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
柒
仁良府
陸韌在飯廳吃著早飯時，聽到屋外傳來奴仆們的及諸砂快步走的聲音。從沁清殿回來后諸砂直進入書房，并關(guān)上房門。等陸韌吃完也沒見諸砂出現(xiàn)。陸韌走出門口，看向書房方向后說：“把早飯撤了吧。傳話下去，別去書房那邊了?！?p> “是，王妃?！鄙砗蟮囊谎诀叽鸬?。陸韌盯著書房方向良久轉(zhuǎn)身走了。
書房
諸砂坐在書桌下方的一椅子上。右手緊緊的抓著椅把，眼睛盯著掛在墻上有鷹站在樹上的畫像。過會兒，把頭轉(zhuǎn)向書桌方向站起了身。走向了書桌后一排排的柜子。拉開其中一個抽屜。拿出里面的東西，轉(zhuǎn)身放在了書桌并拉開靠背椅坐下。桌上的東西是一個暗紅色的小瓷瓶。一手杵頭一手拿起瓷瓶。喃喃自語輕聲道：“本來用不上且下作的。平和？不需要什么平和。虛無縹緲的東西?！倍⒅粫?，放入懷中。起身走出書房，來到府門前?！盃科ヱR來”
“是”下人聽到后急急忙忙的去馬廄牽馬。
在等待時候，諸砂感覺有人盯著他，把頭轉(zhuǎn)左而后轉(zhuǎn)右?？戳丝?，又把頭轉(zhuǎn)了過來。過了會兒，馬牽來，騎上馬往城外去。隔了十幾分鐘，有兩匹馬一前一后，馬背都攜帶刀箭。以不慢的速度往諸砂方向去。
陸韌聽到隨身丫鬟向她說將軍出城去了。便問：“將軍可說何時歸?！?p> “沒有?！?p> “...我知道了。我有點累了，晚飯前再來敲門。下去吧?！?p> “是，王妃?！钡妊诀咄讼潞螅戫g走進內(nèi)室關(guān)上門。繞過床來到床后。蹲下身子，取下頭上的簪子。猶豫了一會兒后。一手按著地上的方磚，一手用簪子尖的那面插進縫隙撬起一塊磚。接著插回簪子，開始雙手慢慢挪動其余的磚。翻了十一二塊后拉起板子，起身去梳妝桌，拉開最下面的抽屜，打開隔層，取出燈具，油脂。還有碎屑。接著拿上個小型火把，走向缺口，慢慢向下。腳挨著地面時轉(zhuǎn)身往里走，走了將近五十步停下，蹲下點燃插在地上的火把，隨即其余的墻角也一一被點燃。走到正中位置，坐下，把手中的燈具也點燃和小火把放在地上。整個房間不至于亮到外面能看得見，但足以看清桌上擺放的東西。陸韌拿起桌上的刻好字的龜殼，把龜腹放于桌面，龜殼朝上。碎屑于掌中而后雙手合十，閉上眼。然后一手按住殼，一手碎屑塞進腹部，拿起地上的小火把從龜殼頭的位置放進去。然后站起后退兩步，接著跪坐雙手放于腿部，指尖相接，緊閉雙眼?；鹈缛紵敋?，發(fā)出噼啪聲。過了好一會。噼啪聲停止了。睜開眼，手借力地慢慢地的起身，站定。走到桌旁蹲下把殼里的灰燼倒出，連同地上的燈具拿在手上站起。然后又一一滅了墻角的火把，轉(zhuǎn)身向樓梯走去。等上來后把火吹滅。放于地。隨后拉起板子蓋下，又把磚放回。做完后陸韌拿起地上的燈具起身走向梳妝桌，把燈具放回。龜殼放于桌上，看著殼上的字：祀。抬頭看了看窗外，心想：還有一個多時辰就天黑了。然后站起身開門走向花園用手帕抓了點土回了房間。打開抽屜，抽屜里有個用綢布包裹的一件物品。拿出放在桌上，輕輕的把綢布打開。是一支頂端有丹頂鶴的翠綠色簪子。她輕輕拿起，看了會兒后，把手帕里的土捏在簪子中間部分，然后用尖的那頭放入龜身，剩余的土和手帕也一并放入殼內(nèi)，用綢布包住并打了緊緊的結(jié)。接著開門走向池塘。在池塘邊蹲下，沿著池塘邊緣緩緩讓綢布下沉。等到下沉到看不見時，陸韌還是蹲著沒有站起身。隨身丫鬟正拿著點心準備去問王妃是否要吃點點心，因為她發(fā)現(xiàn)，雖然平時的王妃也是冷淡的。但今天格外不同。早飯也是沒吃幾口。想著要不要讓她吃點東西。走在去的路上時，遠遠的看見王妃蹲在池塘邊。她加快了點腳步?？煲叩疥戫g身邊時，放慢了步子。
“王妃?！?p> 陸韌聽到身后的聲音。正準備站起身，身后的丫鬟趕忙把點心盤放在石頭上，上前攙扶。
“他回來了嗎？”站起身后，陸韌問到。
“將軍還未回府?！?p> 是嗎。還未回啊。陸韌這樣想著。隨后問到：“是有什么事嗎？”
“王妃，見您早飯時只吃了三四口。離晚飯還有點時間。您平時也是這時候吃點心的，今天您沒叫我拿，我擅自拿來了?！毖诀叩皖^答道。
陸韌轉(zhuǎn)頭看向這個她進來這府時就一直伺候她的丫鬟開口道：“你，要不要給你找個人家?！?p> 丫鬟聽到陸韌這么說，驚的抬起了頭。眼睛瞪的大大的。隨后跪下：“王妃，您沒叫奴婢拿，奴婢擅自就拿來了。奴婢知錯了，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奴婢”
