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證據(jù),看誰打臉
咚!
張翠花一拳正好落在時菀手上。
時菀白皙嬌嫩的手瞬間紅了一大片,還微微泛著紫,疼得她直吸冷氣。
疼痛讓腦袋更清醒。
她忍痛扒開沈五郎纏在身上的手,輕聲安撫他一句“不要怕”。
隨即緩緩起身,凝目注視張翠花,面有慍色,似乎正強忍著心中的怒氣。
“我有證據(jù)能證明這件事張大虎圖謀不軌!”
清麗的女聲劃破了嘈雜的聲音,如一道清流般注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凝眸看去,只見時菀站在原地,明明怕的直掉眼淚,卻仍倔強地直視著面前人的眼睛,不肯有一絲一毫地退縮。
“哎呦,真是活見鬼了,這年頭婊子還這么理直氣壯了?”
張翠花抱緊雙臂,譏諷的目光將時菀從頭掃到腳,冷笑著攤開肥膩的大掌:
“好哇,你不說你有證據(jù)嗎?你找,你找哇,我看你能找出來啥!”
“我告訴你,鄉(xiāng)親們都看著呢,如果你找不出來,就是在冤枉我們家大虎,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張翠花的語氣越說越難聽。
她認定時菀找不到證據(jù),如今這番話不過是為了嚇唬人。
就算是找到了,她大不了就把這賤貨搶過來給兒子做填房,生下幾個金孫后再把這婊子買到縣里的窯子換點銀兩。
時菀咬緊牙關(guān),不肯讓自己的脆弱暴露出來。
她努力平復著自己急促跳動的心臟,不想讓自己的慌亂暴露在張翠花面前,她努力揚起唇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鎮(zhèn)定。
“我當然可以找出來。“
時菀的聲音清亮而堅定。
“那好啊,你找啊,你倒是快點找啊。”張翠花一臉的嘲弄,仿佛在嘲笑時菀的天真和幼稚,“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風浪來!“
時菀摸了兩把淚,平時潔癖到一點灰塵都不能沾的她,此時也不顧臟,四肢著地,趴地上在床邊就往縫里瞅。
床底下滿是厚厚的灰塵,大概有硬幣那么厚,布滿了蜘蛛網(wǎng),還有老鼠的爪印,甚至還有幾本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古籍,也胡亂地堆在那里。
時菀皺著眉頭,伸手在床底下摸索。
她想要尋找證據(jù),卻始終沒能找到。
“呵呵,怎么樣??找不到吧?”張翠花得意洋洋的笑,“你還說有證據(jù),證據(jù)在哪呢?是被耗子叼走了還是被土地爺沒收了?“
時菀深吸口氣,緩解內(nèi)心的緊張情緒。
不對,一定就在這兒!
她分明記得的!
忽的,一陣風從窗子外刮來。
借著這股風,時菀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熏得她幾乎吐出來。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張大虎身上獨有的腥臭味!
時菀趕緊伸手朝那片氣味的來源地劃拉。
炕沿下拉起一塊臟兮兮的布巾出現(xiàn)在眼前。
既然證據(jù)已經(jīng)找到,那她絕對不會讓張翠花這個毒婦全身而退!
時菀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而狠狠看向正揚揚得意的張翠花。
抹布在手,也就有了談判的底氣。
時菀緩緩起身,一手捏著抹布一手捏著鼻子向前走。
她沒直接給張翠花看,而是轉(zhuǎn)一圈給村民們看,高聲問:
“這塊布巾你們都眼熟吧?是不是張大虎隨身帶著的那塊?他就是用這塊布巾把我弄暈的!”
眾人當然認識,不僅認識,對這氣味還熟悉得很。
這就是張大虎身上的狐臭味!
“嘔——”
終于有人受不了這氣味,被熏到干嘔。
見村民一個個不再言語,就連原本底氣十足的張大虎也成了霜打的蔫茄子,時菀心里更加有底。
她轉(zhuǎn)過身,大步上前,直接將那塊抹布懟在張翠花臉上。
“姓張的,你好好瞧瞧,這是什么?”
張翠花本來還在得意,看到這塊抹布瞬間滅了一半的火氣。
她兒子在縣里干的是屠夫,宰殺牲口時難免會弄一手血腥味。
為了干凈,她特地將一塊布巾別在張大虎腰間讓他經(jīng)常帶著擦手。
這一帶就是四五年。
眼前這塊破布,可不就是被她擦了又洗,洗了又擦的那塊布巾?
而且這氣味確實……
張翠花被這股味道熏得幾乎干嘔,卻又硬撐著開口:“一塊抹布怎么了?又不能證明這事兒就是我兒子強的你,得意個什么?”
張大虎也漲紅了臉吼道:“就是,這塊布巾也只能證明我在房間里,這大家都看到了,有什么好證明的?分明就是你這小賤人想栽贓陷害我!”
時菀早就料到兩人會嘴硬。
抹布自然是沒什么,可若是這抹布上有蒙汗藥呢?
