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沒管這些議論,轉(zhuǎn)身就走。她的今日計劃可不包括和岳逍遙、林菲菲打嘴仗。
身后,岳逍遙似乎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江唯沒應聲,更沒回頭。
出了清云觀,不遠處是一間比較清冷的道觀,名為澄虛觀。
澄虛觀不向游客提供任何求簽、解卦服務,不售賣任何靈符、法器,燃香、供奉全憑游客自愿。
觀內(nèi)住的,是幾位坤道和她們的徒弟。
住持妙虛真人,據(jù)說脾氣古怪,年輕時和道法學院孔院長,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觀門外無人值守。江唯信步走進正殿,就見三清神像下方的參拜蒲團上,有一道隱身符的能量波動。
這道隱身符,可比江唯之前使用的普通上品符高級很多。其上散發(fā)紫色光芒,不但能隱藏身形,連氣息也可以遮蔽,時效長達48小時。
若非全息影像輔助,江唯是無論如何也發(fā)現(xiàn)不了蒲團上還跪著一個人的。
見江唯進入,這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緩緩起身,向殿外退去。
這人,竟是昨日失蹤的宋韻。
江唯沒聲張,佯裝閑逛地跟上了宋韻的腳步。
剛靠近后堂,便聽見住持的聲音響起:
“仙人自在心中,何必非要去拜?這幾天風聲緊,還是呆在屋里吧。”
江唯這才想起,妙虛真人俗家似乎也姓宋。
如此說來,宋韻是自己躲起來了。她躲的,顯然不是死者。那么是警察嗎?可死者的死,江唯已經(jīng)知道是朱雅茹所為。宋韻為何要躲呢?
“誰在外面?”
江唯正在猶豫要不要跟上去問個清楚,就被妙虛沖出來逮了個正著。
“唯丫頭,怎么是你?”
正一道內(nèi)門弟子總共就那么幾個。不是進山不足3月的新人,幾乎無人不識。
“妙虛師叔,進去說吧。我是跟著她進來的?!苯ㄒ膊怀C情,實話實說。
妙虛一驚,繼而拉過江唯就進了內(nèi)堂,直接鎖上門。
“你跟著誰?”她緊張地問。
“我的手臂不小心又弄傷了,你幫我看看要怎么辦?”江唯沒有回答妙虛,而是對著宋韻的方向,再次撩開衣袖。
【我不是說了,要你保護好燙傷的皮膚嗎?你這樣,可是要留疤的?!?p> 宋韻說話了,雖然她的聲音并沒有在空氣里傳播。但江唯通過腦中全息影像,可以讀懂她的唇語。
“我也不是故意的。昨天被警察懷疑為殺人兇手,差點被帶走。今天想去山門那邊買件護身法器,又運氣不好碰到大師兄和四師姐。這手臂上的傷,就是大師兄給弄的。”
“唉!”妙虛真人嘆了口氣:“走吧,到我靜室里去?!?p> 說著,妙虛領著隱身的宋韻走在前面,江唯跟在她們后面,一起進入一個設有隔離法陣的靜室。
“唯丫頭,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年近60的妙虛眼睛亮晶晶,像是物理學家發(fā)現(xiàn)了相對論的漏洞。
“妙虛師叔,我最近覺醒了能力。這能力,大概就是能看出各種符箓、陣法的能量波動?!苯▽γ钐撟匀贿€是有所保留。但她的能力,確實也包括她所說的這一種。
“原來如此?!泵钐撜嫒怂闪丝跉猓骸斑@么說,還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吧?”
“沒有。您放心。我也是受傷后,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處理一下傷口,才偶然進來的澄虛觀?!?p> 【來,我?guī)湍闾幚硪幌掳??!?p> 宋韻拉過江唯的手,仔細看了看。接著,又從靜室角落里拎出一個隨身攜帶的急救箱。
江唯看著懸浮在空氣中的各種物件,幫她清理傷口、上藥,心里想著,自己什么時候才能畫出這樣高階的符箓???
隱身后能夠隨意取用各種器械,卻不在其表面留下自己的指紋,這可不是簡單的障眼之法。
“宋醫(yī)生藏起來,是怕兇手也對她不利嗎?”
趁著上藥間隙,江唯問妙虛真人。
“唯丫頭,你掌門師伯查出兇手是誰了嗎?”
“你們不怕,我就是那個兇手?”
“丫頭,老婆子我也算看著你長大。雖然這段時間是變聰明了一點,但至不至于殺人,我自認還是不會看錯?!?p> “掌門師伯沒說。但我懷疑,就是報警的那個三年期弟子——朱雅茹。”
“朱雅茹?這個名字,我倒是沒聽過?!?p> “是林菲菲的保鏢之一。進山不到一年?!?p> “丫頭啊,以前不都是管林菲菲,叫大師姐嗎?她做了什么事,終于把你惹惱了?”
“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是當了好幾年大冤種,現(xiàn)在不想當了?!?p> “也不喜歡你大師兄啦?”
“為什么你們都說我喜歡他?我自己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只不過是,對上位者的正常崇拜吧。”
“那現(xiàn)在,就不崇拜啦?”
“那也怪他自己,根本沒個當大師兄的覺悟,仗勢欺人!”
這時,宋韻給江唯做好了簡單的上藥和包扎,示意她三天內(nèi)不要碰水。
江唯點頭道謝。
“你能聽到她說話?”妙虛真人好奇地問。
“聽不到的。但是能通過能力感應到?!苯ɑ卮稹?p> 于是,宋韻把急救箱放回房間角落,立刻過來對江唯問道:
【那個朱雅茹,真是林菲菲的保鏢?她為什么要殺魏媽媽?】
“也許,明面上是保鏢,背地里還有其他的身份。不過,死者不是堵著醫(yī)療室門罵你嗎?你不怪她?”
【她兒子,確實是我害死的。如果不是我,半夜去實驗室拿東西,沒有鎖好門,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她兒子,就是你死去的丈夫?”
【你知道?】
“我知道你有一個已故的丈夫??茨闵袂檫@么傷感,猜的?!?p> 【是的,我丈夫。我本以為,我可以把他治好的?!?p> 宋韻仿佛在流淚。全息影像里,身影晃動。
“他是你的病人?”
【他是我醫(yī)科大學同學。是一個,先天的體質(zhì)變異者?!?p> 【我們一起花了很多年時間,研發(fā)一種抑制藥劑,以阻斷這種對他生命健康危害極大的變異過程?!?p> 【可是,當我們正要大功告成時,實驗室被入侵了。大量數(shù)據(jù)和研發(fā)資料外泄。他本人,也被秘密組織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