“你這是做什么？”陸韌看她這樣，打斷了話。心里嘆了口氣，把頭轉(zhuǎn)向了池塘。然后說道:“起來吧。我不是在責問你?！蔽夷転槟阕龅囊仓挥羞@樣了。陸韌沒說后半句。
“是。謝謝王妃”丫鬟聽到后，站起了身。又重新扶住了陸韌。
“我只是問問，從我進來后，快五年了。你一直在我身邊伺候我。若是有喜歡的，我可以牽線。”
“謝謝王妃厚愛。奴婢并沒有中意之人。侍奉王妃是奴婢的榮幸?！毖诀叩皖^答道。
陸韌聽她這樣說，也沒再說什么。只是看著平靜如死海的池塘一會兒后。又看了一眼天空。說：“回去吧。你也不用扶我了，端上點心回房吧?！?p> “是。王妃?！敝髢扇嘶氐疥戫g的房間。
奴仆們把晚菜正端著往飯廳方向走時，諸砂剛下馬，從大門走進來。
“將軍?！迸偷拖骂^問候道。
“嗯。王妃在飯廳了嗎？”諸砂停下問到。
“稟告將軍。王妃已在飯廳了?！?p> “我知道了，你繼續(xù)做你的事吧?！闭f完，朝飯廳走去。
“是。將軍?！?p> 飯廳
諸砂走進后，一屁股坐在了飯桌旁的凳子。
“看來你很興奮呢。諸砂?！标戫g的眼睛從他進門到坐凳子的動作移動著。然后低頭拿起身前的水杯說道。
諸砂隨聲偏頭望去。說：“說的哪的話?！彪S后停頓。說：“王妃”
陸韌聽到這，準備喝水的動作停住。盯著水杯好一會兒，然后抬頭看向諸砂。說：“沒什么。只是今日有點累了吧?！闭f完繼續(xù)喝水。
“呵。連開胃菜都算不上。哪來的累一說?！敝T砂看她說完，頭轉(zhuǎn)正，拿起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陸韌喝了口水。說：“我卜了一卦?！?p> 諸砂聽完沒有立即接話。把壺放在桌上，接著喝了口水然后放下水杯。說：“哦?！?p> “你不問問?！?p> “問又如何。都還沒做又怎會知道最后結(jié)果呢?！敝T砂看著門外說到。
“可...”
“夠了。菜上的差不多齊了吧?！标戫g還沒說完，諸砂就轉(zhuǎn)頭看向她打斷了話。接著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怎么？早飯都沒吃的就出去，城外沒吃東西嗎？”陸韌看著他的動作。心感煩躁的開口。
諸砂夾菜的筷子停了一瞬。接著把菜放到了碗里，開始悶頭吃飯，不再說話。陸韌看他這樣也不再開口，開始吃飯。整個飯廳寂然，只有屋外偶爾的蟲叫。就這樣兩人吃完了晚飯。陸韌首先起身向她房間走去。隨后諸砂也站起身走向門口的一奴仆前，停住。對低著頭的奴仆吩咐道：“你領(lǐng)個人去大門口守著，等會兒若有一男一女來找我，領(lǐng)著他們來書房?！闭f完抬步離開去往書房。
“是。將軍?！迸偷皖^答道后轉(zhuǎn)身走向大門。
府門口臺階上的火把點燃后良久。被吩咐在大門等的奴仆看到有兩人向這邊走來。等走到第二臺階時，看清老人老婦，趕忙向前走去，還未開口詢問，其中一人便先說話了。
“找你家將軍?！崩先松n老的聲音說道。
“是。將軍讓我領(lǐng)著你們進去?！迸痛鸬篮笫疽庠诟T的另一人，兩人左右攙扶一個。
“既是如此。那便麻煩了?！?p> “沒有的事。小心臺階?！迸驼f完后，就領(lǐng)著他們?nèi)ネ鶗俊?p> 書房
到書房后。諸砂便開口：“你們也退下吧，不需在門口站守?！?p> “是。將軍?！迸蛡兊皖^退下，帶上了門。
房內(nèi)只剩三人時，只見剛剛的老人老婦用手從耳旁撕下了“臉皮”丟在了地上。顯露出年輕的臉。
“...你們每次都這樣，累不累?！笨匆妰扇说膭幼?，諸砂開口道。
“你想試試？”男子答道。
“...今早去你們那屋子也是那“臉”。咋地，荒山野嶺的也怕仇家上門？我記得你們以前可沒這么膽小?！敝T砂沒搭理男子的揶揄，自顧自的說道。
“不小心可不行啊，你老爹和你二哥現(xiàn)在可是盯著你呢。我們又不是將軍你，說不定哪天被發(fā)現(xiàn)可不就完了。你說是吧，清?！蹦凶愚D(zhuǎn)頭朝他旁邊的女子說道。
“嗯?！迸踊卮?。
“進來有一會兒了吧，也不讓我們坐。唉?！蹦凶愚D(zhuǎn)過頭拉著清朝著房內(nèi)的空椅凳走去。邊走邊說。
諸砂看著男子的動作。說：“你前面還有位置，為何不坐？”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將軍什么時候好男色了？”男子就笑起來答道。
