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只為下一次的相遇
一段段翠笛聲悠揚夢都，雷聲猶如鼓聲般配奏。眼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模糊，時間像是定住了般。
腦海中不斷響起茉艾的聲音：“小阿子，醒醒……醒醒！”
幻想中。她猛然睜眼，緩緩轉(zhuǎn)身…而那句“小阿子”，讓她看清了茉艾：“師姐！”
她抱住了茉艾，眼淚止不住掉落：“師姐……我好想你…………我這是要來陪你的嗎？”
茉艾撫著她的頭：“醒來吧……你要活著…為了下一次的相遇?！?p> 她猛然睜眼，而脖頸是窒息的痛。佩劍得到了呼應(yīng)，一劍斬斷了嫵殷的手。
“咳咳咳……咳咳！”她快速握住劍，趁嫵殷出神，一劍抹了她的喉。
血液與水洼融合，而倒地的嫵殷還未緩過神來：什…么……？！
莫橙子撐著劍，跪倒在地，不斷大口呼吸著像是被掐斷氣了般。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讓她漸漸清晰，重獲新生般貪婪地呼吸著。
「為什么…我會夢到師姐……下一次相遇？」
摸了摸頭上的鳶尾花簪，卻落了個空：“我的簪子？！”
她不斷摸索著地面尋找鳶尾簪：「這是玄玉送我的……怎么會弄丟呢！」
無意摸到一雙雍容華貴的鞋，下意識抬了頭。而游裴香正拿著簪子，面無表情看著她：“你在找這個嗎？”
風(fēng)刮動了他腰間的鈴鐺，叮鈴作響，鈴鐺聲與雨聲混為一體。游裴香繞到她身后，替她簪上鳶尾簪，像是很久以前就這樣做過般撥動了簪上的吊墜。
他走到莫橙子面前，看著她呆愣的樣子緩緩俯下身：“你覺得…你能逃去哪里。仙族嗎？仙族人只會覺得……你是背叛了他們?！?p> 糊在臉上的頭發(fā)被人撥到耳后：“你只能呆在我身邊……”?；靵y的頭發(fā)被理順。而莫橙子像是見到什么恐怖的東西般呆愣。
游裴香將她扶起，又緩緩將她手中的佩劍拿過：“血都濺到身上了”。
而佩劍是不斷的抖動抗拒。他一手收回了佩劍。莫橙子渾身是止不住的顫抖，二人間安靜到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為什么我動不了了？我什么時候…這么害怕他了？！不對…………是定身法術(shù)——是在觸碰到他鞋的時候」
她既像是害怕，又像是很冷一樣越來越顫抖。游裴香抱住了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別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不是嗎？”
魔念像是很配合般此時忽然發(fā)作，再也支撐不住身體：“惡…心……！”莫橙子無力倒在他懷中。
“睡吧，睡吧……睡醒了，你就不會再想離開了。”
看著嫵殷的尸體，他閉上了眼，手中的魔氣匯集飛向嫵殷。死亡片刻的嫵殷竟活了過來，并且親手將地上的手臂拾起接上：“尊主”。
明暗的燈光忽爍迷離，久違的溫暖足足讓莫橙子毫無防備的熟睡。此刻她如乖巧的小鹿般柔弱，嘴角甜甜的微笑不禁想讓人觸碰。
床邊，游裴香端詳著那鳶尾簪，撥動著紫色水晶吊墜。將它放在床頭后，就這么靜靜看著她：「時間就停在這一刻該多好……」
“我怎舍得讓你做替身呢…”。一縷發(fā)絲攬在手中。
萬千張皮囊中，他挑中了這個不幸又有幸的女孩。她的面容與身姿就像是為吾冥而生的。
「你怎么舍得…一次又一次傷我的心呢…………看著你與別的男人歡好，我心生嫉妒」
他并不指望莫橙子能否愛上自己：我只要你的心……哪怕你是恨毒了我…至少在你心里…………有著一絲我的存在感。
千萬年來，自從吾冥走后他就再也沒有過心碎的感受，更沒有因為一個女人而流淚。
眼眶中的淚掉落成線，不自覺握緊了那縷在手中的發(fā)絲。
夢境中，莫橙子正做著一個久久的夢。她孤身一人在迷霧中打轉(zhuǎn)。遠(yuǎn)處不斷傳來悠悠抽泣聲：是誰在哭泣…？
撥開迷霧后，看清了周圍的一切。無數(shù)條巷子中依舊傳來悠悠哭泣聲，她走在巷子圍成的迷宮中：“是誰…？誰在哭？”
穿過一條一條巷子后，她看見幾個魔人圍著一個魔人毆打。
“你們干什么呢？！”
那幾個魔人嚇得慌忙而逃。只見一個魔人蹲在角落不斷哭泣著。
他頭頂有一對魔人特征的角。似是一旁還有血跡。雖然自己不想管，但看他一直在哭還是走上前詢問：“你怎么了？”
魔人抬眸，下意識遮擋著充滿血跡的丑疤。他手中還拿著把帶血的刀。
莫橙子被他的容貌嚇到后退了幾步。小魔人看她有些害怕，自己縮了縮身子：“對…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
莫橙子皺緊了眉頭，緩緩走向他。一雙溫柔的手遞在眼前，游裴香看向她：她的眼睛…好漂亮。
他謹(jǐn)慎地遞上自己的手，莫橙子將他拉起。手中的刀被這個“漂亮眼睛”拿走。她指著帶血的刀：“這個，我先替你保管了。不過……你怎么一個人在這？你叫什么家住哪里？他們?yōu)槭裁雌圬?fù)你？”
小魔人見她沒有惡意，小心翼翼開了口：“你問題好多………………我……我沒有名字…………也沒有家……他們都叫我阿那。”
阿那？“阿那是什么？”
小魔人看了看她的樣子，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像是仙族人：“阿那就是丑陋的…骯臟的……下作的意思”。
