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他和丞相反對,只有沈家支持
當我收回思緒,接過他的話鋒,乘勝追擊。
“既如此,那更該建功德閣,表彰有功之臣,軌物范世?!?p> “不可!我東夏國戰(zhàn)亂初平,多余建筑,勞民傷財。再者功德閣一事,影響深遠,不可操之過急?!?p> 他現(xiàn)在倒是費心想理由反駁自己了。呵,這老東西扣了兩頂帽子給自己,一害民,二急躁。
“聽聞相府最近土木,修了一座花園,不知耗了多少財???”
你意有所指,他敷衍解釋,“前些日子府內(nèi)失火,不得不建?!?p> 我輕哼,“哀家看你才是急于建筑,又不吝錢財?!?p> 接著,有幾位大臣也出聲支持,有賴于沈星沉方才的發(fā)言,你與胡丞相的辯駁,終于占據(jù)了上風。
目前形勢于自己,大為好轉(zhuǎn),或可順水推舟,達成功德閣一事。
我笑而俯視滿堂朝臣,“諸臣若無異議,那么此事就定……”
胡丞相站出來正欲出聲,“臣有……”
卻沒想到另一道聲音,不僅越過了丞相,更是直接逼向你!
“本王有異議?!壁w墨淵的聲音低沉,如山間烈風,如劍上飛霜,直沖自己而來!
與此同時,朝臣們的目光都聚于他身上,趙墨淵一襲華裝,立于群臣首列。
當今,能以一言,便使?jié)M朝文物百官噤若寒蟬的,唯有一人——
他要反駁我嗎?段凌霜的心隱隱作痛。
我強裝鎮(zhèn)定,“攝政王有何異議,哀家可與你一一詳解?!?p> 可他壓根不給自己一絲解釋的機會,一雙鳴鳳眼,寒光灼灼,攝定了我的神魂。
“功德閣一事,不可存私心。太后堅持要為前丞相建功德閣,想必也是為了太后的亡父段將軍入閣。
太后,可是存此心思?”趙墨淵敏銳地看穿了你最迫切的目的。也當眾揭開我那道血淋淋的傷疤。
自家父親段將軍慘烈戰(zhàn)死一事,他最清楚不過。
半年前,父親奉先皇之命征伐北武國,在即將收復一座最重要的城池時,卻不幸被敵軍包圍。
此戰(zhàn)幾經(jīng)數(shù)日,都不見援軍馳援,事后調(diào)查才知曉,原來軍中混了奸細,導致軍情延誤。
幸虧援軍統(tǒng)帥敏銳,識破敵方陰謀,而后速赴戰(zhàn)場增援??梢矠闀r已晚,父親苦撐直至氣絕身亡,幼弟失蹤!
援軍統(tǒng)帥則一鼓作氣,收復城池,大獲全勝。
待他班師回朝,再平定皇子內(nèi)亂,一切功勞榮耀便都集在他一人身上。
那么這個敏銳又強勢的援軍統(tǒng)帥究竟是誰呢?就是現(xiàn)在的攝政王——趙墨淵!
我與之對視,腦海中的回憶撕裂著自己,主張建功德閣就是有存有私心,可那又如何?
自家父親軍功赫赫,而今為國戰(zhàn)死,難道還配不上【功德】二字嗎?
他接著說道,“功德閣乃國之大事,僅憑太后主張,有失公允,亦不夠分量?!?p> 他現(xiàn)在是在攻訐我,羞辱我嗎?
誰能想到,這樣的他前些日子還半伏在自己身前,請求著我的原諒。
而今在權(quán)力面前,他卻陰晴不定,變臉如此之快。
“可是,哀家認為……”
你還想繼續(xù)爭辯時,他卻直接結(jié)束議題。
“此事,往后再議?!?p> 他根本沒耐心與自己爭辯,只因為他才是這場上真正的上位者。
“待皇上親政后,再行裁決,皇上意下如何?”幼帝親政,少說也要三年。
說罷,他逼視向自己身旁,眼神極具威懾力!
這眼神是由與生俱來的貴氣和而今主宰朝堂的霸氣所凝練的。令人不敢違抗。
幼帝李稚止不住顫栗,“朕……朕同意攝政王所說?!?p> 這個年僅十五歲的皇帝,正是他這位攝政王的傀儡。
借皇帝之名,冠冕堂皇地滿足私利,他每每如此,屢試不爽。
胡丞相帶頭喊道,“皇上英明!”
朝臣們接連附和,“皇上英明!”
是皇上英明?還是他這位這攝政王英明?我和他對視,心里恨極了!
從一開始那么努力才占據(jù)上風拉攏沈氏老貴族的支持,與胡丞相分庭抗禮。
可他卻一錘定音,直接碾滅我的心血,當真是狠絕。段凌霜深感屈辱和無力。
那么,他和胡丞相為何會反駁自己,不同意建功德閣呢?歸根結(jié)底是防止你太后一黨勢力過大。
功德閣建成,身為太后的我威望必振,勢力必增。這是他們不愿意看到的。
我冷聲道,“退朝?!?p> 朝臣們紛紛退下,唯有他趙墨淵留在原地,看向金鑾之上的我。
他眸光幽深,在我臉上逡巡,薄唇欲啟。似有話想說。
我忍著怒意,鋒利的護甲在鳳椅上落下一道深痕,叫他滾,“大膽,攝政王還不退下?”
隨后他離去,我才似是泄了力一般,精神放松了下來。
我微瞇著眼,饒有興趣地看著殿外朝臣中一人的身影兜轉(zhuǎn)——是沈尚書。
只見他一會兒笑臉討好胡丞相,又一會兒起奉承趙墨淵,這中庸之道,可算是讓他玩明白了。
可惜胡丞相和攝政王都不搭理他,冷臉離去。
朝中勢力就這三股并立,你必須拉攏沈家,對其恩威并施。
我吩咐太監(jiān),“李總管,把沈尚書請去議政廳。又補了一句,還有沈星沉,沈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