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真實身份
“去吧?!彼{笛輕笑出聲。
水盈匆匆過去,卻見許詣嬉皮笑臉走進來。
對方正準備打招呼,她沒好氣道:“你就那么閑?成天到晚往我這跑?!?p> 許詣絲毫不覺得尷尬,自顧自進屋坐下倒茶:“我突然對你家倉庫門上,那兩個獸環(huán)感興趣。要不借我玩幾天?咱們什么交情是不是?我以人格保證,一定原封不動還回來。”
“就你?有人格嗎?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水盈倚靠門邊道:“叫好奇心害死貓?!?p> 藍笛但笑不語,默默飲茶。
許詣不服氣道:“藍大夫,你看她。還管不管???”
“不好意思,我管不了。你們聊,我去廚房看看飯好了沒?!彼{笛借口走掉。
“哎,哎。別走啊?!比欢S詣根本不被搭理。留他一個怪嚇人的。
許詣扭頭,瞧見水盈勾手指。以為對方想通了,他忙不迭湊近一臉期待側(cè)耳聽。
水盈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擰著往外走:“少好奇。也別掐著時間來蹭飯。滾滾滾。”
“輕點。都是鄰居,下手沒必要這么狠吧?”許詣捂著耳朵直叫喚。
把人趕出大門,水盈單手叉腰:“少來。我看你就是皮癢欠揍。”
許詣揉揉耳朵不忿:“下手也不知道輕點。扯壞了你賠嗎?”
“我?!彼瘬P起手刀。
見勢不妙,許詣掉頭就跑:“生氣長皺紋,小心嫁不出去?!?p> 沒見過這么欠的人。
水盈搖搖頭,轉(zhuǎn)身回去。問起獸環(huán),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夜晚來臨,無星無月。
入秋后天氣不再炎熱。清風吹拂,十分舒適。
時值半夜,玲瓏堂眾人已睡下。
萬籟俱寂,一個人影翻墻進入玲瓏堂四處張望。
他似乎很熟悉路,直奔倉庫。來到倉庫前,人影定定注視門上的獸環(huán)。
那獸環(huán)左右一致,怒目圓瞪相當威武。他察覺到兩道視線,好似被獸環(huán)注視。
人影終于下定決心,伸出手緩緩靠近倉庫大門。這時,一只手突然出現(xiàn)抓住他的手腕。
人影一驚轉(zhuǎn)頭看去,竟是水盈。
一把扯開蒙面的黑布,水盈嘲諷道:“許詣,白天剛打提一嘴倉庫,晚上就來動手。該說你行動力強,還是頭腦簡單呢?認為我不會起疑?!?p> 事情敗露,許詣半點不慌笑瞇瞇道:“我就是好奇,所以來看看?!?p> “看看?”水盈的手狠狠用力,“看過之后,想做什么?”
“痛痛痛。快放開,再不放開要斷了。我的手,我尊貴的手啊。”許詣立即求饒。
懶得聽哭喊,水盈放開許詣開門見山:“說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們沒回來之前你有無數(shù)次機會探查,何必當我的面演這套??丛谀阒皫兔Φ姆萆希也挥嬢^你翻墻的行為。”
許詣?wù)局?,認真看向獸環(huán):“水盈,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真的看不透。他倆是誰,你心里清楚。如果暴露,將引起多少軒然大波。枉夭痛恨極那個女人,希望你不會扯上關(guān)系?!?p> 水盈了然一笑:“原來你是九色妖君,不知哪一位?又為何故意接近我?!?p> “在下棕隱。亦是圣靈國的皇帝。”許詣收起所有玩世不恭,展現(xiàn)帝王威儀。
高高在上,手握大權(quán)。
生殺予奪,談笑籌謀。縱使枉夭計劃多年,也在他手上栽了跟頭。
棕隱,圣靈國皇帝……
水盈雙手環(huán)胸:“堂堂一個皇帝,跑到玲瓏堂對面和我唱對頭戲。我更好奇你背后的目的。九色妖君應(yīng)當共同管理妖界,你居然成了圣靈國的一國之君?!?p> “話已至此,沒什么不能說的。我這顆九色妖珠,乃祖先世世代代傳承得來。一無所有時,什么都想得到。擁有無窮的壽命和權(quán)力,又渴求逝去。所以傳承予子孫?!痹S詣解釋。
他說起圣靈國皇家的傳承。
九千年前,九色妖珠散落各地。
棕色這顆被無數(shù)妖爭搶,在八千年前機緣巧合到許詣祖先手里。
凡人一朝登天,從低谷爬到高峰。
由此建立圣靈國。
但之后并非一帆風順。一人長盛不衰,身邊的人卻一個個逝去。
父母、妻子、子女、朋友、臣民……
倦了便把妖珠傳承給后代,去尋那些記憶中的音容相貌?;貧w本心。
圣靈國曾發(fā)生不止一次內(nèi)亂?;实凼茄偰艹蔀椴卉壷似鸨慕杩?。
國土分分合合,無數(shù)人死去。
發(fā)展到如今,圣靈國國力甚至不如玄靈國。國中反叛的勢力依舊尚存。
許詣垂眸想起過往:“我的祖父,隔好幾輩的祖父最終也累了。把妖珠傳給我?!?p> 外表雖年輕,他坐在皇位上已三百年。不發(fā)動戰(zhàn)爭,不擴張領(lǐng)土,只老老實實保住老百姓的太平日子。
可他特別的身份,人有意見,妖也議論不止。反倒兩邊不討好。
好在還有不少忠心之人跟在身旁,能撐起偌大的圣靈國正常運轉(zhuǎn)。
“枉夭不止在淮業(yè)行動。圣靈國的反叛勢力與她勾結(jié),暗中好幾個地方淪陷。我此次出巡,意在引出他們一網(wǎng)打盡。枉夭果然沒按捺住,動了手?!痹S詣勾起淺淺的笑。
水盈靜靜聽著,終于窺見枉夭龐大計劃的一角。
獻祭龐大的生命,吸收血煞之氣。再奪九色妖珠復活妖王。
若成功,凡間滿目瘡痍。妖王自可一統(tǒng)天下,站在萬人之巔。
許詣感激頷首:“所幸你將她打傷。自顧不暇,難以兼顧我國境內(nèi)的行動。沖突爆發(fā)當天,已被我派軍隊鎮(zhèn)壓。全部斬首示眾,警告所有人勾結(jié)妖物背叛國家的下場?!?p> “膽子夠大,不怕枉夭報復?以她的修為,你不是對手吧?”水盈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嘆口氣,許詣點頭承認:“是。我不是她的對手。好在她攤子鋪得很大,只以分身行動??杉热凰瑫r在圣靈國和玄靈國行動,想必其他國家也不會幸免。”
水盈看一眼獸環(huán):“你對他倆動心思。想利用他們把枉夭本體引出來?”
