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續(xù)弦
而且,他剛才看那個男人,怎么那么像他們鎮(zhèn)上那個姓蘇的?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將這個消息送到侯府去。
是夜。
永安侯府。
沈知凝再次拎著藥箱翻墻去了隔壁荒園。
卿九州看似認真的拿著本書在看,實則好半晌都沒有翻動一頁。
沈知凝一進來,就抓過他的手腕把起了脈。
“毒解得差不多了,再來給你施幾次針,泡幾次藥浴就差不多了?!?p> 說著,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趕緊脫了躺床上去。
卿九州看著她:“本公子白天才幫了你,你就不說點什么?”
沈知凝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之前有人朝著那女奸細扔了塊石子,府中侍衛(wèi)才有機會將人逮住。
“原來那石子是你扔的啊,多謝?!?p> 這話里實在沒幾分誠意,卿九州抽了抽嘴角。
“沈大小姐未免太敷衍了點?!?p> 他可不僅僅是幫她扔了顆石子那么簡單,若非他授意,今日那些官員怎么會這般快的離席?
沈知凝雙手叉腰,理直氣壯:“我是你主子未來的妻,我欠的就是你主子欠的,你要感謝找太子去,我現(xiàn)在是你的大夫,你趕緊給我躺上去,少廢話?!?p> 卿九州被她這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給氣笑了。
“你的人情讓我找太子討要,你倒是真不客氣?!?p> 沈知凝:“我明年就要嫁入東宮了,我客氣什么?”
圣旨賜的婚,她若是不作死,是絕不會有變的。
所以,自己未婚夫的下屬,她有必要客氣嗎?
卿九州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就想逗弄她一下。
問:“你都已經(jīng)是太子未婚妻了,怎還如此大膽的看別的男子?”
沈知凝翻了個白眼:“大夫眼里無男女,你現(xiàn)在在本姑娘眼里,跟一塊死豬肉也沒什么區(qū)別?!?p> 卿九州:“……”
這個死丫頭!
“為了你跟太子的婚約,我覺得沈小姐以后還是有點男女大防意識的好,畢竟,我想太子也不希望你背著他看光別的男人的身體?!?p> 沈知凝覺得這人管得還真是寬,要不是看在他救了她一回的份上,她才懶得看他這個外男的身體。
“你到底還治不治?”
她一副不治就準備走人的架勢,令卿九州立馬閉上了嘴,乖乖躺到了床上。
盡管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但面對她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他還是忍不住放緩了呼吸。
他小時候也是見過她的,可從來不曾像現(xiàn)在這般,覺得她像是一塊巨大的磁石,直將他吸得挪不開眼。
半個時辰后。
沈知凝走到桌邊去寫方子。
“好了,口服的和藥浴的我都給你寫這了,你趕緊找人熬藥去吧,本姑娘要回去睡了?!?p> 白天忙活了一天,晚上還得來還那該死的救命之恩。
真是累死了。
然而,她才剛要跨出門檻,身后猛然傳來男人清冽的嗓音。
“你就不想知道今日陳國公夫人發(fā)病與你父親有沒有關(guān)系嗎?”
沈知凝腳步一頓,隨即繼續(xù)往外走。
“不論與他有沒有關(guān)系,我都當與他有關(guān)系?!?p> 因為,明明說好的是讓蘇玥兒管中饋,可他卻突然點名讓她負責此次宴會的廚房食材。
偏偏又那么巧的,廚房里還進了那么大一只耗子。
要說這里面沒他這個一家之主的手筆,她還真是不信。
不過無妨,她會用現(xiàn)實告訴他,既便是爺爺別無選擇把爵位給了他,也并不代表這個爵位他就能做到老。
沈知凝剛回到自己院中,準備脫衣躺下。
墻外突然傳來一陣布谷鳥的叫聲,她忽地一下又起了身。
寶珠提著燈進來:“小姐,是您前些天讓奴婢送信的那人來了么?”
沈知凝點頭,披衣往外走:“你在我屋里守著,我出去一下?!?p> 再一次熟悉翻墻,她人便已來到了府外。
一個穿著臟兮兮的小乞丐過來,將一只臘丸塞進了她手里。
“貴人,我可是跑斷了腿才從城外跑過來的?!?p> 沈知凝從懷里掏出二兩碎銀子,遞給小乞丐,小乞丐接了銀子道了聲謝后,便跑了。
她拿著臘丸迅速翻墻回了自己院子,從臘丸里取出一張字條。
寶珠貼心的將燈往她那邊移了移,發(fā)現(xiàn)字條上什么都沒有。
“小姐,這人怎么送了張白紙來?”
沈知凝沉吟片刻,猜測對方可能是生怕有人截了這張字條,故而用特殊藥水寫的。
于是,便將字條放在火上烤了一下。
倏然,一排小字印入眼簾。
只一眼,主仆二人便瞪大了眼睛。
“小姐,這楚……”
話剛起了個頭,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兩只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
然后壓低了嗓音問:“咱們侯爺這算不算是綠王八?”
可不就是綠王八么?
自己給人家養(yǎng)女人,養(yǎng)孩子,最后人家還合起伙來想要算計他。
沈知凝雖然也震驚蘇玥兒的父親居然還活著,可對于這一家子的算計,她卻一點也不吃驚。
畢竟,前世這母女二人就是利用沈驚轍那個精蟲上腦的傻缺直接滅了整個侯府。
由于字條上的內(nèi)容太過離譜,沈知凝看完后直接就燒了。
寶珠問:“小姐,咱們干嘛不直接將事情統(tǒng)到侯爺面前呢?”
她家侯爺雖說在感情上糊涂了點,但總歸是個男人。
是男人就忍不了被叛。
等把這對心機母女趕出去后,侯府依然還是從來那個侯府。
沈知凝卻笑了,笑得極其諷刺。
“這是人家特地為我那個好父親精心編制的一場騙局,咱們一無人證二無物證,紅口白牙的,回頭人家還要反咬你一口,你覺得,我父親會信誰?”
而且,他父女之間,早就回不到最初了。
因為,今日之事,讓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父親眼中的忌憚。
對,就是忌憚。
哪怕她只是一個未滿十七歲的姑娘,他也依然忌憚她對這個侯府的掌控力。
他離京十年,這個侯府,早就不再是他的侯府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壓下去,甚至不惜拿陳國公夫人來做局。
就算是沒有蘇玥兒母女,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疼愛她的父親了。
“可是……”寶珠總覺得遺憾,明明就是親父女,為何非要鬧到這步田地?
沈知凝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些事情,一旦發(fā)生了,就永遠不可能當做沒發(fā)生過?!?p> “他既動了娶續(xù)弦的心思,那便要讓他知道后果?!?p> 當初他是為了什么求娶的顧氏,大家心知肚明。
如今功成名就,就想毀約續(xù)娶,做什么美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