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一臉不知所措又帶著一絲惱火,好像真的對他說的事情一無所知。
“先生是認錯人了吧,我的名字叫茉莉?!?p> 她一本正經(jīng)的對對方說著這些話。
這時,羅一鳴貼心的將手里的東西展開遞了過來。茉莉的眼睛瞟到那上面,她只覺得像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控制不住的露出一絲驚慌。
“茉莉?伊琪,難不成你們是雙胞胎兄妹嗎?”
羅一鳴沉著聲問到。
茉莉的眼睛盯著羅一鳴手里的那副畫,一時間竟然轉(zhuǎn)不過來。
“不知道茉莉小姐是有什么親戚嗎,可我看這畫上的人明明就是你啊,就連左眼角下的那顆痣都一模一樣呢?!?p> 聽到羅一鳴特意加重那顆痣三個字,茉莉下意識的用手扶上自己的眼角,肢體動作仿佛在向幾人訴說著主人的心虛。
“不如茉莉小姐來說說為什么會和報社小記者伊琪長的一模一樣?”
“別胡說!我才不是報社小記者,我是茉莉,你們說的記者明明就是和我們一起待在別墅里的伊奇。而且,他自己都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才是真的伊奇,你們有什么理由懷疑我?”
“茉莉小姐,你把話題扯遠了,我們從來沒說過他是假的,也沒說過你就是伊琪,你急什么,我們只是讓你解釋一下為什么和畫上的人長的一模一樣而已?!?p> 茉莉的話一下子被噎住了,除了報社老板喊她伊琪,那兩人根本就沒說過自己是伊奇,也確實沒說過別墅那個是假的,她太著急了,在看到那副畫的時候她就慌了。她沒想到那副畫會在報社老板那里,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去確認伊奇這個人的身份。
“我沒急,我只是,我這個人本來就脾氣不好,再加上你們強行把我?guī)磉@里,又要耽誤我的工作,所以我才說錯了話!”
兩人看著茉莉,她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借口??磥硎钦娴暮芟朐谶@件事里全身而退。
“茉莉小姐,其實你心里應(yīng)該知道我們找你的原因吧。就算不承認也沒關(guān)系,畢竟司池都已經(jīng)把事情告訴我們了。你們?nèi)齻€人計劃的這起殺人案,以及你是怎么說服假伊奇來冒充你的?!?p> “殺人案?”
報社老板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在聽到“殺人案”三個字的時候,眼睛里面仿佛有了光。
“你用為文思箏復(fù)仇的名義,將計劃半真半假的講給了假伊奇,因為文思箏的事和他也有關(guān)系,你告訴他說你和文思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但因為文思箏太過優(yōu)秀所以你嫉妒她,在她的事情里也摻了一腳導(dǎo)致了她的死亡,而現(xiàn)在有人組織了這個聚會來為她報仇。
你告訴假伊奇這個組織者不會殺無辜的人,所以你給他編了一個假的身份,而這個身份就是你的真實身份,伊琪小姐。你不但給了他名字,還把自己的經(jīng)歷也告訴了他,這樣一來,他會以為你是真的為了救他而心甘情愿承認自己是伊奇。
但他沒想到,你也是組織者,你把“自己”殺死了,你頂著茉莉的身份裝成是受害者,這樣就算警察在調(diào)查的時候也不會懷疑你,畢竟,這個案子里的受害者都是害了文思箏的人,誰會想到你會是文思箏的朋友呢?你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因為嫉妒文思箏而迫害她的人,這樣你就毫無動機去殺害那些人了?!?p> 聽著羅一鳴面面俱到的分析,陳誠楓在背后豎起了大拇指,這人扯謊的能力比他還厲害。膽子大的要死,他想詐茉莉,也不怕說錯了話讓人懷疑。什么司池都告訴他了,根本就是假的,司池嘴巴硬的很,半顆字都問不出來。
“哈哈哈!”
茉莉突然笑了出來,弓著腰,一只手摸著眼淚,應(yīng)該是笑的眼淚出來了。
“羅警長編故事的能力真好,這些話怎么會是司池說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媸切υ?!”