“...”諸砂沒搭理，隨后問到“有回信了吧?！?p> “有了?！鼻逖劬聪蛩卮鸬?。接著說：“我們的人在那里，過些時候就會有動作?！?p> “大概多久?！?p> 清沒有立即給答案，而是開口道“諸砂?？赡苓@是我和磷最后一次做這樣的事了?！?p> 諸砂看著清，又看著磷。低下頭輕聲道：“我知道了?！?p> 兩人看見他這樣，磷突然笑了。率先開口：“誒，早晚會有那么一天的，我還在這呢，你擱我這吊喪呢?！绷渍f完后諸砂抬起頭，看著男子。劍眉挑眼，高鼻蒼白的臉唇，加上消瘦的臉襯的那眼在火光的襯托下有種莫名的詭秘感。而他身旁的女子柳眉象眼，不高的鼻骨加紅唇。臉上沒什么表情。和剛認識一樣沒什么變化。而磷，剛認識他時表情多變，是一個變幻莫測的人。那個時候三人自由又快樂。當然多數(shù)都是他倆哈哈大笑，清則一臉淡漠。直到磷中計中毒，而這也是因為我。
磷看到諸砂盯著他倆看不說話，也知他在想什么。說：“可能是以前殺了太多人，所以如今這樣。不能快速的了結(jié)吧。不過也值了，是吧。砂?！闭f完大笑起來。旁邊的清聽到這里，頭低了下去。與其說是毒，不如說是巫術(shù)。是的。無藥可解，無毒可破。只會一日一日加劇，就算最后全身起泡腐爛，只要心臟還跳動，人也可清楚的感覺到。若是有人想幫了結(jié)，別人想幫助時，那人也會立即身亡——間流。之前她打聽到這樣的結(jié)果時，不忍他后期這樣折磨死去，便告訴他說：‘到中期時她就會動手?！讋t說‘不想看到她死在自己的眼前，也不要告訴諸砂這是巫術(shù)。若諸砂還在懷疑，便告訴他這是無可解的毒。等到中后期，若她愿意。兩人便去深山老林，不再過問任何事。在這期間，若諸砂有所求，自己必應(yīng)。畢竟他和自己一樣，世間不容他。他現(xiàn)在大概還沒察覺吧?！灾T砂現(xiàn)在就算察覺到不對，也無處可問。來時磷的臉上有一兩個泡，也提前遮掩好了。而且現(xiàn)在是晚上，坐的不太近也看不清。之后清抬頭看向諸砂。說：“你想要多久?！?p> 諸砂向后靠。眉眼彎彎的說：“那就，半月后吧。那天剛好是壽誕，大禮總是需要隆重感的，不是嗎？”
“你還注重什么隆重感？怎么?一兩年沒見開始“養(yǎng)起生”了嗎？砂?！绷茁犕晁f完就接了話。
諸砂靠在椅背上?？粗鴷?。隨即輕笑出聲。說：“說起來，能坐在那個位置上還是靠我們?nèi)??？墒呛髞砟?？你兩現(xiàn)在得住在荒山野嶺。而我只得在這沒有生氣的地方...”說到后面，越說越小聲。
書房陷入短暫的沉默后。這次磷沒有了嘻嘻哈哈的模樣開口道：“砂。如果當初不是攻打比味國，你也不會...”變成后來這樣嗜血。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磷。能結(jié)識你包括后來的清。我，從未后悔。至于你沒說完的話，我只想告訴你，即使沒遇到你，總有一天也會變的。因為血液里的某些東西不會改變的。你不要多想?！敝T砂聽著他說，上身向前看著磷說道。隨后又說：“既然不能隨欲。何不高興的收場。”
一時間只有噼啪的火聲
“這么快就這樣想了？你不想再往后看看？說不定不用這次，過幾月就會有你喜歡的了。”一陣沉默后，磷開口。
諸砂沉默一會兒后，說：“到時候也不知到哪去找你們了。既然這次決定動手，那就得還是要有音樂或歌舞。這樣也不枉費盡心思挑選時間了?！?p> 清和磷看著他說完。然后兩人看向?qū)Ψ剑睦锿瑫r一個想法：‘他知道了我/他隱瞞了什么?！S后三人又聊了一會。清開口道：“得走了。不然對我們不利?！?p> “嗯。是時候該走了?！绷捉釉?。隨后兩人站起身，清走向地上的“臉”。撿起。返回先給磷蓋上，因為諸砂已經(jīng)朝這邊走來了。等諸砂走到面前時，清已經(jīng)在戴自己的“臉”了。隨后從懷中拿出一個暗紅小瓷瓶遞給諸砂。諸砂低下頭看著那小瓷瓶。接了過來。
“你下午走后，我和磷想著怎么用這。想了好幾種也不知該用在何時。不過你那時說的關(guān)于不詳之物，我們也聽說過。版本很多，取了最多人說的。過兩日就會在這里聽到?！鼻蹇粗T砂接過了瓷瓶開口道。
“你好歹怎么說也是一將軍，怎么會想出這主意？腦袋生銹啦？如果用這，會猜不出嗎？到時先別說不如愿，我們能不能再見都是問題呢。別忘了他坐上那位子前干的那些事?！卑?，諸砂。磷看著諸砂開口，說下半句的時候聲音忽轉(zhuǎn)低沉。
“我不怕死，也不怕被折磨?！敝T砂看著磷接了他的話。
“我當然知道你不怕。但你想就那樣結(jié)束嗎？你剛不是說要有隆重感嗎？”你當然不怕。就像你的母親——頤姬。就算你得寵愛最多，你的命也不在你手中。諸砂，你才剛滿十七。他既然現(xiàn)在是要平和，誰動誰死。后面的話磷沒有說。
“這就可惜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竟然沒地方用，誒。”諸砂看著手中的瓷瓶故作惋惜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會有覺得可惜的東西嗎？”磷聽完他說完，口氣嘲諷的說道。
