬牛皮糖的吧,就甩不脫是吧?
專門換了個號來加我,還知道誘惑我通過,就知道你胖哥經(jīng)不住考驗是吧。】
胖哥:【胡不歸這人我了解,面容嘴毒還死要錢,但他是個好人?!?p> 抽煙喝酒紋身,但是個好女孩對吧?
胖哥:【別說他已經(jīng)摻和了,就是沒有,他也不會不回你消息?!?p> 我連忙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地址!
胖哥:【美女,你叫蘭溪月沒錯吧,不叫‘攔不住’吧?】
胖哥:【胡不歸都出事的話,你過去,不就是送嗎?】
我:【……】
胖哥:【我送你一個字——跑!】
最后的“跑”字,是一個表情,一直往下滴血的那種。
【胖哥,你還是把地址給我,胡大師出事,總是跟我有關(guān)的?!?p> 【我去看一眼,就一眼?!?p> 我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把消息發(fā)了出去。
胖哥似乎也猶豫了幾秒鐘,發(fā)過了一個地址:【僑村6號】
我連忙把早就在手機上打好的一行字發(fā)了過去,生怕慢上一點就又慘遭拉黑了:
【胖哥,你先別拉黑,我去看一眼,有什么情況跟你說一聲?!?p> 胖哥:【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好吧,我等下再拉黑?!?p> 我:……
你還真打算拉黑啊。
顧不上跟胖哥扯,我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發(fā)現(xiàn)僑村就在邊上,倒是省了打車錢。
按著導航走路過去。
“僑村,是城中村嗎?胡不歸這個出馬仙住在村子里,陰暗的環(huán)境,嘎吱亂響的閣樓,陰暗處供奉著的老狐雕像……”
“嘖嘖嘖,調(diào)性這一塊,胡不歸是拿捏得穩(wěn)穩(wěn)的。”
我轉(zhuǎn)著亂七八糟的念頭,不到十分鐘的功夫,走到了僑村,站在入口處我驚呆了:
“這……好意思叫‘村’?”
所謂的僑村,是一片有幾十年歷史,帶著西洋風格的別墅洋房群。
在僑村的正中央,居然還有一個人工湖,環(huán)湖綠樹如茵,鬧中取靜,
戶戶獨門帶院,別有洞天。
“做出馬仙這么賺的嗎?”
我站在僑村6號門口,看著高高的,爬滿了炮仗花的圍墻,古銅色鐵藝的大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剛我?guī)е痼@,跟僑村入口的保安聊了兩句,
知道僑村其實是幾十年前印尼排華時候,那些有種植園的華僑們回來避禍時候建的,全名“華僑新村”,
里面但凡保存完好,帶著院子和小洋房的一套,就沒有低于2000萬的。
胡大師,我錯了,我太小看你了。
在僑村6號門口,我站了兩三分鐘,微信消息發(fā)出去幾條,電話幾個,胡不歸依然沒有回應(yīng)。
沒辦法,我試探地伸手在鐵門上推了一下。
“嘎吱……”
鐵門緩緩地開了,它壓根就沒上鎖。
迎面,我就看到了一個半人高的大銅香爐,在冒著一縷縷青煙,彌漫著甜甜的,帶著奶香的老山檀香味道。
院子兩側(cè),綠樹與盆栽錯落,間雜一座座狐貍石像。
有如老狐雕像一般,身披道袍跌坐在地的,
也有四肢桌地,如在覓食的;
有寶相莊嚴帶慈悲相的,
也有齜牙咧嘴,作兇惡相的。
“咕嚕~”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發(fā)出的聲音嚇了自己一跳。
“那個,有人嗎?”
“胡大師……”
我一邊向里面走,一邊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喚著。
聲音太低怕里面的人聽不到,
太高又怕驚動了什么。
穿過院子,在小洋房下面,我隱約聽到上頭發(fā)出了什么動靜。
就像是有人推開窗戶,往下看了一眼。
“人在?”
我面露驚喜,抬頭去看。
“啪~”
就在我抬頭的同時,一沓厚厚的東西砸下來正中腦門和鼻梁的部分,瞬間眼前一黑,鼻子酸澀。
“嗚嗚嗚~”
我用手捂住鼻子,彎著腰,眼淚不受控制地沒掉下來。
高空拋物啊!
誰這么沒公德心?
我緩了緩,眼前不再冒金星了,才看清楚砸中我的是什么東西。
呃……
紅彤彤的,厚厚的一沓——百元大鈔!
怎么看也有個兩三萬的樣子吧。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現(xiàn)金,以前最多的就是一年的學費加上生活費,從來沒有超過一萬過。
我徹底驚呆了。
我,我,我這是讓人拿錢給砸了?
我說不清楚是期待,還是警惕地,再次抬起頭向著小洋房的二樓、三樓看了一眼。
陽光正好,斜照窗欞。
我看到什么小而沉重的東西被拋出,在陽光下閃出刺眼的金光。
“啊……”
我驚呼一聲,抱頭蹲下。
“咣當~”
金屬重重落地的聲音響起。
光聽這動靜我就知道,要是無遮無攔地砸在腦袋上,骨折是一定的,剩下的就得看救護車來得夠不夠快了。
“不是吧?!?p> 我小心地放開抱頭的手,抬頭又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沒有再出現(xiàn)高空拋物后,才謹慎地把差點把我砸進醫(yī)院的東西撿了起來。
黃澄澄的,
有我兩根手指粗,比中指略長,
沉甸甸地壓手,
上書四個字——中國黃金!
金條!
砸完人民幣不夠,還拿金條砸我?
出馬仙這么賺的嗎?
我不敢置信地再三抬頭,二樓、三樓,全無動靜,再沒有新的東西砸出來。
“胡大師?”
我喚了一聲,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安靜得就像剛剛有人拿錢砸我這件事,壓根就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死一樣安靜。
“我進來了啊。”
我禮貌性地說了一句,然后揣著厚厚一沓人民幣及金條,
推開小洋房的門,走了進去。
小洋房里面幽黯,厚厚的帷幕掛在四面,遮擋住了外界所有的光。
各種盆盆罐罐,
或倒,或碎,
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在一地。
有焚香的味道,有血腥的鐵銹味,有禽類、犬類的臭味,
還有,
一股說不出的腥臊味道,
縈繞不散。
“胡大師……胡大師……”
“我是蘭溪月,昨晚我們聊過的。”
“你……在家嗎?”
我搓著胳膊上一顆顆密密麻麻地冒出來的雞皮疙瘩,顫抖著聲音喊著。
小洋房里面的情況,怎么看怎么陰森詭異,我有點不敢深入,更不敢上樓。
就在我沒得到回應(yīng),遲疑著是不是退出去的時候,
突然——
“咯咯咯咯咯~~~”
樓梯口處,有似人,又不似人的笑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