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菜便上了桌。
一大盤醬牛肉,還有三碗素面。
這,能吃嗎?一人一貓看著端上桌的飯面面相覷。
“嘗嘗!”
“你要不先吃?”琳瑯捏著手里的筷子不敢先動。轉(zhuǎn)頭對天邪說到。
“我還不是太餓,你知道的,貓的胃口比較小,而且我現(xiàn)在是貓身,不太方便?!?p> 看著互相推脫的兩人,羅一鳴砸了砸了嘴,
“嘖,你倆真是,”欲言又止,“相信我,真的很好吃,這個陽春面可是我的拿手絕活,還有這醬牛肉,和俏湘閣的醬牛肉有一拼的?!?p> 琳瑯猶豫再三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牛肉尬笑著喂進(jìn)了嘴里,嚼一下,嗯,,,竟然,意外的不錯。琳瑯臉上的表情舒展開來。又挑了一筷子面喂進(jìn)嘴里。
“可以啊羅一鳴,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呢!”琳瑯邊吃著,邊豎起大拇指。
天邪在一旁也越發(fā)好奇,聽到琳瑯夸好吃,立刻變成了人身,喜洋洋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肉喂進(jìn)嘴里。
“我沒騙你們吧,說了我廚藝還不錯的?!?p>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著天,完全沒了之前的緊張神情。
“琳瑯,柳思應(yīng)該還在你這吧。”
“嗯。”
“天邪說你們沒找到她要的東西,那她是不是就送不走了?!?p> “怎么會,她其實早就可以離開了,卻一直放心不下她娘,她之前只是沒搞清楚自己放不下的事情究竟是什么?!?p> “那她的夙愿是她娘了?!?p> “嗯,所以在柳絮第一次殺人的那晚,她才會在銅鏡中那么浮躁,她不想讓她娘為她報仇,可惜晚了一步,那晚她去找梁江也并不是為了救梁江,而是為了救她娘?!?p> 羅一鳴豁然開朗,原來尸壇只是她的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理由。
“那她說的尸壇呢?”
琳瑯咽下嘴里的東西,又拿著勺子舀了一大勺陽春面的湯喂進(jìn)嘴里。
“那個啊,早就已經(jīng)沒了,都多久的事情了,被她流掉的胎兒,早早就已經(jīng)沉入河底,腐爛成泥了。好在,那個時候,胎兒的魂魄也沒有任何留戀的重新轉(zhuǎn)世了?!?p> 原來是這樣,羅一鳴松了口氣。
“你廚藝真不錯哎,要不你來我這琳瑯閣做廚子吧!”
羅一鳴一口湯噴了出來。
“還是算了,比起廚子,我更喜歡做偵探?!?p> “行,大偵探!”
“天邪你吃慢點,肉都被你一個人吃光了!”
“我不,喵嗚——”
幾個人說說笑笑,這件事情總算是塵埃落地了。
你看,她原本可以這么幸福的。
月色下,一身白衣的男子,看著屋里的幾人,露出欣慰的笑,就像個老父親一樣。琳瑯,希望你能夠早點走出過往的黑暗,你原本就是屬于光明的。遇到那人不是你錯,先傷害的人才有罪。
第二日,琳瑯閣又開門營業(yè)了,屋內(nèi)花香四溢,只讓人心曠神怡。
“少爺,這家花店的花都很新鮮,要不就去這家吧!”門外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行,那就這家吧!”
兩人走了進(jìn)來,趴在花堆里睡覺的天邪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睜開圓滾滾的眼睛,看著進(jìn)來的兩人。
“喵喵——喵——”
天邪拖著肥圓的身體朝著其中一人走去,在他腳邊喵喵的叫著,用自己胖短的腳去蹭那人的小腿,撒著嬌居然在求抱抱。
“這貓,”那人低頭看著腳邊的貓,思索了一會,“是你呀,前段日子在路上遇見的那只小黑貓?!?p> 那人說著話,彎下腰將腳邊的貓抱起,用手輕輕撫著它的額頭,毛發(fā)烏黑順滑,身上肉嘟嘟的摸起來舒服極了。
“小貓,這是你家啊,原來你住在這,你叫什么名字?”
“少爺,他是只貓,不會說話?!迸赃叺哪腥颂嵝训健?p> 那人反應(yīng)了一下哈哈大笑。等琳瑯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天邪窩在一個陌生男人懷里,諂媚的在討要愛撫。
她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個男人就是天邪的第一任主人。
“先生喜歡這只貓???”
那男人應(yīng)聲回過頭,看到身后站著一個嬌俏的女子,一雙明眸晶瑩剔透,像兩顆璀璨的星星。鼻梁高挺,唇色紅潤,嘴角微微上揚,站著那里笑著看著他。
男人撫摸著懷里的貓,回答到,
“對,它很可愛,是你的貓嘛?”
琳瑯點點頭。
伸手捏了捏天邪的耳朵。
“它呀,平時高冷的很,今天居然主動讓先生抱,看來是很喜歡先生您了。對了,它的名字叫天邪?!?p> 那人用手顛了顛懷里的貓,用手捻了捻天邪的下巴,說到,
“原來它叫天邪啊,這個名字很有意思,都說黑貓?zhí)焐玩?zhèn)宅,辟邪,極具靈性,您取的這名字很適合它。”
琳瑯眼眸一沉,目光深邃的看著他,說:“這名字不是我起的?!?p> 她停了一下,接著說:“那是一位對它很重要的人給它起的名字。”
“喵嗚——”男人懷里的貓低聲叫了一聲,用腦袋蹭了一下男人的胸膛,睜著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又對他喵了幾聲。
那人笑了一下,看著懷里的貓,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先生如果喜歡它,可以常來看它,我想它應(yīng)該會很高興的?!?p> 那人,抱起懷里的貓,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嗎?其實我也想養(yǎng)一只貓,但是家里人卻對貓毛過敏,所以只好作罷了?!?p> 這時,店員捧著一大束鮮花走了過來,那是一大束鳶尾花。
“先生您的花包好了?!?p> “哦,謝謝?!迸赃叺哪腥私舆^花,付了錢,那抱著貓的少爺將天邪放下來,對它揮了揮手,說,“再見,天邪?!?p> 男人抱著花,向琳瑯告了別,走出了店門。
看著面前揮手對它說再見的男人,天邪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
墨云殤病懨懨的躺在床上,本就蒼白的臉在那一刻更加蒼白,天邪知道,墨云殤活不久了,明明知道兩人即將生死分隔,可是到最后,墨云殤也沒好好和天邪道別,那天他只是摸著天邪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直到再也抬不起手。
“天邪,進(jìn)屋去吧。”琳瑯說。
天邪望著門口好半天,才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
“你為什么要對他說那樣的話。”
“我只是實話告訴他而已?!绷宅樆卮鸬??!岸?,他應(yīng)該還會再來看你的,他蠻喜歡你的哦,天邪!即使你現(xiàn)在是一只肥圓的老貓。”
天邪被琳瑯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覺得臉上燙燙的,但還好是貓身,否則,此時自己燙紅的臉肯定在琳瑯面前暴露無遺。
天邪一邊嘴上嫌棄著琳瑯多話,一邊又在心里暗暗想著,他應(yīng)該還會再來看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