“與其坐等對手一一蠶食我們,不如放誘餌捕殺她。有這兩位相助,定能成事?!痹S詣第一眼看到兩個獸環(huán)時,簡直難以置信。
這樣的人物居然化為獸環(huán),給水盈守倉庫?
猜想過無數(shù)次水盈的身份,處處痕跡表明與天界女王有關(guān)。
卻又不知何種關(guān)聯(lián)。
“你的主意不錯,我同意。時間、地點你搞定。不可殃及百姓。只怕枉夭狡猾,本體始終藏著。倘若此次真能重創(chuàng)或除掉她,真乃好事一件。”害那么多性命,水盈無法釋懷。
許詣舉起手:“一言為定。我即刻準備。待一切就緒,通知你們出發(fā)?!?p> 水盈毫不猶豫與他擊掌:“雖然你沒全交代,也算坦誠。合作愉快?!?p> “合作愉快。”
三擊掌,以此盟約。許詣期盼,期盼預言中的她能帶來奇跡。
這場仗,需要好好謀劃。
轉(zhuǎn)眼雞叫。
太陽冉冉升起,照射大地。
人們逐漸從睡夢中醒來,開始一天的忙碌。繽城衙門布告欄前站滿百姓,對新發(fā)布的通緝令議論紛紛。
布告板上水紋微微蕩開,圣皇所有旨意皆在此公布。
過期的、已結(jié)案的,自動消去。
全國通緝的殺人狂,百姓對如此殘忍之人無不唾棄。
布告欄前百姓熱烈討論。
遠處。
巷子口,一名男子探出頭。他半邊臉燒傷,極為難看。
過往路人閑言碎語,均繞道走。
男子看到百姓避開的舉動邪邪一笑,低頭往別處去。
玲瓏堂。
阿蝠早起打開大門,見對面智云堂前停著一輛馬車。
客人嗎?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掀簾,一位身著墨綠衣裳的貴氣男子下轎。
眉眼如畫,自有一派清冷。
阿蝠不由看呆了。
梁聚義領(lǐng)路,那男子走進智云堂。
看不到人,阿蝠緩緩回神。
本以為自個變得夠好看,沒想到有人長得更好看。
雖為男子,容貌卻驚為天人。
她揚起笑開心跑回去想分享這件好事,在廳中遇見剛起的水盈。
阿蝠激動道:“小盈,對門智云堂來了位神仙般的人物??炜炜?,我們?nèi)タ础Hネ碚f不定等會兒走了?!?p> 藍笛正巧過來,一只腳跨在門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水盈趕緊拉開阿蝠的手:“能有多好看。不能吃不能喝的。你去廚房看看阿紫早飯做的怎么樣。大家都餓了。快去啊?!?p> 阿蝠不情不愿去了。那樣的人看一眼怎么夠,天天對著也不會膩。
估計看不到了。
人一走,水盈尷尬道:“許詣的客人,想來是圣靈國來人請他回去。”
“圣靈國神仙般的人物,我倒是知道一個。”藍笛進去坐下,“當朝丞相,蕭知羽?!?p> “哦?他很有名?”水盈落座。
她沒聽過,應(yīng)該不算有名吧?
“蕭家乃圣靈國的大家族,可謂簪纓世家。蕭知羽,蕭家族長嫡子。三歲誦文,五歲能寫詩,有神童之稱。十三歲入仕途,一路平步青云。十五歲任丞相,如今剛過弱冠?!?p> 聽起來挺厲害。
水盈興趣缺缺,跟她關(guān)系不大。阿碧此時跳過來,被她揪住抱在懷里。
藍笛想想繼續(xù)道:“相比才華,他的命格亦十分出名。說是克妻,定過幾次親對方皆無故身亡。鬧得沸沸揚揚,沒人再敢將女兒嫁他。所以蕭丞相至今尚未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