羅一鳴不慌不忙,
“好笑吧。我也覺得挺好笑的,你這么努力讓自己脫罪的樣子確實好笑。就是可憐了莊文文,以為自己把自己爆出來其余的兩人就會相安無事。卻沒想到,她死之后,司池竟然也自曝了,攬下那些罪就是死刑,兩個人用命在為你鋪路,你們的感情真叫人羨慕又可憐?!?p> 羅一鳴眼神平靜,也許他們殺的那幾個人確實是罪有應(yīng)得,但那也不是他們肆意殺人的借口。
本來這場別墅里的鴻門宴還應(yīng)該死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的人,但那人早就不在人世了,他們?nèi)酥杏腥岁幉铌栧e的將自己帶了過去,這才有了現(xiàn)在局面。
而陳誠楓會出現(xiàn)在那份名單里也或許根本就不是他們?yōu)榱苏{(diào)查文思箏的案子,而是錯把當年接手文思箏案子的人誤以為是陳誠楓,所以動了殺人的念頭,就像莊文文那晚說的,他們的辦案能力真的低下,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文思箏的下落。
若不是那晚陳誠楓說接手這件案子的人是王江,恐怕,他現(xiàn)在也是一具尸體了。
想到這,羅一鳴將目光轉(zhuǎn)移到陳誠楓身上,一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表情。
“你閉嘴。你們這些人啊,在抓好人的時候總是那么積極,兩年了,阿箏的尸體找到了嗎?”
像是被觸碰到了某根脆弱的神經(jīng),茉莉抱著自己的身體蹲了下去瑟瑟發(fā)抖。
“他們哪一個不該死,他們對阿箏做的事,每一件,每一個人都應(yīng)該被千刀萬剮。可他們只是那么輕松的就死了,比起阿箏所遭受的,他們死的真的很輕松。”
大顆大顆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砸在地上,卻毫無力量。
兩個人看著蹲在地上的茉莉,她哭的真的好傷心,仿佛剛剛還在努力為自己開脫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樣。
“抱歉,我不知道文思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我沒辦法讓借著報仇肆意殺人的你們離開這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你們找到文思箏。還有,司池什么都沒有說,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只是坐著?!?p> 聽到這里,茉莉猛的抬頭,她知道自己被羅一鳴騙了。司池怎么可能會供出自己呢,他們四個人,誰都不會放棄誰的。
“傻子,都是傻子?!?p> 茉莉又哭又笑,眼淚鼻涕一塌糊涂。
“可能現(xiàn)在問這個有些不合時宜,但文思箏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茉莉看著羅一鳴發(fā)出低低的笑聲,
“她被撕碎了,從身體到靈魂,他們把她拋在了各地,他們說自己也忘記了,他們各自帶著她,隨手丟棄在了不知道名字的地方,像是丟棄一個垃圾一樣。我們找不到她,哪里都找不到。每一個日夜,我以為她只是和我生氣出去散心了,可百花選美是她的夢想,她怎么可能會拋棄自己的夢想。
但她就真的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我們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去年無意間聽到了那幾個人喝醉之后說的話,我們才知道,阿箏真的再也沒辦法回家了?!?p> 她又哭又笑,講述著過去的事情,她被人撕碎了,分散在各地,她還怎么回家啊,她甚至連她不完整的身體都找不回來。
“所以我們決定,將他們一同帶入地獄,如果我們?nèi)齻€最后有人還活著,哪怕用盡一生也要把她帶回來。”
“可我和陳誠楓的出現(xiàn)卻打亂了所有?!?p> “是啊,總是差那么一點。不過沒關(guān)系,該死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p> 茉莉說著站起身來用力擦掉臉上的眼淚,
“羅警長,我可以相信你對吧。我們是沒辦法帶她回家了,但請你說話算數(shù),幫我們找到她。還有,她最后的時光太苦了,如果可以,請不要公開她最后的樣子,過去就把它掩蓋起來吧,我希望她連最后都能是體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