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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相跟蹤手書

第三十四章 大雨將至

廢相跟蹤手書 帷余 2035 2023-07-26 23:05:33

  雷擊之后頃刻便是一場暴雨。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土地和雨水特有的腥味,屋檐下雨珠子如晶瑩的簾子。

  瑤臺半撐著臉看窗外的這場大雨,臨近紅葉坊,該是他們之間分手的日子了。

  此后說不定再也不能相見。

  她哈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在桌上搖了兩下龜殼,落下三枚圓形方孔的銅錢,“結(jié)束,未嘗不算是新的開始。”

  勾月病了幾日,蓮躊又因舊傷未愈要歇著,這些時候趕路實在緩慢。

  一個活蹦亂跳的姑娘忽然病倒了,誰也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病。

  文淵之替勾月拿藥回來了,收了傘,身后跟著一個小伙計,文淵之拎著兩紙包草藥。

  客棧因暴雨變得陰暗不已。

  文淵之從略有光亮的地方走進來,不多時也隱在這昏暗中了。

  “文大人將藥給我吧,我替勾月去熬?!?p>  她不敢直視這人的眼睛,很少迎著他的眸子。

  這人不似一個完整的人,倒像是拼湊起來的怪物,儒雅的文人骨氣中夾著若隱若現(xiàn)的煞戾,她一早就發(fā)覺了。

  文淵之靜靜坐在她對面,那小伙計看得眼生,跟在文淵之身邊沏茶,好粗糙的一雙手。

  “這位是?”

  “藥廬里的小師傅,由他幫勾月熬藥即可。”

  瑤臺道,“如此,那瑤臺便先行回去了?!?p>  他道等一等,笑意并無溫度,“前些時日,你同勾月一起去聽了評書是嗎?”

  她稍有慌張,很快鎮(zhèn)靜下來,“是啊,正好是蓮躊和紀樸幫大人做事那日?!?p>  暴雨慢慢緩了下來,變?yōu)樾∮?,可天色仍舊是昏暗的,這一男一女一個面色僵硬,一個胸有成竹。

  “你帶勾月除了聽評書外,還看了什么?”

  她笑了一笑,“玩了一天,實在記不大清了,大人想要知道什么不妨直說?!?p>  “勾月心思澄澈,我也只想要她簡單地活著,瑤臺姑娘明白嗎?”

  她道,“自然知道,姑娘活得自在,若被塵世縛住了實在可惜?!?p>  “既是如此,為何你要張開塵網(wǎng)?”

  她故作輕松,“我不懂大人說什么?”

  “勾月說你們?nèi)タ戳嗽S多稀奇的東西,那些個稀奇的東西,想必你準備了很久?!?p>  瑤臺笑道,“原來是這事兒,勾月很喜歡呢,我?guī)吹哪切?,她都說很有意思……唯獨一面鼓,大人說好笑不好笑,只是一面鼓,她看了之后嚇一跳,說叫她感到可怖。”

  他的聲音略顫抖,慢慢握緊了拳頭,眼中發(fā)紅,“我要你死!”

  突然!

  瑤臺掀翻了桌子,杯盞落在地上,熱水騰騰的冒著熱氣。

  “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文淵之身后貌不驚人的小伙計眼中寒光一現(xiàn),自他頭頂丟下一把劍,頭頂有聲音傳來,“我的劍不知你使得慣不慣?”

  他沒回答,冷著臉迎戰(zhàn),劍光如虹,眨眼間便沖到了文淵之和這女子面前。

  這劍光實在來得太快,縱使瑤臺做了萬分的準備,也有些驚慌失措。

  原本想要在雨后離開,現(xiàn)在看來是很難了,文淵之早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難道他早就知道那面鼓?所以勾月一和他提起,他立刻便反應(yīng)過來。

  劍光交錯,瑤臺決定走為上計,人已掠出三步遠,踏云邊的輕功掠到門口,身子正凌空一翻。

  豈料鮮紅的血已撒在臺階上。

  瑤臺的輕功再快,原來也快不過這小伙計的劍法。

  她甚至沒有看見自己的手臂是如何被斬下來,只見斷臂落在地上,染著蔻丹的纖細手指還在地上微微顫動。

  瑤臺捂住斷臂,鮮血如注,她仍舊站著,面色卻發(fā)白,她沒那么容易倒下。

  身后是客棧的柱子,這女子不緊不慢,恍若方才那斷臂不是從她身上落下,靠著柱子挑釁文淵之,她靜靜看著那砍了她手臂的小伙計,紀樸在樓上見劍身低落鮮血,忍不住贊嘆這人劍法高超,整個良渚怕是也找不到比他劍法更快的人了。

  面對她挑釁的笑,文淵之只是冷冷看著。

  她失血過多已經(jīng)沒有回還的生機了,只是死得坦然了,她啞著嗓子說,“你以為殺了我,一切都能回到原點?這不是結(jié)束,只是開始?!?p>  文淵之抬頭望向勾月的房間,“為什么,你們這些人……就是不肯放過她?我籌謀了這么久,還是被你們打亂了棋局?!?p>  她哈哈一笑,“這是她的命數(shù)。你以為她逃脫得了嗎?”

  雨后烏云散去,陽光照進了客棧,地上的血有些已經(jīng)干涸了,人血的腥氣比土地的腥氣更難聞。

  文淵之抬了抬手,背過身上樓去了。

  瑤臺后半句還沒全然說出口,小伙計的劍已插入她心口,貫穿了她的身體,再是一轉(zhuǎn)身,劍便回到了他手中,從她身體中脫離,結(jié)束的時間很短暫。

  他仰頭望著樓上那觀戰(zhàn)的男子,“紀樸公子是么?”

  “閣下是?”

  “拿好。”

  他向上丟去,還沒等紀樸去接,那把劍已插入紀樸耳邊的墻壁上。

  那半句沒有說出口的話再也說不出了,瑤臺倒下,倒在她斷手不足半步的地方。

  紀樸擦了擦劍,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小伙計只是謙謙一笑,將姿態(tài)放得極低,“沈?qū)④娡行∪藗饕痪湓挕!?p>  “他說什么,叫我回去么?”

  “大人說,鹿鳴山的山椿開了,叫紀公子有時間去賞?!闭f罷便離去了。

  他說知道了。

  最后也沒問出來他是何人。

  都走了,現(xiàn)下只剩他一人處理尸體,紀樸皺了皺眉,“不知道老子最討厭收尸么?”

  正欲拖走,蓮躊散著長發(fā)從房中走了出來。

  一眼看見這滿地的血和斷肢,再看倒在地上那人竟是瑤臺,她吃驚的神色并未保持多久,“我來幫你?!?p>  紀樸覺得好笑,“你方才不是在睡覺么,聽見動靜了?”

  “沒有,只是你走了,床上少了個人?!?p>  “你看見瑤臺死了,不怕?”

  她道,“我和她不過是一個風(fēng)月場上的姐妹,說起來也算你們官場上的同僚,你們見自己的同僚獲罪身死,不是也常常袖手旁觀?”

  他被她這話逗笑了,“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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