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變故
林寧見她一臉不以為意,有些不高興:“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啊?”
“聽著呢,聽著呢?!标懸贿B忙賠笑,為了確保自己話里的真實性,陸一拋出了問題,“那秦二爺既然已經(jīng)渡過了死劫,接下來應(yīng)該是一生順?biāo)?,怎會命不久矣呢??p> 林寧張了張嘴,正準(zhǔn)備解釋,突然變故突生。
“??!”一道尖叫聲猛地響起,緊接著哭喊聲,咒罵聲亂成了一團。
“糟了?!标懸恍闹虚W過不好的預(yù)感,轉(zhuǎn)身往里面跑去。
剛走兩步,陸一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來,從懷中掏出幾張符箓放在林寧的手中,快速說道:“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所以也不敢貿(mào)然帶你進去?!?p>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里面肯定出事了。至于外面,到底安不安全,我也不能確定。所以是進去,還是就此離開,決定權(quán)在于你。這幾張符你先拿著,要是遇到了危險,就把符箓?cè)映鋈??!?p> 說完后,不等林寧反應(yīng),陸一扭頭沖了進去。
宴會果然如她所想,已經(jīng)亂做了一團,所有人都面容恐懼地看著宴會中間。
那里有一紅衣女子掐著一位中年男子的脖子,那女子面容扭曲,看著男子的眼神里充滿了恨意。
更加令人奇怪的是,那男子竟然毫無反手之力,臉色被憋得通紅,雙手握住女子的手腕,卻沒有絲毫用處。
按理說,女人的力氣天然小于男人,那男人看起來也膀大腰圓,并不像能這么輕易被制服的人。
不對勁,陸一皺著眉,仔細(xì)一看。
這才發(fā)現(xiàn),那女子身上帶著沖天的怒氣和死氣,只是,這些氣將她本身的生氣壓得極低,肩上的兩盞魂燈也只剩一點火星,似乎很快就要熄滅。
這是,被附身了?
陸一眼神一冷。
會場認(rèn)識兩人的賓客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在試圖勸說。
“李玉,你冷靜一點,他就算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能在宴席上做這樣的事啊?殺人可是要償命啊?!?p> 更多的人選擇報警。
陸一看著眾人的動作,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這通電話,他們打不出去。
果然,還沒等他們撥通電話,“李玉”就出聲了。
“是啊,殺人償命,殺人就要償命!”她的聲音尖銳刺耳,仿佛充斥著無盡的怨恨。
她的眼神也變得通紅,手中的力度再次加重,“既然殺人償命,他就應(yīng)該去死,他既然不去死,我就送他去死?!?p> “姑娘,你先冷靜一下,為這樣的渣男不值得?!标懸灰贿呎f,一邊掐了一個安神咒。
安神咒主要是安神靜心,能讓人靜下心來,對于其他生靈,作用沒這么大,但也不能算沒用。
“李玉”眼中的紅芒褪去了不少。
“你又是誰?”她張了張嘴,聲音暗啞,像是手指甲劃過黑板,令人心悸。
當(dāng)場,就有好些人承受不住捂住了耳朵。
陸一見狀,暗自在她和“李玉”周圍布了一道結(jié)界,免得其他人再受到“李玉”的攻擊。
“你是天師?你要幫他?”豈料,她這一番動作讓“李玉”誤會了,當(dāng)即便將手中的人一扔,朝著陸一撲了過來。
陸一理論知識豐富,卻是一個實戰(zhàn)新手,平日里最多幫人看看風(fēng)水,賺賺零花錢,哪里直面過這樣的危機。
“欸,有話好好說,我沒想救他?!标懸化偪窈笸?,試圖解釋。
“李玉”根本不聽,手指甲變得老長,等她靠近陸一時,已經(jīng)有十多厘米了,那指甲呈灰白色,泛著冷光。
陸一知道,現(xiàn)在這指甲的鋒利程度堪比利刃,要是被她近身,那自己怕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腦海中劃過許多思緒,也不過短短一瞬,她當(dāng)即咬破中指,以血為染料,飛快地在空中畫出一道“驚雷符”。
雷霆之力對妖魔鬼怪有著天然的震懾與威脅。
因此,這種情形下,驚雷符是最好的選擇。
要不是自己看著衣服不合適,只帶了一些符箓,剛才在外面也全部給了林寧,現(xiàn)在的她也不至于這么狼狽。
符成!
空中聚集了一小朵烏云,那烏云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般,直接飄到了“李玉”頭頂。
“轟隆隆”一陣?yán)茁曧懫?,從烏云里鉆出一道筷子粗細(xì)的雷霆,直接劈到了“李玉”的頭上。
“?。〔?!你們都該死,都該死!”“李玉”被雷霆劈得滿身漆黑,十只手指的指甲齊齊斷裂。
在她倒地的一瞬間,一個紅衣女子從她身上脫離出來。
那女子的臉上支離破碎,仿佛是一塊塊血肉拼湊而成。
此時的她渾身上下充斥著傷口,鮮血一滴一滴地匯聚在地上,很快將地面染紅。
糟了,她身上的怨氣竟然更重了。
陸一一陣駭然。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著那女子仇恨的目光,又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嗎?
她突然想起師父曾經(jīng)告訴過她,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也不會所有人都是惡鬼。
人死為鬼,善惡都只在一念之間。
想到這里,她當(dāng)即盤膝而坐,閉上眼睛,念念有詞。
她這次念的是渡厄咒的口訣,渡厄咒,說白了就是超度鬼魂的。
當(dāng)然,陸一此番,并不是想超度她,只是想喚回她的神智。
渡厄咒念到一半,女子不斷掙扎的身上不在流血,身上的傷口消失不見。
念到2/3處,女子腳下的鮮血也變得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陸一停了下來。
“你不超度我?”女子有些疑惑地睜開了眼睛。
陸一搖了搖頭:“你的怨氣太重,強行超度會讓你魂飛魄散的?!?p> 女子直勾勾地看了她一會,突然笑了:“奇怪,你們天師竟然還會擔(dān)心我們魂飛魄散?!?p> “我不是天師?!标懸粨u頭,解釋道,“行了,先別說我了,說說你吧。”
“我?”女子歪了歪頭,神情間有些疑惑。
“是啊,你是誰,他與你有什么瓜葛,你竟然想要置他于死地?”陸一說道。
在場的人也漸漸察覺到了什么,他們屏住呼吸,看著陸一對著不遠處的虛空,嘴巴一張一合在自言自語。
但是發(fā)生了剛才的事情,讓眾人心里明白,這可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那里確實有一個答話的人,或者說,不是人。
“我想?哈哈哈,我不想,我怎么會忍心親自動手呢?我一直在等著他被繩之以法啊??墒俏业攘耸炅?,還是沒有等到。那我有什么辦法?我就要消散了啊,我要是再不動手,那我不就白死了嗎?”
“我不想我直到消散都得不到一個公道,所以,我就只能親自動手了?!?p> 說到這里,女子頭上的頭發(fā)突然變長,像無數(shù)條蛇一般,飛快地朝著地上的男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