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憶醒來時周圍圍著幾個餐廳的服務(wù)生,他們一臉焦急的看著他,看到他醒過來,幾個人臉上的表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先生,您快嚇?biāo)牢覀兞耍瑒偛胚M來送餐,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您躺在地上,還以為您出了什么事情呢!”
莫憶揉了揉頭,回想起暈倒之前的事,問:“剛才和我一起進來的那位小姐呢?”
幾位服務(wù)生一臉疑惑,
“先生,您是一個人來的啊,沒有什么小姐,您是不是記錯了,還是您這腦袋…”服務(wù)生說了一半趕忙收住了話。
一個人?
怎么可能,他剛才還在和那個女人說話,他記得琳瑯吻了他一下,之后自己就暈倒了。
為什么服務(wù)生說只有他一個人,莫不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莫憶穿上外套,出了包間,又問了幾個服務(wù)生,他們都說從未見過琳瑯,進來的時候也只有他自己。
莫憶頓時覺得心里有些寒意,仿佛自己見了鬼一樣,他匆匆出了餐廳,朝琳瑯閣奔去,他想去確定下午究竟有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他步伐放的很快,出門叫了黃包車,沒一會就到了琳瑯閣。
從門外看進去,那女人正斜靠在一張矮腳沙發(fā)上對著一支花數(shù)花瓣。
他將目光放到她的臉上,只覺得莫名其妙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一些不屬于他回憶的畫面從腦海里涌出來。
他看到被鮮血染紅的地板,被尸體堆滿的庭院,莫憶的頭一陣陣的炸裂開來,心臟開始抽搐的疼,他捂著胸口靠著墻慢慢蹲了下來。
而這一切都被琳瑯盡收眼底。
她看著莫憶的樣子,閉上眼睛,冷笑出了聲。
不過就是一點疼痛而已,這樣就受不了了?她用指甲將手里的那支花掐斷,想象那就是他的脖子一樣,心里爽快極了。
這不過是剛開始而已,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門外的人心臟疼的只感覺呼吸都要停下來了,他努力直起身體,一只手扶住旁邊的磚墻,平復(fù)著自己的呼吸。等到感覺心臟沒有那么痛苦的時候,他這才抬起腳準(zhǔn)備進去。
可剛一抬腳,卻發(fā)現(xiàn)墻角處蹲著一只黑貓正呲牙咧嘴的看著他,仿佛在警告他不要進去。
“小貓咪,這樣可不行,會嚇走客人的?!?p> 屋內(nèi)的女人走出來彎下腰隨手將墻角的那只黑貓抱進懷里,用手捏著它的下巴制止住了它的行為。
“這位先生,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p> 莫憶捂住胸口沒有接話,瞪著眼睛看著她。
琳瑯殷紅的唇一張一合,嘴角勾起的笑意讓人看著很是刺眼。
“莫先生是來找我的?”
問完這句話,懷里的黑貓不安分的掙扎起來,一直對著琳瑯“喵喵”的叫,琳瑯直接忽略掉懷里的貓。
“莫先生這副死人的模樣真有趣,怎么一句話不說?就只能知道盯著我看?!?p> 說著,她突然湊近莫憶,貼著他的身體又問到,“我好看嗎?”
好看!
琳瑯此刻的模樣像是會吸人精氣的妖精,一舉一動都像是在蠱惑人。
莫憶本來的不適感在對上琳瑯那雙眼睛的時候突然間就沒有了,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的腦海中此刻浮現(xiàn)出一種奇妙的沖動,他竟然想跪在這里,用刀割開自己的脖子,紅艷艷的鮮血在刺激著他的感官。
“喵嗚——”
一聲貓叫又把他拉回現(xiàn)實,他看著面前的女人,震驚自己剛剛竟然會出現(xiàn)那種沖動。
像是被驚嚇到了,想問的事情也顧不上問了,他轉(zhuǎn)身逃也似的跑走了。
“琳瑯,你瘋了嗎,你想讓他在這里割喉自殺?”
