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曼殊氣結(jié),“我還站在這里呢!”
“不然怎么樣?等你轉(zhuǎn)過身去才說你的壞話?”蘇穋振振有辭,“我不是那種小人。我君子坦蕩蕩?!?p> “別把粗魯當(dāng)坦蕩!”曼殊不客氣的打臉回去,“你就是沒禮貌不體諒人而已?!?p> “喂!”輪到蘇穋氣結(jié)。
“看來大家分開走,也有好處啊?!便戣┰谂赃呅涫粥?p> 蘇穋最后瞪了瞪曼殊,決定好男不跟女斗,轉(zhuǎn)身問銘瑭:“兄臺要不要與愚弟一起走?”他還是對銘瑭有好感,覺得把銘瑭招攬過來,不失為一個好臂助。
“不了。”銘瑭搖頭含笑道,“蒙準(zhǔn)將錯信,在下實在慚愧得很——”
“我既然自己寫了要信你,當(dāng)然相信自己當(dāng)時的判斷。”蘇穋不假思索道,“兄臺有什么好慚愧的?”
銘瑭點頭道:“是了,在下也相信當(dāng)時既寫了要信曼姑娘、幫她,一定有原因?!?p> 蘇穋瞄瞄曼殊,顯然認(rèn)為這臭丫頭沒什么可信可幫的,銘瑭這個濫好人,做出的判斷未必靠譜。
曼殊皮笑肉不笑:“準(zhǔn)將你又開什么腦洞?真恨不得叫你恢復(fù)記憶哪!”
“等你們有了事叫我?guī)兔Γ悄贸銮袑嵶C據(jù)來說服我,”蘇穋針鋒相對,“別以為隨便拿個小孩子玩藝就想指使我出手!”他訓(xùn)完了曼殊,又對銘瑭道:“兄臺別往心里去,我不是對你有意見,是信不過她。”
曼殊要回嘴,銘瑭及時擋在了當(dāng)中,使盡辦法,給他們拆解開了,送罷蘇穋,回身問曼殊:“曼姑娘何時休息好,我們再上路?”
曼殊有些訕訕的:“你不埋怨我?”
銘瑭奇道:“埋怨姑娘則甚?”
曼殊道:“以后估計還要這位蘇準(zhǔn)將幫忙的。我把他得罪了,總歸不好?!?p> 銘瑭溫和道:“物性天然。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強求未必擰得來,隨緣也好。”
曼殊跟著替自己辯解:“他那破脾氣!我真的討好他,他也未必領(lǐng)情的。”
銘瑭只是含笑。曼殊自己不好意思的咧咧嘴:“不說這些了。你準(zhǔn)備好了沒?我們可以出發(fā)?!?p> “姑娘現(xiàn)在進魚腹不會太勉強嗎?”銘瑭還記得曼殊剛見到三絕魚進食場面時受的驚嚇。
“遲早要進的吧?畢竟這個快嘛!而且又沒有真正的危險?!甭庑ζ饋恚霸僬f,你走在前面!”
有銘瑭走在前面,好像真的去哪里都不要緊。他引路的方向,一定是花枝春滿,天心月圓。在他身上曼殊就是能感受到這樣的安定。
這次,這條三絕魚的大小,正好只夠裝下兩個成人的。曼殊跟銘瑭在一起,沒有其他閑雜人等來拼車。
曼殊打出一團很小的火,對銘瑭道:“你看。”
火光中,她神情相當(dāng)?shù)膰?yán)肅,銘瑭也斂袂肅然道:“是。姑娘請說?”
曼殊翻過手掌,有風(fēng)流轉(zhuǎn)。
風(fēng)送到銘瑭面前,化為清潺的水流,又滲進泥土中。
魚腹里怎會有泥土?
這土與水、風(fēng)、火一樣,都是曼殊操縱靈質(zhì)而演練的。
她問銘瑭:“怎么樣?”
銘瑭手按在嘴唇上,目光中閃爍著說不清的意味:“姑娘在向我展示,姑娘是妖魔?”
曼殊道:“我們在那個神秘的地方,都學(xué)會了多種靈術(shù)。但是出去的時候,你們都選擇拋棄記憶,要回原來的修為。只有我保持了那里得到的東西,你信不信?”
銘瑭嘆了口氣:“曼姑娘?!?p> “哎?”
“在下在手掌上寫了那句話,要信你助你。”
“唔……”
“在下當(dāng)時一看就覺得奇怪,難道有什么要不信姑娘的理由嗎?就算不寫那句話,助人豈非也是快樂之本嗎?現(xiàn)在姑娘說了,在下才明白,要寫這句話提醒自己的道理。姑娘放心!在下豈是言而無信之人!”說得擲地有聲。
曼殊高興道:“就知道沒有看錯你!像蘇穋,我就不敢跟他說。他個死腦筋!不知怎么才說得信他。”
銘瑭恍然大悟:“原來姑娘是故意把蘇準(zhǔn)將氣走的。他在身邊,姑娘反而束手束腳。我們真查出什么重大事件來,再拿著確鑿證據(jù)找他幫忙就好。唔,還是這樣好!”語氣里對曼殊滿滿的佩服。
“……啊就是這樣。”曼殊也覺得自己果然老謀深算。
“那么,接下去怎么辦?”銘瑭對曼殊可謂是言聽計從。
“接下去么,”曼殊很希望自己能夠說出什么振聾發(fā)憒的宏論,可是也只有說一句廢話:“去古浪縣吧!”
古浪縣隸屬摩羅城下。
四靈州的建制,以州為最大。但州主對于下頭的所有地方并不享有完全徹底的管轄權(quán)。每個州更像是邦聯(lián)制。由無數(shù)的郡王、城王組成一個個小細(xì)胞。州主無非是統(tǒng)籌這些細(xì)胞運作的頭兒罷了。
州——郡——城——縣——村。四靈州的行政建制,大致如此。
一村的村長,是在村子的運作中,自然而然產(chǎn)生的,只要不太違反縣令的心意,縣令就認(rèn)可了。像從前張財主在知德村,因為財大氣粗、辦事又得體,是個事實上的村長,大家都認(rèn)可他,遠(yuǎn)遠(yuǎn)的縣令聽說后也不反對,他就是個事實上的村長了。
而縣令卻是由城王來決定的,比村長的任免鄭重得多。
古浪縣的縣令,照理說該由摩羅城王來決定,并接受摩羅城王的管轄。事實上卻不是這樣!
原來這古浪縣,有一條古老的河道,出產(chǎn)一種古老的河鼠。這河鼠長著鴨子一般的扁嘴,從這扁嘴上會分泌出的蠟,可以制成極好的護手霜,不但讓手部皮膚平滑柔軟,而且可以取得“巧手”的附加效果!真是大姑娘小媳婦、作坊伙計、乃至工匠們的理想護手霜哪!
悄悄的說一句,很多修靈者也會訂購這種“古浪河鼠”牌護手霜,以便更好的掌握一些靈術(shù)中精妙的動作,或者制造出更好的靈藥來。可是作為有身份的修靈者,涂抹女人和伙計們用的護手霜以便獲得加持功效,略為丟人。他們是悄悄的定購,派出代理商,裝作是給某個商鋪進貨,一大箱一大箱的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