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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水河畔

6.謀生(二)

銀水河畔 金門之約 1402 2024-07-18 17:10:57

  銀水城的西壩是一片平緩的地帶,借著銀水河河水的沖刷,地方借勢打造了風(fēng)景帶。柏麗薈占據(jù)著西壩風(fēng)景帶最好的位置,由于和周圍的建筑拉開了距離,這棟小三層建筑在一字排開的高層中顯得氣定神閑。民國的時候,俄國人曾經(jīng)在銀水城殖民了一段時間,起初他們在這里只是傳教,后來在這里建設(shè)了一所學(xué)校,這棟小三層的建筑里面,白天是學(xué)俄文的孩子,晚上是學(xué)東正教的老頭老太。俄國人離開后,這棟建筑幾十年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次易主,后來在田玉堂的斡旋下,被林以德夫婦買下,建成了今天的柏麗薈。

  薛寶貴很喜歡柏麗薈的氛圍,東正教派的俄式建筑在霓州市都不多見,從外觀上看,薛寶貴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的是葉芝的詩,自己仿佛變成詩中的那個朝圣者,在壁爐旁打盹,旁邊還有愛慕者投來的眼光,這是屬于朝圣者的浪漫。走進(jìn)大堂之后,一種失望感立刻侵襲而來,建筑內(nèi)并沒有什么壁爐,更沒有什么地方可供朝圣,他以為的圣母垂眸的造像更是沒有,倒是有中式的茶盞和屏風(fēng),穿著中式茶道服裝的服務(wù)員走來走去,笑臉相迎,搞宣傳文化出身的寶貴不由得心痛起來。他心下對田玉堂其人有了點(diǎn)不悅的判斷:此人是個沒文化暴發(fā)戶。

  不過他很善于掩飾自己的不屑。再怎么說,田玉堂是銀水城最大的制管廠的老板。自己剛剛從銀海集團(tuán)霓州市的總部到銀水城分部擔(dān)任董事兼任人事部長,以后也需要這些地方人物的支持,才能盡快打開局面,這次田玉堂主動托人邀請,總還是要給予對方一些尊重的。

  在《春江花月夜》的古箏曲的節(jié)奏聲中,薛寶貴聽得一聲:“薛董事,歡迎歡迎?!辈恍枰姓叨嘟榻B,寶貴知道這就是田玉堂了。玉堂的穿戴和大廳的氛圍倒是很搭配,松弛的中式風(fēng)格,周到的笑容,看起來完全沒有剛才寶貴在大廳中感到的違和。

  例行的酒宴,賓主相聚暢飲。

  玉堂年長,在多年的經(jīng)商生涯中慣于應(yīng)付這種你來我往,燈紅酒綠,頻頻通過菜品向薛寶貴介紹銀水城風(fēng)土人情,競聊起不少共同話題。

  酒酣耳熱之際,薛寶貴道:按照田總說來,銀水和寶陽灘還真有點(diǎn)像,我家是寶陽的。

  玉堂道:薛董事是寶陽人?

  寶貴認(rèn)可。

  玉堂舉杯:是寶陽北灘還是南灘。

  寶貴道:我是南灘的,難道田總也是寶陽人。

  聽寶貴一問,玉堂便回話。原來田玉堂是寶陽北灘人,早年曾在南灘工作過,在南灘的萬坪公社干過文書,這正是薛寶貴出身之地啊。

  寶貴不曾想,在銀水城還能遇到家鄉(xiāng)人,有了共同的記憶、共同認(rèn)識的人,話題的圍欄又打開一層,伴著酒氣醇香,席間的氣氛更加濃烈。

  玉堂道:今天還有個好東西,薛董事必須要見見。和寶陽灘比一比,如何?

  寶貴訝異中,早有眼疾手快的人員出門傳話,等候在外的服務(wù)員將剛出鍋的藤菇送到眾人眼前。

  寶貴更是激動,離家20年,再少吃到這種東西,寶陽灘也產(chǎn)這種藤菇,但是要在大旱的天氣才有,這東西出水隔夜就萎,離開家的20多年里,再難吃到這種味道。今天初到異鄉(xiāng),卻遇家鄉(xiāng)人,嘗家鄉(xiāng)味,何嘗不是一種幸事。

  寶貴幾乎要留下眼淚---文人的眼淚,風(fēng)雅的眼淚。

  一杯酒、一道菜、一桌人,此刻好像從五湖四海共同走到了一起,寶貴摟住田玉堂的肩膀,響亮地碰下杯子,含糊的說道:20年前,金榜題名離家遠(yuǎn),20年后他鄉(xiāng)故知玉堂哥。

  文化人就得不一樣--這是寶貴的信條。滿桌喝彩。

  田玉堂不覺得,文化不文化的在他田玉堂眼里都一回事。陪著薛寶貴來的人給他遞了個眼色,玉堂假裝不見。

  聽著包間內(nèi)的暢快,林以德下樓叫過自己的老婆田玉娥:“叫你哥跟這個薛董事,提提咱小琳的事?!?p>  田玉娥道:“放心吧,有我哥,沒事?!庇侄诘馈澳悴辉S去提,我哥說了,放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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