懷里的黑貓發(fā)出人的聲音,他不滿的看著抱著自己的女人。她的那雙眸子里此刻竟全是得意。
“小貓咪,別瞎說,我只是嚇唬嚇唬他罷了,你也知道的,我如果真這樣殺了他,我的后果可不會好過。”
見琳瑯這么說,天邪沉了沉聲,
“你最好是這么想的,琳瑯,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琳瑯的心思他猜不透,但那個男人不能再出現(xiàn)在琳瑯面前了。他怕琳瑯真會不管不顧殺了他。
琳瑯不回答它,反而將它放下轉(zhuǎn)身上了樓。她坐在鏡子面前,慢悠悠的梳著長發(fā),想起剛剛的場景,嘴角又不由的向上揚了起來。就這么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自從見過琳瑯之后莫憶的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出那些東西,偶爾會覺得胸口很疼,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被琳瑯下了什么咒,為什么腦子里會出現(xiàn)不屬于自己的記憶,為什么一靠近她,就會有那種自殺的沖動。
他只覺得后怕,如果不是那只貓,他當(dāng)時真會跪下來割喉而死。
想到這里,莫憶一時間覺得胸口有些許的悶。
他起身下床走向窗邊伸手推開窗戶,深深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他將目光放到外面,夜很靜,月亮嵌在天邊,照的地上明晃晃的。
突然,他看到有一個女人站在他家樓下,那個女人穿了一身大紅的喜服,瀑布般的頭發(fā)從頭上散下來。
莫憶揉了揉眼睛,仔細(xì)看下去,那女人身上的衣服顯然不是這個時代所穿的,她站在他家樓下抬著頭,靜靜的看著那一間屬于他的房間,莫憶只覺得背后有些發(fā)涼,那不像一個正常的女人,她的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一動不動,就像一個假人一樣,但再仔細(xì)一看,莫憶才發(fā)現(xiàn),那個人竟有幾分像琳瑯!
不,那個穿著詭異婚服的女人就是琳瑯!
一時間,莫憶覺得血液仿佛在翻滾,這個瘋女人竟然都跟到他家來了,他倒要問問,她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他氣沖沖的下了樓,打開大門,門外,空無一人。
他不可置信的探出頭朝外面張望了許久,寂靜的夜里,街上的確是空無一人。他心里一緊,想:這個女人,跑的倒是挺快。
于是他又關(guān)了門,轉(zhuǎn)身朝樓上走去。
“咚咚咚”
沒走兩步,背后卻傳來了敲門聲,莫憶轉(zhuǎn)過身去,愣了幾秒,他想,這個時間點,誰會來他家?
“咚咚咚”,門外的人繼續(xù)敲著門,他慢慢走向大門,將手放在門把上,輕輕轉(zhuǎn)動著門把,突然,他停了下來,
問到“誰???”
門外沒有人回答,莫憶站在門里面將耳朵貼在門上靜靜的聽著,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隔著門傳入進莫憶的耳朵里,他被這突然的敲門聲嚇了一跳,他想,究竟是誰大半夜在搞這種惡作劇。
他又問“到底是誰???”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安靜了好一會,就在莫憶以為外面的人已經(jīng)走了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面?zhèn)鱽韹傻蔚蔚呐暎?p> “先生,我是來送東西的?!?p> 聽到外面的回答,他愣了幾秒,隨即問道,
“什么東西?”
“是賀禮,先生?!?p> 賀禮?莫憶有些沒聽懂,他不記得自己應(yīng)該收什么賀禮。
莫憶這么想著,但他還是伸手去打開了門,他想看看,到底送的是什么賀禮。
一開門,外面的人便急著往莫憶手里塞了一個東西,莫憶只覺得手里一沉,還沒看清外面的人是誰,那人便匆匆走了。
莫憶只感覺到那個人的手是濕漉漉的,他打開燈,想要看清楚那人究竟給了他什么東西,只一眼他便跳起來將手里的東西扔了出去。
他剛剛捧在手里的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好像才剛剛被人從身體上割下來。
那顆頭被血糊的紅彤彤的,一頭的長發(fā)烏黑烏黑,是個女人的頭,他嚇得癱坐在地,手腳不停的發(fā)著抖,嘴里發(fā)出“啊,啊”的聲音。
地上的東西讓他血液倒流,驚恐的說不出一句話,卻見那顆頭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了一圈,竟然自己立了起來,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來,盯著莫憶,張開嘴,嘴里黑洞洞的,對著莫憶叫了一聲:
“夫君,你來了?!?p> 莫憶看到眼前的一幕,再聽見那顆頭竟然開口對他說話了,他兩眼一翻,隨即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