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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殊

第五十八章 上堂舉證如親聞

靈殊 雞丁愛馬甲 2000 2015-12-29 10:03:54

    古浪縣令便向王浸報了那年輕人的名字,說他與雪兒一向交好。這倒也是實情。雪兒死后,年輕人不知道往哪里去了。看來確實非??梢?。

  王浸微微一笑,調(diào)侃他道:“原來手段也不怎樣?!?p>  古浪縣令不知這句是怎么來的,只有默不作答。王浸便宣證人上堂。那證人一露面,頓時似油鍋里滴進的水,把堂上震得開了鍋,衙役喝了好幾聲“肅靜”才彈壓下來。

  原來此人便是疑似殺人的年輕人。

  白南浦喜上眉梢,撫掌期許:今番古浪縣令真要吃癟了!

  王浸便問那年輕人:“近來父母鄉(xiāng)老遍尋你不得,你在哪里?”

  年輕人畏畏縮縮招承:“是縣令叫我出去避避?!?p>  白南浦斷喝道:“真是王青天!”

  王浸充耳不聞,又問:“縣令叫你出去避,你便出去了?”

  年輕人道:“縣令對我有恩,我要報恩的?!?p>  白南浦又高贊一聲:“不是青天,怎能洞燭其奸!”

  王浸且問年輕人:“雪兒姑娘不是你殺的?”

  年輕人道:“不是?!?p>  人聲糜沸。白南浦跌足:“今番水落石出了!”

  王浸從容問下去:“不是你殺,更是誰殺的?”

  年輕人搖頭:“我也不知道?!?p>  白南浦怒道:“他還在幫真兇庇護!”

  王浸道:“堂下公子似乎對此案頗為了解,來來來,便請上堂說說?!?p>  白南浦自覺露臉的時候到了,毫不遲疑,果然搖搖擺擺上得堂來,給王浸等審訊官挨個行了禮,便告發(fā)古浪縣令寵妾滅妻,妻子爭風(fēng)吃醋,他失手打死雪兒,遂毀尸滅罪證,又叫他人頂罪的行跡。

  王浸故作不解:“公子難道屈身縣令府中為下人?”

  白南浦一愣:“我沒有啊?!?p>  王浸道:“不是在府中,怎么轉(zhuǎn)述簾帷中事,歷歷如親聞?”

  白南浦又打個格愣:“我、我聽說啊?!?p>  王浸已經(jīng)懶得說了。書記官高聲重述證人的守則:“……第某條,只能說自己親歷親聞之事,不得轉(zhuǎn)述。轉(zhuǎn)述不得為準(zhǔn)?!?p>  一陣細碎的哄笑。白南浦臉漲紅。王浸揮他回去,又擲法箭于地,宣令道:“再有旁聽喧嘩的,拉下去立枷示眾!”

  一時庭風(fēng)整肅,王浸轉(zhuǎn)頭去問年輕人:“有人懷疑縣令寵妾滅妻,你與雪兒來往時,可曾見端倪?”

  年輕人果斷道:“不可能的!”

  王浸道:“哦?這卻為何?”

  年輕人尷尬道:“雪兒很敬佩他們家夫人,說難怪老爺心里只愛著夫人一個。要說吃醋,也該是雪兒吃夫人的醋。哪里有寵妾滅妻的事?!?p>  白南浦微反唇,礙著法箭,不敢說話。王浸卻已經(jīng)幫他問出來了:“既然專愛正室一個,如何又要納妾?”便叫著縣令的官號問,“這怎么說?”

  古浪縣令無奈道:“當(dāng)初也是我夫人幫我納的妾。”

  王浸便叫呈證物上來。

  是一方雪白絲帕,上頭清雅字體題詩道:嫩枝猶在曉煙中,莫任飄零作斷蓬。恰喜清香猶未聘,何當(dāng)稱向好簾櫳。

  這正是縣令夫人當(dāng)時代縣令寫給雪兒的聘詩。

  如此賢惠的一位夫人,又怎么會跟兇殘命案扯上關(guān)系呢?

  人不由都豎著耳朵聽結(jié)果。

  他們好像都相信王浸一定能當(dāng)堂給出結(jié)果似的。

  如果能由“那位夫人”親自上堂給出答案就更好了。兇殺和香艷,兩方面的刺激都滿足了。

  可是縣令夫人據(jù)說生了重病,不宜上堂。

  古浪縣令并且雙眉深鎖:“此事,我夫人全不知情!休叫我夫人上堂了。她這身體,叫她上堂與殺她無異了。”

  王浸挑了挑眉毛:“本官不曾殺她哪!看,尊夫人并沒有死。”

  伴著話音落,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事情發(fā)生了:一乘小轎抬上堂來。轎簾低垂,免了縣令夫人拋頭露面被人指指點點的難堪。

  縣令夫人身體是真不好,在轎子里,也是躺著的,不過真的沒有死。王浸問她:對于雪兒命案,她有什么看法?

  她回答道:“便是妾身殺的?!?p>  舉堂轟動。古浪縣令猛然間淚如雨下。一種沖動控制了他。他向王浸叩頭道:“是下官殺的!求上差治我罪就好了!一切與我夫人無關(guān)?!?p>  人聲更是炸開了鍋。王浸當(dāng)這推事官倒是見多了大場面,從容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可如何是好?呀!本官等的證物,這會兒恐怕來了?!?p>  這時候人們對于王浸已經(jīng)信得五體投地了,一聽這話,就引頸而待。

  恭謹?shù)墓疃松弦恢挥裣蛔觼?。匣子刻工秀麗,質(zhì)地極好。打開,里面有一對玉盒,是同一塊玉挖出來的,呈六角形,刻有梅花篆字,合為“把酒留君聽琴,那堪歲暮離心”兩句。

  寂瞳畢竟是送來了惘然。

  轎簾沉寂低垂,連古浪縣令都不再說話。

  王浸手扶在玉匣邊上,肅然道:“汝二人都去找了寂瞳,釀造惘然。如果說伉儷情深,那應(yīng)該是聯(lián)袂去的,怎么會先后去?之后不久,雪兒出事。你們真的沒有什么要說的了嗎?”

  若他們不招,他就要當(dāng)眾品鑒他們的惘然了。

  這是一件很害臊的事。害臊到什么程度呢?打個比方,從前有個國家的風(fēng)俗,流行給處女帶腳鏈,兩只腳的鏈子連在一起,新婚夜由夫婿弄斷。某天,這個國家快要被敵人攻陷了,敵將提出讓公主去陪他一夜。公主陪了一夜,倒也沒覺得什么,回來之后看到腳鏈斷了,頓時羞憤自盡。又比如說,某個地區(qū)流行裹小腳,尖尖翹翹穿在繡鞋里,藏在裙子下面。女人臉被人家看了都沒什么,要是掀起裙擺被捏了腳,那是也要羞憤自盡的。

  惘然心事,被人當(dāng)眾品鑒,其羞憤程度大概就相當(dāng)于小腳繡鞋、細鏈銀環(huán)。

  轎中夫人斬截道:“推事不用費心了!是妾身被妖魔所迷,失手殺了雪兒。”

  古浪縣令搶著道:“不不,是我被妖魔所迷。人是我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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