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推門進來便看到王晏在看著自己的手傻笑,道:“好好的,傻笑什么?!?p> 王晏道:“原來是姐姐呀,怎么哥哥回來了?”
秋月道:“聽說是睡在城外軍營里了,老爺夫人都睡了?!?p> 王晏道:“那我們也睡吧?!边@個夜晚蛙叫蟲鳴伴隨著這座繁華都市的夢鄉(xiāng)。
王晏睡去做了一晚上的夢,早起叫著“姐姐”醒來。秋月聽到紅著臉道:“睡覺還叫姐姐”。王晏笑道:“許是昨晚睡得晚了,最后就和姐姐說的話。”黏黏膩膩的羞得秋月不敢搭腔。
這日清玉到趙府門前拜上名帖,便被請到府里正廳用茶。清玉進入趙府便覺一片蓊郁溫潤之氣撲面而來。順著走廊行到一處拐彎,才透過層層樹木望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正是晌午剛過,湖水亮得人睜不開眼睛,垂首閉目良久才適應過來。眼見對面湖畔附近幾只仙鶴正在花町上休憩。修長的脖頸,長喙藏于翅膀之下,單腳著地,好一幅輕松自在的模樣。有的只見幾片羽毛,有的只見尾巴,參差不齊之間,黑白綠相應之間,別有一番韻味。
清玉進入大堂,大堂卻是尋常官宦人家擺設。因此清玉的腦袋還停留在剛才的仙鶴午睡圖上,不覺已有人奉上茶來。道謝間,才注意到茶杯竟然是描金碗口的,別一番闊氣。茶杯還未放定時,趙妍已經笑語嫣然行來。清玉起身迎接時,見趙妍一身鵝黃水煙紗的百褶裙,新近流行的略帶橘黃的胭脂,精致的鬢角花黃,銀質耳墜,即熱烈活潑又免了俗氣。猶如仙女一般,在這花紅柳綠的季節(jié)里,萬花竟也占不了幾分顏色。
“人人都道那牡丹好看,我卻覺得有了姐姐在這里,那花也是羞得難在這里開了?!鼻逵裆蟻砭蜖恐w的雙手,歡快地轉著圈欣賞夸贊。
趙妍雖一怔感到有些唐突,但想起那日壽宴的情形胸中了然,又見清玉小小年紀,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心里倒也不甚在意。因她容貌早有盛名,夸贊羨慕之詞也聽過不少,卻是聽清玉如此直白的夸獎,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妹妹快休如此說,我倒要難為情了。妹妹年紀尚幼便如此嬌俏模樣,長大后不知又是怎樣一副宜人模樣。”說完就輕輕捏了清玉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一下。
“姐姐好壞,捏得我生疼,小心我告訴王家公子?!鼻逵駫觊_來躲到清悅身后偷瞄著揶揄道。她哪里是真疼,不過是想哄一哄趙妍逗逗她罷了。
趙妍如此聰慧的女子如何不知,只是紅著臉嚷道:“現在找誰都沒用,我要親自檢查檢查才好。你這喜歡捉弄人的性子,要我看來與晏兒恰恰是一對兒?!?p> “姐姐快別如此說了,王家如此高門大戶我如何高攀得起?!鼻逵裥睦锵脒@趙妍說自己喜歡捉弄人,她自己不也是如此,這樣才是惡趣味相投了。
“妹妹莫如此說,雖說有門當戶對之說??墒蔷壏謥頃r,哪里顧得上什么門第了。要我看性情才是要事?!壁w妍想起那日王晏看清玉的眼神故意要試探看著便似玩笑道。
“姐姐說得極是,我認輸了不成。姐姐如此伶牙俐齒不知道那未來姐夫吃不吃得消?”清玉在嘴巴上素來想爭強,奈何她天生性子和婉,多是最后嘴上吃虧討?zhàn)垺?p> 對岸湖畔的仙鶴不知受了什么驚嚇,呼扇著翅膀紛紛飛起,一只兩只三只,最后竟是一群都飛了起來,撲通撲通落到湖水中央去了。清玉沒料想到,惹得趙妍捂著嘴巴笑彎了腰。