諸砂聽完把手放下。然后說：“不久便是慶祝。保重身體。”
兩人聽后，轉(zhuǎn)身向門走去。諸砂隨其后。打開門后，說：“小心?！?p> 兩人點頭。兩三步后磷轉(zhuǎn)頭：“那件事，你打算什么時候說。”
“過些日子...吧?！?p> 磷看他這樣心想：‘諸砂。你是不是不打算說?！_口：“走了。不用送了?！?p> 諸砂看著慢慢消失的兩人，去屋內(nèi)把火滅了后。關(guān)了門，借著月光往陸韌房屋相反的屋子走去。
怡蜒殿
此時侍女們正幫沙吉王退衣準備休息。侍女們把衣服放好后。沙吉王就讓屋內(nèi)的人全退下了。只留個小太監(jiān)在門外站守。他躺在床上，想著今天一天發(fā)生的事，右臂抬起捏了捏鼻根。想著：“該拿你怎么辦呢？諸砂?！钡诙鞆木鞯罨貋?，想著早飯還有一段時間，就去往沁清殿坐下，剛想拿起昨日沒看完的書繼續(xù)看。門外小太監(jiān)匆忙的走進，并告知夏王后往這來。沙吉王聽后猶豫了會，告訴小太監(jiān)：“若是王后來了，讓她直接進來吧?！?p> “是?！毙√O(jiān)聽后便低頭向后退了。
小太監(jiān)剛出去一會，門外傳來他的聲音：“王后。大王讓您直接進去?！?p> 夏王后進來先是向沙吉王行了禮。便開口道：“大王?！?p> “何事?！鄙臣跄弥鴷_口問道。
“你不擔心諸砂嗎？”
“他怎么了嗎？”
“大王。諸砂幼時沒了母親，都是小童在照看的。”
“然后呢。”沙吉王抬頭看向夏梨。
“他本來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頤蓉病逝之時我答應(yīng)過她的?！毕睦嫱ｎD，然后有點激動的開口：“若不是您后來把他搶去，幫您到處征討...”
“住口！你可知你在對誰說話！”話未說完被沙吉王打斷。
夏梨看他這樣愣了一下低下了頭，隨后又抬頭直直看著沙吉王。
“諸砂的事情，孤自會看著辦?！鄙臣蹩此@樣語氣輕柔了些說道。
夏梨聽完，沒說什么，行了禮便出去了。而沙吉王也沒什么心思再看什么書了。喚來門外太監(jiān)，說：“準備早飯吧?！?p> “是?！碧O(jiān)回答。隨后沙吉王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夏梨聽到昨日諸砂在君主殿說的話，還有今早他在殿內(nèi)什么話都沒說。想著能在殿外碰到他，便急匆匆趕來，但沒遇到。然后才去的沁清殿。出了沁清殿后準備回自己的住所，招來身旁的丫鬟對她耳語。給了她件東西。隨后走了。丫鬟則是步履匆忙的往宮外走去。
仁良府
這邊陸韌正在用早飯時。奴仆小跑著進來低著頭告訴陸韌‘夏王后請她入宮就餐’。
陸韌看著面前快擺好的飯菜，說：“我知道了。”然后站起身走出飯廳去往屋內(nèi)。過了會，身上的衣服已不是剛剛那身。碧綠底白邊加淡粉外套。出了府門隨著丫鬟進了宮。
陸韌剛走，諸砂就回來了。見飯廳只有自己。左右望了望，身后的丫鬟上前說道：“稟告將軍，剛剛夏王后傳話讓夫人進宮進餐了?！闭f完往后退下。諸砂聽完坐在飯桌上吃了起來。
曲容宮
這邊夏梨讓丫鬟們上著早飯。這時丫鬟進來通報：“稟王后，仁良王妃來了?！?p> “知道了?！闭f完起身往外走。丫鬟其后。
“你剛準備吃早飯吧。”夏梨來到門外見到陸韌說道。
“是的。王后?！?p> “走吧。我讓他們準備了你喜歡的栗子粥?！?p> “是。”說完跟著夏梨去往飯廳。
飯廳
“夫人喜歡的栗子粥端上來了嗎？”到門口時夏王后問道。
“稟王后。剛剛端上來?！边@時靠近飯廳門一丫鬟說道。
“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這里只留夏桃就行了。”
“是?！毖诀邆凖R聲說完后都退下了。
“你現(xiàn)在在門這里看著，沒我允許，別人不可進?！毕睦婵粗胺秸f完，她身旁的丫鬟點頭退下。隨后夏梨轉(zhuǎn)身拉住陸韌的手進了飯廳。
待兩人都坐定后，陸韌首先開口：“王后。”
“你先嘗嘗看這栗子粥合口味嗎？”夏梨打斷，并把栗子粥往她面前推了推。
陸韌看她這樣，也不再說什么。拿勺子舀粥喂嘴里。然后開口道：“這里面放了詒糖吧？”
“怎么？過甜了？”夏梨問道。
“沒有。很好吃?！?p> “這詒糖是不久前砂兒拿來的。說是今年收成不錯，較前幾年多?！毕睦姹阈呎f。隨后又想到什么，開口：“諸砂，最近忙嗎？”
陸韌放下勺子。看著冒著熱氣的栗子粥說：“昨晚有兩人來訪，之后也沒回房間。想必是去了另間屋休息去了?！闭f完又拿起勺子開始喝粥。
