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赤紅砒礵
府醫(yī)觀其色,聞其味,確認(rèn)出何種毒藥。
“大小姐,這是赤紅砒礵。是胭脂,砒礵,凌霄等十幾種藥材混合而成,來自于邊疆,大云京城很罕見,解毒的藥材也很難找,故而難解?!?p> 府醫(yī)的話,讓蕭鳳儀心情落入谷底,但是她仍舊沒有放棄救回祖母。
“我先用針灸將祖母身體里面的毒素逼出來,然后再配藥,府醫(yī)你覺得可行嗎?”
府醫(yī)認(rèn)真回答,“可以,不過只有一天的時間?!?p> “好,那我來施針,你去配藥。”
蕭鳳儀和府醫(yī)兵分兩路。半日之后,府醫(yī)終于找到大部分的藥物,只是還差最重要的一味藥,栝樓。
他們焦頭爛額的時候,月七來到蕭府,還送上了栝樓。
“蕭小姐,我們殿下知道你在找這味藥。”
女子捧著油紙,對著月七道:“幫我謝謝你們殿下。”
“我會的?!?p> 拿到栝樓之后,蕭鳳儀立即讓玄畫去熬藥。
在沈氏母女找上門之后,老夫人終于吃上藥。
蕭鳳儀衣不解帶地為祖母施針,喂藥,侍疾,終于在第三日的夜晚,老夫人醒了過來。
“咳咳,鳳儀?!?p> 劉氏蒼老的手放在蕭鳳儀長發(fā)上面。
看見祖母醒來的那一刻,少女立即從床邊起身。
她握住劉氏的手腕,雀躍道:“祖母,您終于醒來?!?p> “辛苦你了?!贝蟛≡谏淼膭⑹蠚馊粲谓z,臉上都是醒來的喜悅。
思來想去,蕭鳳儀還是將事實告訴她,“祖母,您中毒了?!?p> 劉氏在孫女的幫助之下,坐起身來,緩緩道:“我知道,我是吃了清音送來的桲欏葉餅之后,感覺全身不舒服,之后就上吐下瀉,吐血不止,然后就暈了過去?!?p> 聽見劉氏的復(fù)述,蕭鳳儀更加確定就是好妹妹下毒。
劉氏見她垂眸不語,猜測出最可怕的結(jié)果。
閉了閉眼睛,問道:“鳳儀,你告訴我……是不是清音和沈氏毒害我的,用得什么毒?”
“赤紅砒礵?!笔掵P儀直接將毒源告訴祖母,“是拂茵院的人從庫房取來的?!?p> 失望的神色在劉氏臉上久久不散,“赤紅砒礵,那是皇上賞給府里的東西,本是戰(zhàn)時用來抵御外敵侵?jǐn)_的。哼,我的孫女竟然要用對付外人的東西把我毒死?”
蕭鳳儀理解她,就如同上一世蕭清音身著皇后制服出現(xiàn)時一樣,背叛的感覺實在剜心蝕骨,讓人無法接受。
因為劉氏還未完全康復(fù),蕭鳳儀又在長儀院住了一個月。
養(yǎng)病期間,劉氏謝絕沈氏與蕭清音請安,吃穿用度只讓信得過的嬤嬤和蕭鳳儀過手。
某日早晨為劉氏凈臉時,蕭鳳儀問道:“祖母,您打算放過她們嗎?”
“她們”自然指的是沈氏和蕭清音。
劉氏嘆道:“活到我這個年齡什么沒見過,從前打仗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中過毒。這次中毒與以往沒什么不同,不同的是以前是敵人所下,現(xiàn)在是親人所下,人活得久一些,什么都能見到。”
說到這里,劉氏哽咽一會,擺手道:“罷了罷了,你爹,也就是我那兒子是個不中用的,我還和他們計較什么,以后只當(dāng)是沒有這個孫女。也沒有證據(jù),我這做祖母的總不能沒有證據(jù)將她打死吧。為今之計,只能看她們自取滅亡?!?p> 劉氏說著說著,居然就豁達(dá)地笑了起來,讓一旁的蕭鳳儀有些佩服。
祖母說得對,現(xiàn)在還不是對付蕭清音和沈氏的最佳時機,不如讓他們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畢竟,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劉氏大病初遇之后,就去了京城的報國寺禮佛還愿。
沈氏和蕭清音心虛,準(zhǔn)備跟著她,再次被拒絕,只帶著蕭鳳儀而去。
禮佛完畢,報國寺主持對蕭鳳儀道:“施主乃是異世之魂,珍惜這次重生機會?!?p> 聽完此話,蕭鳳儀對主持俯了俯身,“我會的?!?p> 夜里,蕭鳳儀在寮房之內(nèi),將配置赤紅砒礵毒藥以及解藥的方子謄抄幾遍,以便日后遇到之后可以直接解毒。
忽然間,狂風(fēng)大作,窗欞被打開之后,蕭鳳儀看見月七。
將筆放下,她疑聲道:“月七侍衛(wèi),可是九皇叔有什么狀況。”
月七也不拐彎抹角,“小姐,請您和我去看看殿下,他蠱毒發(fā)作了。”
毒發(fā)?
蕭鳳儀也不多問,拿著針包就跟著月七出門。
屋外的落葉被吹起,連帶吹起蕭鳳儀的裙擺。
她邊走邊問:“月七侍衛(wèi),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報國寺的?”
“其實,殿下一直知道您的行蹤?!?p> 原來風(fēng)行野一直派人監(jiān)視自己,“不過,您上個月去蕭府時,不是說過已經(jīng)找到神醫(yī)解毒了嗎,所以他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讓我施針了,怎么今日……”又來找她。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走到報國寺門口的菩提樹下,那里停駐一輛馬車。
月七請蕭鳳儀上馬車時道:“蕭小姐,沒有時間了,咱們上車再說?!?p> “好吧?!彼龔纳迫缌鳎狭塑囻{。
做上馬車之后,蕭鳳儀才弄清事情原委。
一個月前,月七也是在這樣的夜色里面到達(dá)蕭府,并且告訴蕭鳳儀不用在等風(fēng)行野。
他已經(jīng)找到神醫(yī)治療身上的苗疆蠱毒。
蕭鳳儀本來以為任務(wù)結(jié)束,不用再給風(fēng)行野解毒,卻沒有想到月七又來了。
“神醫(yī)說了,如果要完全解毒,必須找來一位針灸厲害的人和他一同解毒,殿下聽罷,就想到您了?!?p> 原來是這樣。
蕭鳳儀到達(dá)昭王府之后,就匆匆地跟著月七去了風(fēng)行野的房間。
由于風(fēng)太大,他們走到廊廡之處,尚未通稟,大門就被推開。
開開合合的房門,讓蕭鳳儀很容易就看見了躺在床上風(fēng)行野。
與平素不同,褐色帷幔里面,風(fēng)行野長發(fā)披散,穿著白色的寢衣,落拓不羈,又有種虛弱的風(fēng)情。
風(fēng)行野看起來很虛弱,表現(xiàn)的卻不是這樣。
他坐起身,“蕭鳳儀來了?!?p> 乍被點名,蕭鳳儀壓下愕然,萬福道:“昭王殿下。”
不知何時,男人已經(jīng)從臥榻上面起來,輕咳幾聲,對著蕭鳳儀招手。
“進(jìn)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