“妹妹莫怕,應是對面木舍的師傅午睡起來了,驚著這群鶴了?!壁w妍安慰道。
“好大一群肥美的仙鶴,我只見過養(yǎng)一兩只的,如此一大群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壯觀?!鼻逵癖粐樍艘惶?,馬上被群鶴起飛的盛景所吸引。
“這鶴卻是不好養(yǎng),幸虧對面的師傅原來就養(yǎng)鶴,十多年前從南邊一起北上,才能養(yǎng)得這一群。我祖父父親都愛鶴,這也養(yǎng)了有幾十年了。”趙妍見清玉甚是好奇。
“原來就有妻梅鶴子的美談,現今又要出一個養(yǎng)鶴世家了?!鼻逵褚婜Q在湖中嬉戲了不多久就又起飛了,朝著她們這邊飛來,竟然沉沉遮住了大半個天。
“妹妹快到屋里去?!壁w妍轉身就往里邊跑,對著清玉她們著急喊道。
“什么?什么?”漫天的翅膀劃過天空的聲音,清玉聽不清趙妍喊聲。說時遲那時快,幾滴渾濁的液體就從天而降。
別無他法,清玉只能在趙府里沐浴更衣才同趙妍來到街市。
京城氣象果然不同于別處,街上人流熙熙攘攘,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盈街,販夫走卒商家巨賈俱全。
一行幾人不一會兒就來至暢春園,果見賓客滿座。兩人自車上下來,前來迎接的小二一驚。兩人行至樓上才發(fā)現樓前聚集了一群人,在指指點點吵吵嚷嚷。
“這是誰家的公子?怎么沒有聽說。”清玉聽得樓下人生鼎沸甚是不解,暗猜必是有什么熱鬧可看,便拐了一腳,扒在欄桿上往外看。
“別去。”趙妍叫了一聲,話還未說完已經來不及。
“小公子,小公子。下來下來?!毕逻叞橹敖新暎砂ǘ渚鸵u來。清玉大叫一聲暗器,便施展輕功從樓前才撤了下來。饒是這樣,還是額間沾上了花瓣花葉。
“還不快過來?!壁w妍見此捂住嘴一笑,拉過清玉便給她拂去頭上的花瓣花葉。清玉看到是花瓣才放松下來,原來不是暗器。樓上的人紛紛側目。
“姐姐樓下是有什么熱鬧看嗎?為何紛紛向樓上拋物?!鼻逵駥@一切還是有些驚詫不解。
“妹妹之前沒有人對你說過要少出門嗎?”趙妍不答只是反問。
“爹娘都不許我出門,不過總呆在府里不是太悶了嗎?”清玉很是苦惱。
“呵呵呵,那也是為了你好。妹妹壽宴時曾提及京城三美,卻不知這三美之冠首卻是一位男子吧?!壁w妍手攜清玉至三樓雅間。
“男子,是誰?”清玉嗅到房間芬芳馥郁卻不膩人的清香急切問道。
“這人你見過,正是王家的二公子王晏?!壁w妍也不遮掩只是直道。
“是他,果然樣貌不錯。不過比姐姐還是差點?!鼻逵翊笫琴澩?。
“姐姐盛名早就在外,只怕這般場景早就熟稔常見。如今只有我什么都不知,只是因為與姐姐同行,才見識了這樣場景罷了?!鼻逵竦?。
“妹妹過謙了。今兒雖說是妹妹邀的我,可是妹妹卻是剛回來,就由我做東,也算為你接風洗塵了?!壁w妍見清玉竟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話,心想果真是個傻丫頭,若是按照自己心意下去才好,不然不知要弄到什么境地。
“不知姐姐是否喜歡飲酒?”清玉知道京城吃飯甚是繁瑣,因此早有打算。
“我平日里并不飲酒,只是偶爾才淺酌幾杯?!壁w妍一聽這話早明其意。
“這樣好呀。”清玉應答不迭。
只是一會兒工夫,飯菜已是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