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祭司
彼此之間安靜到能聽見柴火燃燒聲。看了眼周圍又垂下頭,只見她還停滯著給自己蓋外套的動作。游裴香靜靜看著眼前平安無事的女孩。
只見她眨了眨眼,從驚恐變?yōu)榱瞬恢耄骸芭履憷洹o你蓋上外套……”。她并沒有開口,忽然想起她嘴上還有禁言術(shù):“我?guī)湍憬忾_法術(shù)。”
莫橙子頓時笑臉盈盈:“快快快!快給我解開!”
一雙手捂上了她的嘴。莫橙子還很疑惑他要做什么,只見他吻上自己的手背。
莫橙子微睜著眼,二人僅隔一厘米看著對方的眼眸:他,他這是…………?
下意識到有些不適,莫橙子后仰些許。然而游裴香卻捧住了她的后頸,一吻涌上。
他用著心讀術(shù)與她對話:“別亂動……我在給你解法術(shù)”。
似吻非吻的吻,灼燒的觸感。頃刻間,他才緩緩抽離:“法術(shù)…解開了”。
莫橙子掰弄著手指,低著頭:“哦…哦……”。
其實法術(shù)在他觸碰到莫橙子嘴上時就已經(jīng)解除了,手背的吻是試探。
而后的一吻才是真正的私心。
他的私心已經(jīng)明目張膽到行動上了,她還傻傻以為法術(shù)就是要這樣才能解除。
寒風(fēng)刮開了他的外套,露出了白皙的肌膚。莫橙子將他領(lǐng)子扯了扯:“你衣服被吹開了”。
無意發(fā)現(xiàn)他一直都在看自己:“大部分魔人都有角……你的角呢?”
她是認(rèn)真的?。肯肟醋约旱慕??!
游裴香盯著她:“你…想看嗎?”
莫橙子不禁疑惑,緊皺著眉:不就是個角嗎?有什么不能看的?!坝惺裁刺厥夂x嗎?”
成年后的魔人是不會輕易將自己的角視人。除非喜歡愛上一個人,將她視為終身時,才會將隱藏的角視人。只為對方能發(fā)現(xiàn),當(dāng)對方得知并也有好感時,雙方會交換角。
若是對方死亡,這個魔人就會切下角并且終身不娶(嫁)。
即使是先魔尊,他也未曾將角視人:“閉上眼”。
莫橙子閉上了眼:這么神秘……他會…趁我閉眼時,殺了我嗎?
隨著手中的絲線,一對修長的角漸漸生長出:“好了”。她緩緩睜眼,他的角與普通魔人截然不同。
「好美…好美的角…………甚至比滄淵的尾巴還要美」那對角像紅寶石般美艷。他的臉上有著奇特的花紋,像極了祭司的妝容,增添了更多的神秘感。
莫橙子不禁伸出了手,游裴香單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見她列了列嘴,他放開了手:別碰……碰了…會愛上的。
但他并未開口說話,游裴香的眼中盡顯溫柔:“你……喜歡嗎?”
無意對上那雙眼眸,她比劃著那對角:“你若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都能喜歡你這個人”。
「……?!」
這副模樣不會跳舞都對不起這張絕世容顏:“誒…你會跳舞嗎?”
游裴香一指止住了她不停叭叭的嘴:“你話太多了……”。
她皺眉,甩開他的手:“…………?!”沒想到他竟對自己施了禁言術(shù)。她不停在空中比劃著:解開!給我解開!
而他卻閉上了眼。莫橙子砸了砸一旁的石頭:解開??!
她累到在地:白眼狼……虧我救了你,真該直接把你丟了喂狼!
她撿起烤熟的螃蟹,卻被一旁的人止住,游裴香變幻了模樣:“什么都敢吃”。
他手一揮,螃蟹上的毒素通通顯現(xiàn),直至毒素腐蝕了螃蟹:“有人在上游投了毒……你不怕死,就吃吧”。
她用手一直比劃著:是誰?什么人這么惡毒?
游裴香都不帶看她一眼就知道她要說什么:“曲月華”。
莫橙子在原有法術(shù)基礎(chǔ)上施了法,加了層心讀術(shù):“他們?yōu)槭裁匆獨⒛悖俊?p> 游裴香看了她一眼:“你難道就看不出…………曲月華喜歡我?”
喜歡他?!什么意思?!她故作咳嗽:“我知道了……你不從,她就強取~”。
真是被她的腦回路整無語了。莫橙子見他臉上略顯不悅:“既然你不喜歡她…還來人界?”
人界的這一年里發(fā)生了太多事。老皇帝駕崩,大皇子曲爾撻與公主曲月華勾結(jié)謀權(quán)篡位。老皇帝在臨終前傳位與二皇子曲鳩。
如今的局面已是敵在明,皇帝被動在明處。一邊要把持朝政,一邊又要平叛謀反。
游裴香將近一年伊煌國發(fā)生的事一一告訴了莫橙子:“皇帝召我進宮,就是為了平叛謀反…………讓你跟著…也只是謹(jǐn)防你想逃”。
莫橙子也只是苦笑帶過。
一夜過去,再次醒來時自己已經(jīng)坐在馬車上了:“他人呢?”她抬眸看了看馬車頂棚,竟對上了那雙可怕的眼睛。
莫橙子默默從他身上爬起。見他重新?lián)Q了一身衣裳,大抵也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她推開馬車車窗,向外看去。曾經(jīng)荒蕪一片黃金之地竟變得有了其它建筑:看起來……不像是戰(zhàn)亂的樣子…………
他化出一副面具來,遞給了莫橙子。以免又有人認(rèn)出她給自己添亂。莫橙子接過面具給自己戴上。
面具是薩滿祭司所帶的款式,顏色十分豐富。
莫橙子不禁疑問,從認(rèn)識他時就發(fā)現(xiàn)他一直都在當(dāng)著國師這一角色:“你已經(jīng)是魔尊了……為何要服侍凡人?”