莫橙子有些同情他，擦了擦小魔人臉上的血跡。但小魔人卻推開了她的手：“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更不想看到別人對我同情！”
小魔人奪過她手中的刀向自己刺去。莫橙子一把抓住了刀，血液順著刀滴到了他的鼻尖。
小魔人十分震驚，但卻又不想被人可憐。他不顧莫橙子還握住刀身就將刀抽離丟棄。
隨著一聲低沉的沉悶聲：“不是同情……更不是可憐…………而是——”。
一時間突然語塞：我該說點什么才能阻止他尋短見。
小魔人質(zhì)問到：“而是什么？”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而是……而是喜歡！”
小魔人肉眼可見的臉紅：“你……你喜歡我？”
“不是！是…是喜歡你的角！對！我喜歡你這對角，你想啊…你要是死了這對角也就死了?！?p> 小魔人指到自己的角：“你喜歡我的角…？那我就割下來送給你！”
見他立即動起了手，莫橙子趕忙去攔：“不行！我喜歡…我喜歡你這對角在你身上，這樣才好看嘛！”
小魔人行有所思的想了想：“那好吧……不過，你叫什么？”
“我叫莫橙子，柑橘的橙子，娘子的子?！?p> 莫橙子捂了捂嘴：我怎么會這樣講……
手上的血跡染暈了雙唇。小魔人擦了擦自己的手，撕下一塊布料：“手伸過來，我給你包扎一下。”
莫橙子將手遞給了他，小魔人非常熟練的將傷口包扎好：「他應(yīng)該……經(jīng)常受傷吧」
此刻如迷宮般的巷子也變成了魔族兵閥場。莫莫橙子陌生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此時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將二人逼至墻角。
周圍巡邏的魔兵漸漸走遠(yuǎn)，她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剛才的小魔人不見？
“奇怪…小魔人人呢？”
她低著頭尋找著小魔人，卻轉(zhuǎn)身撞到一堵人墻。方才還是七八歲模樣的小魔人轉(zhuǎn)眼卻變成了成人，稚嫩的嗓音也變得成熟許多：“姐姐…是在找我嗎？”
二人貼得十分緊，莫橙子后退一步卻被他攬上腰逼得自己與他貼著：“太…近了！”
他的角無意刺到了莫橙子的額頭，這才退了開來。
“你剛才…不是？”莫橙子揉著額頭，看著這個臉上帶著血淋淋疤的“小魔人”。
他將刀丟至一旁，牽起莫橙子的手：“一切…都是騙姐姐的手段罷了”。
“那…阿那真的是你的名字嗎？”
小魔人舔舐掉她指尖上的血跡，莫橙子抽了抽自己的手，卻被小魔人緊緊抓著不放：“那莫橙子……真的是你的名字嗎？”
“當(dāng)然！誰會拿名字開玩笑。”她收回了自己的手。
小魔人一臉壞笑，將嘴角的血跡擦拭掉：“…我會”。
「！我居然被一個小孩撩了？！」
“咳咳！我最討厭有人騙我了?！?p> 小魔人睜大了眼，又垂下了眼睫：“對不起……其實…我叫，游…裴……”。
還未聽到他的名字，夢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猛然起身。使勁搖晃幾下腦袋：我這是……怎么了？
然而她的手卻觸碰到一團(tuán)“肉乎乎”的東西。連忙抽回了手，她看向一旁躺著的人——魔尊？！
見他已經(jīng)熟睡，隨手化出一把匕首：「現(xiàn)在……我就要了你的命！」
手中握著的匕首落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而身下的人猛然睜眼：“你覺得…我會這么輕易就睡著嗎？”
匕首被那股力量擊飛，而他扼制住了莫橙子的雙手：“方才……我本想走…卻被某人拉住了手，她一直喊著不要走…什么別丟下我…………一度將我壓在身下，現(xiàn)在你卻要殺了我……你會不會太不負(fù)責(zé)任了些？”
莫橙子反復(fù)掙著，突然一個后仰，失重感襲來。連同拉著他的手二人跌下了床。
“嘶！”方才丟出的匕首，將自己的手臂劃傷瞬間見了紅。
「等等……我的眼睛，我怎么看得到了？」
見她捂著雙眼，在空中比劃著。游裴香一把抓過她被劃傷的手，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我才不會撕我的衣服。
他一把撕毀自己的裙擺，莫橙子掙了掙：“別動！”
他熟練的將其包扎好傷口，而這一幕莫橙子似乎在哪兒見過。無意脫口而出：“阿那？”
游裴香十分震驚，反手就掐住了她脖子：“你怎知…？！”
“我…我夢里……的人！就！叫這個名字，你…就非得，掐我嗎？！”見她痛苦掙扎著，游裴香松了手。
見她脖子已經(jīng)被自己掐出好幾道裂痕了。下意識想去觸碰理智讓他收回了手。
莫橙子裝作很痛的樣子，趁他不注意將匕首撿起，無意劃傷了他的手。而游裴香見她還要殺自己反手打掉匕首，將其壓制在身下：“我越來越小看你了……虧我治好了你的眼睛！”
「什么…我的眼睛是他治好的？」
“那我就還給你！”見她又要自剜雙眼，將其徹底扼制?。骸叭绻銏?zhí)意這樣……我也不攔你…………不過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不論你剜眼也好，還是自殺…我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