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心壞了
鞭子落下,衣衫碎裂,當(dāng)即就是一條口子,血痕蔓延。
四喜痛的眼淚鼻涕橫流,哀嚎聲響徹整個暗牢。
一直到挨了十幾鞭子之后,嚴(yán)明朗才一抬手,獄卒才停手,而后退了下去。
此時的四喜已經(jīng)奄奄一息。
“賤奴,現(xiàn)在可愿意說了?”
他冷聲問,蔑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螻蟻。
四喜呼吸粗重,眼前陣陣發(fā)黑,她本身就是奴婢,被貴人瞧不起是應(yīng)該的,這樣的眼神她看的多了,但是自家小姐就從來沒這樣看她,所以在她心里自是知道小姐對她是真心的。
——呸!
下一刻,四喜沖著嚴(yán)明朗便吐出一口血沫。
“你們想害小姐,你這個王八蛋,枉費小姐那么喜歡你,我絕不會出賣小姐的!”
四喜瞪著一雙紅腫的眼怒聲道。
嚴(yán)明朗抹一把臉上的血沫子,陰厲的看著四喜,抬起手朝著她的臉上便是重重一拳,直接將人給打昏了過去。
嚴(yán)明朗眼中厲色盡顯,本以為是很輕易就可查證的事情,沒想到一個奴婢嘴巴竟然這么硬,但是沒關(guān)系,他有的是辦法。
“來人,去查查這個賤婢的底細(xì)?!?p> “是?!?p> ……
月色還很漫長。
永寧侯府的院子那盞燭火卻始終未曾熄滅。
楚翎睜開眼,有一瞬間不知自己是在何處,記憶回籠,他驀的驚醒,當(dāng)即就要翻身而起。
“別動?!?p> 一雙纖纖玉手將他按住。
楚翎被云朝暮按著躺下,他這個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只穿了一條褻褲,身上扎了不少的銀針,而他的腳踝處更是火辣辣的疼。
他抿了抿唇,只覺得氣氛凝重而又透著幾分尷尬。
“孟輕歌,你在干什么?”
良久,他才出聲,嗓音沙啞。
“你氣急攻心,吐血昏迷,我?guī)湍惆蚜嗣},這些年你身體虧空的很厲害,內(nèi)傷未好,內(nèi)力淤堵,腳踝接骨錯位……”
云朝暮開口,心里難受的厲害。
“你懂醫(yī)術(shù)?”
他又問。
其實他跟孟輕歌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好,畢竟這位跋扈粗鄙的孟家小姐曾經(jīng)羞辱過他。
可是好似一夕之間,什么都不一樣了。
她竟然與暮姐姐相識,知道暮姐姐失蹤的真相。
“嗯。”
云朝暮點了點頭,哀慟的看著他。
“孟輕歌,你與朝暮姐姐是如何認(rèn)識的?你為何會知道她被害的事情?”
楚翎盯著云朝暮問。
云朝暮長睫輕顫,她一宿沒睡,便是在想這件事情,只要楚翎醒過來了,必然會問她,而她不能說出自己就是云朝暮的真相,便只能編一個經(jīng)歷欺瞞于他,又不讓他懷疑。
“她臨死之前告訴我的,當(dāng)時我還不是孟家嫡小姐,還是個流浪的乞兒,在我被人欺負(fù)的時候她救了我,我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她告訴我的這些事情?!?p> 楚翎瞇了瞇桃花眼。
“你不是說朝暮姐姐是被蕭湛給囚禁的嗎?又如何救的你?”
楚翎思維本就嚴(yán)謹(jǐn),他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孟輕歌的話,所以他在她的話中找漏洞,好似這樣就能推翻一切,他的阿暮姐姐定然在某個地方安穩(wěn)的活著。
云朝暮頓了頓,“是云芊芊,給她灌下了毒酒,以為他必死無疑,她尋了機會反擊,逃了出來?!?p> 聽到云朝暮的話,楚翎垂下眼,良久沒有出聲,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暮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楚翎又問。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嗓音都是沙啞的,似在極力隱忍著。
云朝暮垂下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出聲,“她被她的父親和妹妹欺騙于鳳凰山,而后失了身,孩子是誰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總歸是云芊芊安排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呢?”
“云芊芊!云鴻之……”
楚翎眼睛血紅一片,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恨意漫上眼眶。
“她死之前有沒有留下什么話?”
楚翎又問。
他定定的看著孟輕歌,好似期盼她多說一點兒,再多說一點兒。
“她很擔(dān)心你,她說希望你好好的,楚翎,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去做傻事,你變成如今這樣,云朝暮定然很難受很難受,便是到了地下,她亦不會安心?!?p> 楚翎猛地抬起眼,“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想去給她報仇,可是楚翎,你先照顧好自己,先把你的身體養(yǎng)好,把你的內(nèi)力修煉回來,否則你這般冒然,又哪里會是蕭湛他們的對手?”
云朝暮怎會不知道他所想呢?所以才這般說。
楚翎緊緊抿著唇,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如今這個模樣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他不甘心,他好恨,他要替阿暮姐姐報仇。
云朝暮見楚翎不說話,知道他是聽進(jìn)去一些,卻也怕他冒然去報仇。
“你的腿,還有臉上的傷,還有虧空的身體,可是蕭湛所為?”
云朝暮又問。
楚翎桃花眼輕閃,卻是沒有出聲。
他一直在問孟輕歌問題,卻是對孟輕歌詢問他的避而不答。
“孟輕歌,你之前怎么不說?”
忽的,楚翎問道。
他眼中戾氣未收,似利劍一般的凝視著云朝暮。
云朝暮張了張嘴,半晌才道,“我是兩年前被找回孟家的,四年前云朝暮被害之后,我也頭部受了傷,忘記了很多事,把云朝暮的事情也忘記了,是上一次宮宴落水受傷才想起來的?!?p> 這是云朝暮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說法。
便也解釋了為何她前后判若兩人。
為何之前出現(xiàn)在楚翎面前,卻從未提起這件事,甚至還羞辱過他。
“楚翎,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云朝暮見他不出聲,便主動問他。
“我娘親她在哪里?”
“柳……姨,柳夫人她沒事,我將她安頓在非常安全的地方,等你的養(yǎng)好了傷我便帶你去見她?!?p> “多謝。”
良久,楚翎道。
云朝暮搖頭,阿翎,不必道謝,本就是我虧欠于你。
莫要怪我不告訴你真實身份,實在是無法言說。
“那你先在這里好好休息,我去拿早膳給你吃,吃完了之后喝藥。”
云朝暮話落,便抬腳朝著外面走去。
“孟輕歌,九歲那年,我跟朝暮姐姐共同埋過一塊玉佩,這件事她跟你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