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虛了嗎?
亦步亦趨地走下臥榻,蕭鳳儀對著床榻上的男子欠身道:“昭王殿下,您的建議我會考慮。下次為您治傷的時候,會告知答案?!?p> 風(fēng)行野捏了捏眉心,似乎很疲憊,“好,我等你。月七,送客。”
蕭鳳儀叮囑幾句,就坐上月七安排的馬車。
馬蹄噠噠,到達報國寺門口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明亮,不過靜謐古樸的寺廟門口卻刮起了山嵐霧靄。
蕭鳳儀在月七的攙扶之下,下了馬車,溫聲道:“月七侍衛(wèi),就送到這里吧,我自己可以回去?!?p> 其實,為了節(jié)省時間,可以讓月七幾個縱身帶她回到寮房。
但是,現(xiàn)在天色已亮,人來人往不太方便。
月七也明白蕭小姐的意思,因為上山的時候,他已經(jīng)看見負責(zé)灑掃挑水僧侶在道路上面行走。
“蕭小姐,下次祛毒,我再來接您去看主子?!?p> 蕭鳳儀點頭,“好,你快回去吧?!?p> 目送月七的馬車離開之后,蕭鳳儀整理衣服,準備裝作早起散步的樣子回到房間。
誰知,她方走到廂房的時候,就遇見不請自來的人。
蕭清音身穿一件水紅色的襖裙,即使在霧靄重重的山寺也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再加上那一身好辨認的香味,幾乎一照面就可以確認身份。
蕭鳳儀看見她,就知道大事不妙。
眼看著她急匆匆地走到自己身邊,拉著她的衣衫,“姐姐,您昨晚上又去哪里了,讓我和娘親,父親還有哥哥等了幾個時辰?!?p> 除了沈氏和她,蕭岐山和蕭夜也來了?他們不是陪著皇上出游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難道是……祖母中毒的事情從官府傳開,所以蕭岐山和蕭夜才回轉(zhuǎn)?
蕭鳳儀不動聲色地在廂房四周找尋那幾人的身影,除了婢女綠書之外誰都沒看見。
這次來報國寺,蕭鳳儀只帶了玄畫,讓紫畫坐鎮(zhèn)清雅苑,免得沈氏和蕭清音又趁著她不在,將赤紅砒霜的證據(jù)拿去,做什么手腳。
玄畫似乎也不在廂房,應(yīng)該是去了祖母那里。
蕭清音似乎是察覺出她的想法,小聲囁嚅,“姐姐,你不用找了,父親,哥哥和母親在祖母房間請安。”
聽見這話之后,蕭鳳儀美眸乜斜,冷淡道:“他們都去請安,你為何沒有去?是心虛了嗎?”
她把“心虛”二字咬得極重,讓死抓著不放的蕭清音放開了手。
“姐姐,我……”
蕭清音“我”了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她是真的給送給祖母桲欏葉餅里面放了赤紅砒礵。
自從下毒事件之后,老夫人就謝絕沈氏和蕭清音的探望,蕭岐山和蕭夜回到京師,沈氏倒是得償所愿見到老夫人,可是這蕭清音怎么不敢去。
蕭清音被姐姐言語噎住,登時無話,站在一邊泫然欲泣的樣子真的挺惹人憐愛的。
然而,蕭鳳儀不是風(fēng)明鏡和蕭岐山,早已識破柔弱外表下的蛇蝎手段,不但不會可憐她,反而覺得她惡心至極。
既然一家人都去了祖母那里,蕭鳳儀也決定去老夫人的寮房請安。
婢女綠書見蕭鳳儀不理會蕭清音,趕忙走到主子身邊,為主子擦淚,為主子說話。
“大小姐,您可是誤會,我們小姐沒去請安,都是為了等你啊。她害怕你一夜未歸,見到老爺和少爺會被責(zé)罵,所以才會前來提醒你,等會去請安的時候不要和老爺頂嘴,免得又受罰?!?p> 花朵一般的裙擺與地面摩挲,蕭鳳儀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笑道:“那我謝謝你家小姐的提醒。不過,綠書,我也要提醒你家小姐,等會父親追究起拂茵院為何要領(lǐng)取赤紅砒霜的時候,想好怎么回答?!?p> 其實她哪里不知道,蕭清音不是來提醒她的,而是來廂房找尋證據(jù)的,只不過被自己撞個正著。
她走向老夫人廂房的時候,不停地向后看去。
蕭鳳儀覺得,她和老夫人離開蕭國公府到報國寺之后,沈氏母女二人肯定派人在祖母的長儀院和她的清雅院翻找過。
他們找不到關(guān)于赤紅砒礵的證據(jù),蕭岐山和蕭夜就回府。
蕭岐山雖然溺愛蕭清音,事關(guān)他的母親,不可能那么容易就糊弄過去。
盡管有芫書頂罪,但是蕭清音解釋不清拂茵院為何要領(lǐng)取赤紅砒霜這樣的虎狼之藥,并且在祖母吃過桲欏葉餅里面發(fā)現(xiàn)赤紅砒礵。
沈氏母女為了脫罪,肯定在蕭岐山面前將罪過退給自己。
蕭岐山半信半疑,就要到報國寺來問祖母。
沈氏和蕭清音害怕蕭岐山耳根子軟,所以也跟著來了,順便在報國寺的廂房里面找尋證據(jù)。
玄畫也許就是被他們支走的。
想著想著,蕭鳳儀就走到老夫人的房間。
廂房門口陽光和房間里面黑暗宛若陰陽兩界,蕭鳳儀一眼就看見玄畫跪在地上。
她沒有進入房間,而是在門口對各位萬福,“鳳儀見過祖母,父親,母親,哥哥?!?p> 站在陰影里面的蕭岐山早就看見大女兒,一甩衣袖,不屑道:“你野哪里去了?還知道回來?”
蕭鳳儀未及開口,沈氏也陰陽怪氣地開口。
她的臉龐半明半昧,說話很難聽。
“老爺,這女兒在家就喜歡半夜出去私會男子,跑到報國寺,更是無人可管。她經(jīng)常夜不歸宿的事情如果傳出去,我們蕭家的女眷可怎么做人。”
“你們說夠了沒有。”老夫人大病初愈,還有些虛弱,但是威嚴仍在。
她話一出口,蕭岐山和沈氏立即乖乖閉嘴。
老夫人對兒子和繼兒媳沒有好臉色,但是看見大孫女可是笑逐顏開,“鳳儀,你終于回來了,我昨天不舒服,你就去城里取藥,現(xiàn)在才回來?!?p> 蕭鳳儀驚愕抬頭,祖母這是在幫她打掩護。
不過,她很快低頭,因為哥哥蕭夜就在祖母身邊,用探究目光看了過來。
沈氏明顯不信,“鳳儀夜不歸宿是為了取藥?那藥呢?”
她眼神犀利地盯著從外面走進來的蕭鳳儀,語氣不善。
蕭岐山也覺得事情蹊蹺,重復(fù)道:“鳳儀,你給祖母取得藥呢?”
說話間,沈氏和蕭岐山以及眾位婢女的目光全部放在蕭鳳儀的身上,就連跪在地上的玄畫也不自覺地回頭看向她,好像為她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