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與會嘉賓
宋知黎看著近乎茫然無措的桑理,面上的嘲諷快要溢出來。
“說桑先生把我看成解悶的玩意兒原來都是我高看了我自己,您手底下那么多娛樂產(chǎn)業(yè),想必是把我當成其中一員了?”
隨著紅唇輕啟,她娓娓道出問句,流轉(zhuǎn)的眸光柔軟又殘忍,仔細望進去,只能看見彌漫開來的冷酷。
這話幾近誅心,是拿著刀子往桑理心里柔軟的地方扎,他搖著頭,還未開口便又被宋知黎堵了回去。
“桑先生既然已經(jīng)做出了哄騙我這件事,現(xiàn)在又何必擺出這副作態(tài),自己不覺得可笑么?”
桑理內(nèi)心一陣陣澀然,“黎黎你能不能相信我一回?”
“這次真的是我疏忽了,我也為我下意識不尊重你的想法感到抱歉,我是真心的...”
桑理近乎祈求道:“你能不能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了?!?p> 這話不可謂不卑微,但桑理這個名字又何曾跟卑微一詞扯上過關(guān)系,宋知黎幾乎要被眼前的人弄迷糊。
原來真的能有人擁有兩幅全然不同的面容,前后反差大到會令目睹的人懷疑起自己。
他的神情表現(xiàn)那么真實,完全不像是演出來的,可他過往的表現(xiàn)又實在不敢讓宋知黎相信,他所謂的真心。
宋知黎閉上眼睛,像是倦了,“無所謂了,反正我不會去這個宴會,做這些無謂的爭執(zhí)也沒必要?!?p> 她轉(zhuǎn)身就要上樓,身后卻傳來桑理深深的嘆氣聲。
“很抱歉黎黎,你恐怕還是得去?!鄙@頀暝溃骸耙驗檫@次宴會并不是和《環(huán)行試煉》的節(jié)目完全沒有聯(lián)系?!?p> “江導演也會出席這次宴會,并且在你昨天應(yīng)允之后,我已經(jīng)把你會拜訪她這件事告知了她...”
桑理面上的神情幾乎可以用謹慎來形容。
“相信不久之后,江導演就會在宴會上等待你的到訪?!?p> 他緩緩說完,仿佛這樣做能讓宋知黎更好接受。
但顯然宋知黎沒能理解到他的意思,她皺著眉頭不可置信道:“桑理你這是在威脅我么?”
“當然不是!”桑理試圖讓他看上去誠懇而真誠,并使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說服力。
可這就和狼來了的故事一樣,一個總是不正經(jīng)的人突然正經(jīng)起來,是很難令人信服的,人們都傾向于相信自己的習慣。
因為那是自己經(jīng)過長時間的判斷積累出來的。
狼來了,狼沒來;狼來了,狼又沒來;當?shù)谌魏⒆舆@樣叫喊時,人們下意識會覺得這次仍舊是虛假的消息。
即使人們輕信經(jīng)驗付出的代價是慘痛的,但現(xiàn)實生活中仍舊在不斷上演狼來了的故事。
因為這是人的本性。
看著宋知黎滿眼的不信任,桑理認真道:“我知道黎黎你現(xiàn)在很生氣,但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無論我想讓你去這個宴會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你自己不那樣認為,這個宴會就和尋常宴會沒有任何分別?!?p> “人是具有主觀能動性的,黎黎你只需要堅持你自己的想法,別人怎么看你根本無所謂?!?p> 桑理緩緩道:“而且這個宴會不是像你想象中那么虎狼環(huán)伺?!闭f著他面上浮起無奈,“你別把我想的那么變態(tài)?!?p> “這就是一場很普通的宴會,我相信與會人員也都不會用那種審視的目光看你的?!?p> 宋知黎靜靜看著桑理,眼神復雜,“鑒于你哄騙我的事就發(fā)生在剛剛,我現(xiàn)在很難相信你?!?p> 桑理苦笑一聲,無奈道:“這不怪你,都是我自己過去做下的孽,但黎黎你好好想想...”
“這個宴會江導演都會出席,它就不可能是你想象中那種凝視女性的不正經(jīng)場合?!?p> 桑理幾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宋知黎,“江導演的為人你已經(jīng)了解過了,剛正不阿,正義且富有同情心?!?p> “《環(huán)行試煉》的節(jié)目收益,她從其中拿出了相當大一部分捐給婦女兒童基金會?!?p> “她是女性,能體會和黎黎你相同的困境,并且一直在為讓其他女性過得更好而努力,像她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接下你想象中那種晚會的邀約?!?p> 宋知黎臉上冷硬的神色漸漸松動,除非是在極端情況之下,否則她很少會讓情緒影響理智的判斷。
桑理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她沒辦法忽略這點。
當然,她并不是因為他的三兩句話改變想法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江導演。
對于這樣一位傳聞中鐵面無私的導演,宋知黎很榮幸有機會能在上節(jié)目之前認識。
畢竟通過宴會相識,還能稱得上是朋友關(guān)系,可如果是通過節(jié)目錄制這條途徑,藝人和導演,那大概率只能處成工作關(guān)系。
況且桑理已經(jīng)用她的名義和江導演做了約定,無論她是因為什么樣的原因沒去參加宴會,最后損失的都只會是她自己的信譽。
別人,包括江導演對她的評價都免不了說她是個失信之人。
信譽對一個在圈子里的藝人來說,是很重要的。
宋知黎不想因為桑理的原因使其受到損害,所以她要去。
“桑先生不用解釋了,我可以去,但希望你能明確一點,我不是因為你的話動搖了想法?!?p> “只是出于對我自身利害的評估,畢竟你在我心里還沒那么大影響力。”
聽到這話的桑理內(nèi)心酸澀無比,但他能怎么辦呢,只能苦笑稱“是”。
他的呼吸都艱難起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p> 眼見著兩人間的氣氛終于松動了少許,桑理忽然意識到一個更殘酷更絕望的事實。
他高興得太早了。
他還沒告訴黎黎,這場宴會的其他與會成員。
特別是最重量級的,那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