“不許你說我小媳婦!”
沒等她開口,一旁的沈五郎赤紅了眼,手臂上青筋暴起,三步并作兩步,攥緊拳頭就要朝張大虎臉上砸。
周圍人怕鬧出人命趕緊攔著。
張大虎卻直接被沈五郎這副瘋魔的樣子嚇得尿濕了褲子。
什么情況?
這小子怎么還搗亂呢?
眼見著眾人攔他不住,時菀趕緊大吼一聲,“住手,還沒讓你打呢!聽我說完!”
“哦?!鄙蛭謇伤查g泄氣,放下拳頭,乖乖在一旁站著。
接下來,依舊是時菀的主場——
她大步走上前去,朝大家說道,“我知道,光著一塊布巾說明不了什么,可若這布巾上有蒙汗藥呢?”
張翠花破口大罵:“你放屁!這村里哪有賣蒙汗藥的地兒?”
緊接著,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著大腿,朝村民們?nèi)鰸娍藓埃?p> “你個臭婊子,明明是我兒子被她勾引,還把臟水往我們家身上扣,可真不要臉!”
“我兒子長得又俊俏又有本事,怎么可能會看上她一個從山里撿來的野丫頭?“
“鄉(xiāng)親們啊,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哇!可不能被這臭婊子騙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
時菀從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人!
眼見著張翠花坐在地上干打雷不下雨,氣得又想掉眼淚,忍不住回嘴罵道:“你才是臭……”
話語聲戛然而止。
就算漲紅了臉,時菀也不好意思把后兩個字說出口。
算了,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
穩(wěn)了穩(wěn)心態(tài),時菀忍住淚,板起臉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是,村里面是沒有賣蒙汗藥的地方,可若是縣里呢?難不成偌大個縣連個藥房都沒有?你兒子在縣里做屠戶,你敢保證他在縣里買不到蒙汗藥?”
“我……”張翠花還想說什么。
“你住口!”時菀搶在她前面堵住她的嘴,“我知道你想要我就當著鄉(xiāng)親們的面迷暈個人,證明這上面有蒙汗藥。”
“我也知道,這蒙汗藥分量不多,基本上迷暈我后也剩不下多少劑量,但迷暈一條大黃狗足夠了吧?”
“有能耐你就讓鄉(xiāng)親們牽條大黃狗過來,看它能不能被迷暈!”
“這……”沒等張翠花開口,已經(jīng)有麻利人將村里最兇猛的大狗牽來。
看著邊咆哮邊唾液橫飛的惡犬,時菀把布巾丟給沈五郎,“你來,我害怕?!?p> 沈五郎呆頭呆腦地應(yīng)了聲,照她的話去做。
剛捂上三秒,惡犬立即白眼一翻,四腳朝天倒地不起。
所有人皆是一愣。
要知道,這條可是村里最兇猛的惡犬,平日里不知道咬死了多少活物。
如今竟暈倒在一塊抹布前。
說這抹布上沒點什么,他們是不信的。
“沒想到你們老張家這么臭不要臉,居然把臟水潑給一個小姑娘,虧鄉(xiāng)親們之前還那么相信你,合著都是被當做傻子耍了!”
氣呼呼的聲音傳來,矛頭一下子集中在張翠花、張大虎身上。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就差用唾沫性子把兩人淹死。
張翠花被罵得不行,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就開始撒潑,擺明了她就是不道歉,看眾人能把她咋的?
更何況他兒子那么優(yōu)秀,就算是睡了,這小婊子也不虧!
一切都是這個小婊子自找的!她活該!
聽著這些話,時菀氣的太陽穴突直跳,紅紅的眼圈像被捅了淚腺,咬牙哭得說不出一句話。
她哭,沈五郎趕緊抱著她哄,邊哄邊對村民們大喊道:“你們把五郎的小媳婦弄哭了,五郎討厭你們!”
村民們一時語塞。
他們本來也是好心,誰知道幫了個白眼狼,又被一個傻子給吼了。
眾人心里憋著一口氣,將矛頭又轉(zhuǎn)向張家母子。
將張大虎拳腳相加地攆出門外后,眾人又拽著在地上撒潑的張翠花的頭發(fā)將她拖走。
甚至當著時菀的面,還給了她好幾個大嘴巴子,打的她臉腫如豬,頭發(fā)散亂,活脫脫一個村頭女瘋子的模樣。
張翠花一路又哭又罵,一直到被趕出老遠,時菀才聽不到她的大嗓門。
“沈家媳婦,這次是我們對不住你,日后你有啥困難就跟我們說,我們肯定會幫襯你們的。”當時有人這么安慰時菀。
時菀也只是抹眼淚,哽咽得說不出話,點點頭算是應(yīng)過了。
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
腦子里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放松。
時菀抽了抽鼻子,看著身邊和沈懷瑾長得一模一樣的沈五郎,一個沒繃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