夏梨看著陸韌一臉平靜的說完，又轉(zhuǎn)頭看向門外。說：“明明要入寒冬了，這大早上的云就像大火一樣?！?p> 陸韌聽她說完，咀嚼的嘴一頓，隨后繼續(xù)。一時間兩人沒再說話。
早飯過后。陸韌告別夏梨，臨走時夏梨給了她兩個她用絹布自繡的兩個圖騰荷包。一個繡有蘭草。一個繡有?？康暮?。陸韌接過后道了謝，就回府了。
回府的路上，陸韌的思緒飄到了和師傅從比味國逃出到不遠深山竹林生活的日子。
師傅受傷，雖不致命，但也不可小覷。她每天只能在山上采點簡單的藥草。師傅和她說過‘若是現(xiàn)在下山買療傷類的，會引人注意。也不要生火。小心為好?！换慰靸稍?，但師傅的傷，因只有簡單的草藥，兩人吃的幾乎也都是野果野菜。一個星期前才生的火，之前兩人吃的野菜也都是吃生的，導致傷口恢復的很慢?，F(xiàn)在只能慢慢站起然后慢慢的走兩步。這天她剛把師傅扶起來后和師傅說，準備下山去附近的街上買點熟的葷食，再到藥鋪抓點藥。師傅有點猶豫，心里想：也過了將近兩月了，現(xiàn)在去藥鋪也不會太惹人注意。這樣想著，便吩咐她說“快去快回?！?p> “我回來前，你先吃著我早上摘的野果填填肚子。若是太陽下山了，不見我回。禾，你也趕緊去別的地方吧?！标戫g站在她師傅床前眼睛看著她師傅說道。
禾看著她，良久。說：“我知道了。小心?！?p> “嗯?！闭f完去她那包袱里拿出四五個布幣。然后把包袱系上拿給了她師傅。轉(zhuǎn)身走出，關(guān)上了門。
陸韌下山途中，腦中回想著她那天見到的那雙眼睛。以及那個人帶給自己的興奮感。這樣回想著，抬頭看了看頭頂?shù)闹窳?，心想：“若是能認識他該多好啊?！?p> 來到街道的陸韌已接近中午。她先去藥鋪買了三包藥，隨后到攤販買了三蒸餅。之后到酒樓打包了一只燒雞。又買了弩和幾只箭讓老板拿布包上背上背就往回走。走到竹林一半時已近下午，吃完一個蒸餅。好似聽到了馬匹的聲音。朝這邊來。趕忙把背上的布取下，放到了不遠處的草叢。折回的途中，看到兩三匹馬從她前面跑過。然后，看到了馬背上的其中一人便是她心想之人。一段距離后，有人拉了韁繩使一馬緊急停下，看向她的方向后又轉(zhuǎn)頭，和她心想之人說著話。然后諸砂轉(zhuǎn)過頭看向陸韌，雖然好像在說什么，但隔著一段距離聽不清。陸韌看到后趕忙低下頭。之后再抬頭那三人已經(jīng)離開了。此時她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并想：‘我，真的又遇到他了?！玖艘粫?，趕忙把布從草里拿出，往之前那個棄置的房屋走去。
“禾，你肚子是不是超級餓了。我買了燒雞，這家店的生意好好啊，肯定不錯?！边呁崎T邊說著的陸韌，看向竹床上的人。
“嗯?！?p> 陸韌走近后，伸手放在對方額頭上：“你又發(fā)燒了？等著，我去打點水，生火熬藥?！闭f完拿著土鍋出去打水。過了一會，又蹲在灶臺前開始打火。之后打開兩包藥，從里面各拿出兩味藥，又封好，接著拿起灶臺上的碗出去打水。把禾扶起讓她保持半躺把碗放在嘴邊讓她喝下。
又讓她躺下。做完這些天已經(jīng)有點黑了。把燈點上。把藥倒入碗中。
“禾。起的來嗎？”陸韌來到床邊輕輕搖了搖，把手放到了額頭，‘沒有下午那么燙了’。
“嗯?！?p> “那起來把藥喝了，喝了藥，傷好的也快...要我扶你一把嗎？”
“不用了。早點好也可以早點離開，這里...也不太安全。”
“嗯。確實?！?p> 喝完藥后，禾看著陸韌：“你今天幾時回來的?！?p> “傍晚?！?p> “那你在途中可遇到什么人嗎？”
“遇到?！标戫g回答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趕忙問道：“是有什么人來過這里嗎？”
“沒有。只是恍惚聽到馬匹的聲音，然后起身走到爐灶旁。但也沒見有人進來。之后就沒聽見什么聲音后又返回到床上了?！蓖ｎD了一下:“怎么。你遇到的人對你怎么樣了嗎？”
聽到這，陸韌放下碗：“師傅。上次去找你時途中遇到了一人，今天又遇到了。有點開心?！?p> “哦？既是這樣你低下頭干嘛？遇到心上人了不是很好嗎，想嫁人了？抬起頭來?！?p> “也不是。也是?！?p> “嗯？那不是好的嗎。其實我還擔心如果我這次好不了了，你該怎么辦呢?！?p> 陸韌抬起頭，看著禾：“你怎么這么說。前兩天換藥時，已經(jīng)結(jié)痂了。這只是皮外傷吧？很快就會好的。你不是喜歡好酒嗎，如果我真嫁人了，那指不定能喝到多少好酒呢?！?p> 禾愣了一下。：“哈哈哈。你今天話好多啊?！?p> “...”