從始至終他到人間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找“皮囊”。無數(shù)因長得像吾冥的少女被殘忍殺害,唯有她是唯一在魔尊手中活得過三年的。
他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好玩”。這樣的答案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好玩……呵呵…………好玩。
莫橙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你穿這樣我無話可說……連我要穿這樣…………”。
他冷冷一笑:“我對外宣稱…你是我的徒弟”。
她瞪了這個男人一眼:“倘若有人說起我,我可什么都不會”。
“很簡單……你只需…當(dāng)個裝飾”。他淺淺一笑,然而莫橙子顯然并未聽懂他是什么意思。
他僅僅只是一笑帶過。很快馬車就進了皇宮,坍塌的皇宮得以重建多虧了國師的功勞。
大殿中,國師無需行跪拜禮,倒是莫橙子行了個大大的跪拜禮。寶座之上的人正是曲鳩:“想必這位…便是國師的徒弟吧?”。
“是……微臣這徒弟見識短,有些生人……還望陛下體諒?!彼袷枪室庹f給莫橙子聽的一樣。
二人商討著什么,莫橙子四處張望著,腰間的鈴鐺不斷發(fā)出聲響。笏板在她腦門上拍了一下,她朝天子行了個禮,手中一直在比劃著什么:就要你下不來臺。
兩人并未搭理,只當(dāng)她是個孩童。她用著心讀術(shù)不斷打擾到游裴香:“何時結(jié)束?何時結(jié)束!?何時結(jié)束?!!”。
她又踢了踢游裴香的腳踝:“大國師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
游裴香背著手單手握住了她亂動的手。莫橙子聽著二人的噓寒問暖甚是乏累。
“今日就到此吧……國師”。他行了個禮后拉著莫橙子離開了大殿。
觀祈樓,飯桌前。莫橙子久違有了飽腹感,雖自己不需要進食但也是會餓的:“咳咳!”。
游裴香回眸,挑眉,嘴角不自覺上揚:“怎么?”。
她撇嘴環(huán)抱雙手。肚子咕咕叫著:“你盯著我做甚?”。
他輕嘆出聲,撐著俊美的下顎帶著點慵懶的語氣:“因為你好看~”。
突如其來的夸贊讓莫橙子有些不知所措??粗翥逗π叩臉幼樱⒉[眼眶。
莫橙子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繼續(xù)吃飯。碗壁一粒米掛在那,游裴香忽然走到她身邊。她后縮了縮:“干什么?”。
只見他俯下身舔去碗壁上的米粒。她頓時羞了臉,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做什么?!”。
這一幕似曾相識,似乎曾經(jīng)她也這樣做過。她微張著嘴還未搞清情況,唇上是淡淡暈開的口脂。他不經(jīng)意去觸吻,莫橙子被他這一舉動呆愣住。
這個吻著實撩人,唇瓣的觸碰酥酥麻麻的。他擦了擦唇,帶了些挑釁意味:“你的無情道……似乎被我破解了……”。
她瞪大了眼,微風(fēng)吹起莫橙子碎發(fā),發(fā)絲貼在了她的唇瓣上。游裴香忽然抓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吻涌上。她掙扎著,然而這一舉動促使這個男人更加用力:“別動”。
他強行撬開她的唇齒。莫橙子心里忽然一驚,手中的碗筷掉落。她掙脫著,將他推開:“你干什么?!”。
他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別有一番趣味:“沒什么…………”。
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是擲簽的童子:“國師,該去請?zhí)焐窳恕薄?p> 「請?zhí)焐瘢俊鼓茸硬唤櫭?,游裴香看著莫橙子對著門外說:“稍等”。
莫橙子使勁推開游裴香,他輕聲“嘖”了一聲。撿起了地上的碗筷:“你不是問過……我是否會跳舞?”。
自己都忘了,這個人竟然還記得:“你說這個做什么?”。
他只是笑笑:“你可有帶口脂?”。雖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莫橙子還是拿出了一盒口脂。只見他伸手捻了捻,想給莫橙子畫。她躲了躲,卻被男人一把掐住脖子:“乖一點……”。
他在莫橙子臉上畫了幾道紅痕,最后在她下唇一劃而過:“原本是要用烏鴉血畫的……怕你受不了血腥味兒”。
外面的童子催了催。游裴香拉起她的手往外走,打開了房門。童子見國師身旁有個女人有些吃驚:“國師……快些去吧”。
帶著她來到祭祀大殿上,樓下廣場外是許許多多祈愿的百姓。幾個路過的宮人紛紛向他們二人行禮。
將她帶到二樓:“在此等我”。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大殿上的祈福儀式已經(jīng)開始了。她還未曾見他回來:這家伙跑哪去了。
此刻底下傳來陣陣音樂,莫橙子向下望去。只見領(lǐng)舞的是個戴面具祭司,分不清男女。
伴隨著音樂他一步一步跳上大鼓上,身上的飾品叮叮當(dāng)當(dāng)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