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賺錢
今天如果不是準備熬夜做糖,家里也不會點上棉籽油燈。
吃了晚食,又過了一個時辰后,糯米飯和麥芽總算是發(fā)酵好了。
江錦瑜守在旁邊,她一會兒還要告訴她爹怎么做飴糖,這會兒肯定是睡不了了。
她看著在火光的映襯下變得亮堂許多的房子,慶幸地想,好在她家周圍全是樹,從村子里望過來什么也看不見,不然被火光一照,她家周圍準要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拉糖不算難,只是對力氣的要求比較高。
對于打小就跟著在地里干農活的江明順而言,他最不缺的就是力氣。
沒過多久,飴糖就漸漸成型了,江錦瑜看著差不多立刻便叫了停:“就這樣,放到明天早上就可以了?!?p> 總算是能睡覺了,從大清早起來就忙的沒停的江錦瑜覺得自己的小身板要受不了了,她洗漱完爬到炕上,口中含含糊糊:“娘,明天早上不要叫我起床?!痹捯暨€沒落下就直接睡了過去。
沒人叫起的江錦瑜第二天果然睡到天光大亮才醒。
屋子里只有她娘白氏正坐站在桌旁繼續(xù)切肥皂,她探頭朝外看了看:“娘,爹上哪去了?”
白氏忙活著手里的活,頭也不抬:“進城去了,你這幾天也累了,就別跟著跑了,讓他自己去賣就是?!?p> 好吧,江錦瑜聳聳肩,換了衣裳去外頭洗漱。
雖然沒跟著出門,但是今天依舊是忙碌的一天,她還要把剩下的肥皂做完。
江錦瑜又做了兩條,實在覺得無趣得很,她是真的不喜歡做這種無聊的重復勞動。
見白氏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江錦瑜眼珠一轉:“娘,你想試試嗎?要不讓你來做一個?”
白氏連連擺手:“不成、不成,我哪里會?”
江錦瑜把用來倒肥皂液的杯子塞到白氏手里:“很簡單的,我讓你倒哪里你就倒哪里,讓你換顏色你就換顏色?!?p> 白氏手上拿著杯子,還是不敢動手。
江錦瑜鼓勵道:“沒事的,娘你大膽倒,大不了就重新再融一次,反正也不會浪費?!?p> “那我試試?”白氏聽說不會浪費,神情果然松動了不少。
江錦瑜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果然,不多時白氏就掌握了控制皂液量的技巧,她照著江錦瑜說的試了兩次,漸漸竟真能上手了。
得意地露出一個微笑,江錦瑜想,還是要買紙筆啊,這樣以后她就能畫好后再交給她娘去做,如此也不用局限于這一兩個圖案了。
眼看著就快到平時村里船回來的時候了,江錦瑜只覺得時間過得越來越慢,怎的他爹還沒回來?不會是沒賣出去,打算在城里多呆一個下午,晚上才回來吧?
就在江錦瑜望眼欲穿時,江明順趕了回來。
瞧見她爹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江錦瑜終于放下心。
江明順一進門就把背簍放在桌上,緊跟著從里面拿出了好幾串銅錢。
他從里面分出了一大半:“四百八十文是在藥鋪賣了三斤麥芽糖得的,五百文是在糕點鋪賣了四斤飴糖得的?!?p> 說著又指了指剩下四串錢:“這是賣肥皂得的四百文?!?p> 麥芽糖和肥皂的價格江錦瑜都是知道的,只有飴糖還是第一次賣,她在心里算了算,按照現(xiàn)在9文錢一兩點白糖價格來算,125文一斤的飴糖著實算是便宜了。
現(xiàn)一斤可是有十六兩,更何況,飴糖是當作點心賣的,可比只加了少量白糖的其他點心要甜多了。
這世可不必上世,因著白糖價格貴,百姓普遍沒什么機會吃甜食,買點心時自然是覺得越甜越好了。
至于多費了一道工序還賣得更便宜這件事,江錦瑜也早已經(jīng)想過了。
不說單價誰更高,只說賣了這三斤麥芽糖,藥鋪十天半個月內都不會再收了。
但是飴糖卻不一樣,這四斤下去也就將將能在糕點鋪子里打個小水花罷了。
果然,不一會兒江明順便道:“再去多發(fā)點麥芽,糕點鋪的掌柜說讓我們每天做五斤送過去?!?p> 白氏大吃一驚:“他能賣的了這么多?不會是哄你的吧?”
江明順不以為意地揮揮手:“我今兒特意瞧了,他們鋪子客人多得很,縣城里的百姓和咱們莊戶人家不一樣,但凡手里有點余錢,都很愿意在家里備上些糖果點心用來招呼街坊鄰里?!?p> 白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他們村里待客,除了有特別貴重的客人時會特意進城買包點心,似家常鄰里之間互相走動,大多是用自家種的果子來待客,自然不曉得城里還有這些門道。
“還有,今兒我去脂粉鋪子送肥皂時,掌柜的說,他們東家吩咐讓咱們往后五天送一次,一次送十塊去。”江明順又補充一句。
江錦瑜算了算賬,五斤飴糖能得六百二十五文,十塊肥皂能得二百文,如此,就算扣除成本,她家一天也能有個六百文的進賬。
旁邊的江明順和白氏兩人也在算,此時白氏正一臉懷疑地看著江明順:“當家的,你沒算錯吧?”
江明順也有些遲疑:“我再算一遍?!?p> 最后結果當然是沒算錯的,兩人被六百文這個數(shù)字給驚得久久不能回神。
白氏顫抖著聲音:“那、那,十天便有六兩銀子,一個月就有十八兩銀子了?”
江明順夢游似的點點頭。
江錦瑜看著如同陷入環(huán)境的爹娘識趣的沒去打擾,收入乍然拔高好幾個階層后,一時反應不過來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別看六百文看起來好像不多,但是想想似她爹這樣的壯勞力,去碼頭做一天苦力也就能得個十五到二十文。
對于莊戶人家而言,田地產生的出息才是最主要的銀錢來源。
然而以她大爺爺江永生家來看,一畝水田一年能得一兩多銀子,旱田就更少了。
而她家現(xiàn)兩天便有一兩二錢銀子入賬,不怪江明順和白氏是這樣的表現(xiàn)。
“水田十二吊錢一畝,旱田九吊錢一畝......”江明順突然喃喃出聲。
他因為多年頂著烈日勞作而黝黑的臉龐變得通紅,眼睛睜大,嘴角揚起夸張的弧度:“咱家豈不是不到一個月便能置上一畝水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