“對了。你說是之前遇到過的？”
“嗯。就是感覺和他在一起，那我什么都不用怕...只是”說到這，陸韌停頓
禾沒搭話。只是看著
“只是好像也不是。不清楚了?！?p> “我能問問，你第一次是在哪遇到的？”
“就是離比味國五六里的時候...遇到的?！闭f到后面聲音也變小了?！昂?..”
禾抬手摸向陸韌的頭：“怎么會是那時候呢...那你還是不變嗎?！?p> 陸韌聽完沒說話，站起身把碗放到桌上。背對著低聲說：“我不知道了?！?p> 看到她這樣。禾開口：“你就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不就可以了。畢竟是你自己的人生。我也不可能一直護著你。...只是要會保護自己一點，畢竟對方也不是什么凡凡之輩?！?p> “那今天下午他是來...”說到這里陸韌抬起頭看向?qū)Ψ剑骸昂?。是不是看到你了?p> “...沒做什么。只是聊了幾句?！?p> 聽到回答，陸韌站起來面對對方：“那你剛剛說他們沒進來不是嗎，那...你出去了？！是嗎?！?p> “別緊張。我不是說了，只是聊了幾句。而且，沒有對我動手的必要?！?p> 陸韌一愣：“什么...意思?！?p> “你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只能算是擦傷，將近兩月傷口才有結(jié)痂的跡象。這也太奇怪了吧，不是嗎。”
“是在擦傷時就中毒了嗎？既然你早知道，為什么不早告訴我?！?p> “無解。慢性的。慶幸的一點，只是侵蝕內(nèi)部。死時也不會顯露在皮膚上。這樣挺好?！焙陶f完后輕笑一聲。
“多久?！?p> “按照現(xiàn)在這樣，大概...半月?！?p> “是..他嗎？還有，屠殺了比味國?！闭f完，陸韌頭低了下去
禾看著陸韌沒立即回答。把頭轉(zhuǎn)過看著床尾開口：“是，也不是?！闭f完后看著陸韌招手，示意她坐在床邊。之后開口：“你還記得之前我問你，那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嗎？雖然不像其他地方那樣人多，但比味住的確實都是會占卜的。但也不僅僅，還有制藥和巫術(shù)。雖然大部分的人都做個本本分分的普通人，但也有心懷不軌的人。當然這不是重點。你知道既會占卜還會制藥和巫術(shù)這樣的如果就這樣下去會怎樣。我也不是不恨諸砂，但傷我的不是他?！?p> 陸韌看她停頓：“諸砂？是那個人？”
“你倒是記得挺快?！焙陶{(diào)侃。
“就算是這樣，但也不用不留活口吧?！标戫g倒是沒理調(diào)侃，問道。
“我想不光是我，可能幾乎所有人都累了。好幾年前開始，就不曾看見有新的生命了。你可能會想這樣簡直就是‘自殺’行為。但整天提心吊膽過著被人忌憚還有三五不時聽到認識的外出時，回來的只是一具尸體。這樣發(fā)生的次數(shù)多了后，就感覺有點麻木了。與其這樣下去，那樣更好一點吧?！?p> “那等明后天你恢復更多體力后，我們就離開這。好嗎。師傅?！闭f到最后聲音都帶有些顫抖。
禾沒回答她，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門那：“將軍還真有耐心，那么久都不吱聲?！?p> 陸韌聽到禾這么說馬上站了起來，看向門。隨著門被推開，看見了走進來一人。等走近時，陸韌的眼睛慢慢睜大，垂于雙側(cè)的手掌攥成了拳:“屠殺了那么多人，現(xiàn)在這樣是來做什么？！”
“屠殺？”低沉的聲音。來人正是下午見過的諸砂。
“他們都不會武，那么多的人命。單方面的殺戮不是屠殺是什么。還是說這對于將軍來說只是日常的取樂，很享受其中。將軍的樂趣可真是不敢恭維。呵?！?p> 只見諸砂坐在了桌下的竹凳。然后抬頭：“你剛剛也聽到了那位說的?！?p> “那又怎樣？這也改變不了事實?！?p> “我沒什么好說的?！?p> “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p> 諸砂看向禾：“下午說的話可是真的？”
“你若不信，何必返。再說這樁交易對你也不會有什么損失?！焙檀饛偷?。
“是不是真的?！边@次諸砂沒用疑問句。
“你也看到了。你就放過她吧?！标戫g看著諸砂，此時她也不知道。心情復雜。
房間陷入沉默。好久后。禾說道：“是真的?！?p> 諸砂站起來，走向竹床。從懷中拿出一個深藍色瓶子遞給禾：“你最好別騙我?！?p> 看到這，陸韌趕忙準備搶過。但被諸砂打暈，倒在了地上。
等到她再醒來時，發(fā)現(xiàn)四肢被綁，眼睛也被遮住。左右動了動，好像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nèi)。聽著馬奔跑的聲音。想起自己被打暈。想著：既然對方?jīng)]要自己的命，那就說明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好長時間過后，馬匹停下了，接著自己就被扛起著步行。走了一段，被摔了下來。接著蒙著眼睛的布被解開。雖然是在屋內(nèi)，但由于是白天，眼睛不自覺的咪起。還沒等適應(yīng)，就聽到頭頂傳來聲音。
“在哪？”
陸韌睜開眼，看向那人，諸砂。之后開口：“笑話。你要找東西，問我做什么?！比缓罂戳丝此闹?，這不就是那晚她找到禾的地方嗎？說：“怎么？你不熟悉這個地方嗎？要找什么東西將軍你應(yīng)該比我熟吧?！?p> “我沒時間和你在這浪費。還記得我給那人的瓶子嗎？她那日當著我的面喝下，今天剛好是第四天，如果沒有再給她真正的解藥。那她就死，而我也還有別的時間?！敝T砂說完拿出粉色瓶看著陸韌。
陸韌看著那瓶子：“你想要什么？”
“那日你兩喝的酒?！?p> 陸韌聽完后，看向一角：“葉月?！?p> 諸砂走到她剛剛看的地方，看到名字后抬起酒后，地上挖出一個洞，看到了一個小盒子，打開看到了三粒藥丸。放入懷中。又扛起在地上的陸韌走出房間。
“你要去哪就去哪，把瓶子給我?！眲傉f完的陸韌就被扔進馬車內(nèi)。然后被蒙上眼睛。這次時間不像之前那樣長，馬車就停下了。然后隱約聽到什么。她掙扎著起來，就聽到聲音。
“你在做什么。算了，接下來你在這待兩天。如果有什么念頭，你知道的”接著腳繩就被解開了，然后被拉著下了馬車。
“你答應(yīng)我的呢？現(xiàn)在什么時間了？”陸韌被拉著走時開口。但拉著走一段后，仍然沒聽到回答。準備再次開口時被打斷。
“怎么？你很擔心？放心。那只是個空瓶子。話說，你兩認識時間也不長?。繉Π?？陸家小姐?！?p> 聽到這陸韌也沒在開口。貌似到了某間屋子后，然后聽到對話。
“怎么樣？好些沒有？”
“嗯。感覺沒前兩天難受了。只是緩解而已?！迸暬卮?p> “我知道了。對了，這人先放在這兩天?！标戫g答道。
“她是...你夫人？”
“...算是一種保險?！敝T砂轉(zhuǎn)身朝屋外走，想起什么。偏頭：“眼睛上的布和背后的手不要解開?！敝笞吡?。
陸韌被扶著坐在椅子上聽到男聲。
“你是..陸家小姐？”
“我不認識?！标戫g答道。
“是嗎？那我就是認錯了。不好意思啊，我身體不太好，還好你看不見，不然還有點難看呢?！蹦新暲^續(xù)說道。
“沒什么?！标戫g答道。
“我叫磷?！蹦腥私榻B說。接著：“諸砂領(lǐng)著你過來，還以為是那位陸家小姐呢，但那位小姐眼睛應(yīng)該不是看不見。因為...”磷的話沒說完被打斷了。
“姑娘應(yīng)該是累了。我扶你去隔壁房間休息吧。等飯好了，我在敲門。你可以叫我清”清邊說邊扶起陸韌。
“隔壁?會不會打擾到你們了？不如隔開一間吧？”
“不會不會。隔開一間才會麻煩呢。就在隔壁好了?！标戫g剛說完就被磷接了話。
“那...便麻煩你們了?！闭f完后就被領(lǐng)著去到了隔壁房間。
“那姑娘就先在床上休息?！?p> “好的。謝謝?！标戫g說完后。便聽到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她站了起來，想找找看能不能有什么東西能弄壞身后的布繩。但又要避免發(fā)出大的聲音，只能慢慢的往前走著。走了一圈下來，大概知道了。坐在床上的她想著：‘這房間里除了床和桌子什么都沒有。而且桌子上也沒有什么。開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在這種地方一直呆著?！@么想著的時候，聽到敲門的聲音。
“姑娘。我進來了?！鼻迥弥煌腼埐俗吡诉M來。放到桌上后就走過去扶著陸韌走到桌旁坐下?！耙驗橹T砂說不能解開你背后的手，但你又看不到，所以我喂你吧?！?p> “不用麻煩了。你把我手解開到我吃完飯后在綁上不就可以了嗎？”
“不行。你不知道諸砂有多恐怖。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命都沒了。還是讓清來?！绷鬃哌M來在桌邊說道。就這樣沉默的吃完飯后，又被扶著讓她去休息。接著兩人拉上門。第二天依然是吃飯然后休息。
第三天早上門被打開，陸韌坐起來，以為是清或者磷。開口道：“清?今天我的手實在很痛，你就幫我解一下吧?！睕]人回應(yīng)，只聽到腳步聲已經(jīng)來到她的面前。
“是我?！?p> 聽到這聲音，陸韌開口：“諸砂。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的東西也已經(jīng)拿到了，沒必要再這樣對我了吧?！?p> “你不是想解開手上的布嗎？”說完后拽起陸韌向外走去。
“準備走了？”清說道
“嗯。下次再見?！?p> “嗯?！?p> 走了一段后也是被扔進馬車內(nèi)。這次馬車的時間稍長一點。等到停下，被拽著走。然后眼睛上的布被拉下，適應(yīng)一下后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天黑了。而且這屋也不似平常人家的。她抬頭看向諸砂：“你這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是這府上的夫人?！敝T砂看著她說。
“哼，這什么把戲。不是幫你找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你不是會占卜嗎？留在這幫我占卜?！?p> “...諸砂。你還真說的出口?！?p> “就算你現(xiàn)在想要回到之前的竹林。你也找不到人。她已經(jīng)走了?！?p> “你拿什么讓我相信你。你這樣?！钡娜?。沒說完的話就這樣哽在了咽喉。她看到諸砂手里拿著繡著藍黃線的蘭花就這樣展開在她眼前。
“怎樣？你幫我，我?guī)湍??！?p> “你幫我什么?！?p> “你還記得竹屋里我給對方的東西嗎？那東西可以續(xù)命，所以要不要留在這幫我？”
陸韌偏頭：“為什么選我?能幫你的人很多吧？”
“是很多。但每個人都有要做的事。你要做的就是在這里做夫人。畢竟你也是一個人。這樣比較方便我做事，不會太引人注目。只是方便而已?！?p> “你為什么會知道？”
“畢竟那件事鬧的還是有點大的。全滅啊。所以就想去看看。但越看越不對。除了奴仆，陸家的人竟然全都被劃破了臉。你說有不有趣？”
陸韌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諸砂：“我知道了。”
“不過你不用擔心?？赡懿痪媚憔蜁玫阶杂闪??！?p> “那解開?！?p> “哈哈哈。差點忘了。別忘記從現(xiàn)在起你的身份?！敝T砂邊說邊繞到對方身后解開布繩。之后走出房屋。
“夫人。已經(jīng)回到府了?！?p> 聽到聲音，陸韌回過神：“嗯?！笨斓斤垙d時，看到諸砂出來。兩人對視一陣后。
“來我書房一趟?！彼f完往書房方向走。陸韌跟在后。
書房
“什么事”陸韌開口。
諸砂坐在椅子上盯著她一會，問：“好像好久沒看到那只鶴簪了?！?p> “前幾日用了?！边呎f邊坐在離她近的椅子上。
“哦。我...”正準備說什么，陸韌打斷了他。
“禾。真的還活著嗎。諸砂?！?p> 他就這樣看著陸韌這樣盯著他。開口：“前幾日。你不是有收到信件嗎？”
“那她現(xiàn)在在哪？反正用不了多久也不是夫人了。說了也沒什么吧?！标戫g聽到回答后說道。
諸砂站起身走到書桌后的架子上拿上一個長行盒子，之后轉(zhuǎn)身走到她面前：“給你?！?p> 陸韌拿過盒子打開。拿起看到一個金藍白三色的花式樣的簪子。
諸砂拿過簪子往她頭發(fā)上戴：“這個不能用，只要你還是夫人這個身份就要一直帶著?！?p> “這...”是什么意思還沒出口。
“過一段時間就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這次真的不用太久的?！彼驍嚓戫g的話。并往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了?！闭f完后陸韌站起準備走時。想起王后給的東西：“你要哪個？”
看著蘭草與蝴蝶的荷包。選擇了蝴蝶。拿在手里看著：“母后還真是喜歡做這些貼身的。我要這個，這個適合我?！?p> 陸韌看著他的樣子：“挑個時間去看看吧。王后也挺想你的，”見對方?jīng)]有回話的意思，她走出房屋朝自己屋走去。
如清所說。這兩日街道上確實聽到了他們說的那個版本，而且在殿上也有朝臣在互相私語。
仁良府
諸砂朝著陸韌住的屋走去。推門走去：“今日你和我去母后那里用早飯吧?！?p> “我知道了?！?p> “記得戴上那日的發(fā)簪?？??！?p> 不一會，陸韌就從內(nèi)室出來：“你今日好像不太一樣?！?p> “沒什么不一樣的?！敝T砂回答。淡藍粉色的衣飾和簪子，還有腰間的荷包。諸砂看了看，然后偏頭：“你之前不是也說了么。我也好久沒去了。昨日從殿內(nèi)出來就看到丫鬟讓我今日去。既然你是我夫人，那我?guī)夏阋矐?yīng)該的?！?p> 陸韌聽完后，和貼身丫鬟說了話。轉(zhuǎn)頭：“那走吧?！?p> 曲容宮
“王后。仁良將軍和仁良王妃來了?！毖诀哌M來低頭通報。
“誒？他倆一起嗎?”正在梳妝的夏梨說道。
“是的?！?p> “今天戴藍色的耳飾吧?！毕睦鎸κ釆y的丫鬟說道。
“是?！?p> 這邊陸韌和諸砂在正廳等候。
“你很緊張嗎？”陸韌看向諸砂。
“...沒什么?！?p> “那你從剛剛就心不在焉的樣子?！?p> 諸砂聽到后看向她。說：“沒什么?！?p> 聽到這樣的回答，陸韌轉(zhuǎn)頭。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
“諸砂來了啊。哎呀，王妃也來了啊?！毕睦孢M屋就看到這樣的兩人開口道。
“母后?！甭牭铰暤膬扇苏酒鹣蛳耐鹾笮卸Y。
夏梨走近諸砂：“雖然我不是你生母。你果然選擇了這個荷包呢?！闭f完眼睛轉(zhuǎn)向諸砂。
吩咐完早飯后，夏梨看向諸砂：“今日冬至。廚房準備了羊肉?！?p> 三人吃飽。諸砂上朝堂。陸韌則被留下看花園的景色。陪著幾步到了亭。王后擺擺手。讓下人退去。
“王妃。你看這桃樹也有花苞了呢?！?p> “可能不久就會開了吧?！标戫g答道。
“不過，你喜歡甜的食物吧?！毕睦婵聪蚺赃叺娜苏f道。
“現(xiàn)在不是那么喜歡了，應(yīng)該說不喜歡吧?！标戫g看著桃樹說。
夏梨不再說話。留了陸韌吃晚飯就送她回去。
之后夏梨時不時讓陸韌去她殿內(nèi)。
轉(zhuǎn)眼到半月
“大王。宮殿已守不住了?！眻蟊皖^。
沙吉王看著殿外。又看著殿內(nèi)臣子七嘴八舌。低頭開口：“這一天終究是來了?！敝笞屃闾}拿劍。
之后的之后。只聽到反叛之人已被斬首。但有兩人去向不明。還在追蹤。那便是。仁良將軍還有他的王妃。
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