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小虎平安無事
徐清影連忙把小虎放在病床上。
小家伙疼得意識不清,眼睛被血糊住睜都睜不開,卻還是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大花姐姐。
他知道唯一能救他的,只有大花姐姐。
“哎!”徐清影連忙回應(yīng)。
見他目前暫無生命危險,決定先清創(chuàng)。
清創(chuàng)比較疼,于是她溫聲哄小虎:“接下來姐姐要開始幫你了,有點疼,你不要怕哦?!?p> “我……我不怕……”小虎聲音很是虛弱,但還是努力開口:“大花姐姐,我、我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p> 雖然努力偽裝,但徐清影還是聽出了小家伙語氣里的害怕。
她連忙安撫:“怎么會?能幫到小虎,大花姐姐很開心的。”
一邊說話,她一邊在腦子里迅速清點清創(chuàng)工具。
先是清洗消毒物品,要準(zhǔn)備毛刷,肥皂水、生理鹽水和雙氧水。
再是三角針、持針器、有齒鑷、手術(shù)剪刀。
然后是麻醉物品,利卡多因和5ml注射器。
還有無菌的方紗若干、無菌手套三雙,無菌洞巾,引流條、刀片、縫針、縫線。
最后是包扎用的繃帶、止血條,以及后續(xù)需要用到的藥品。
由于在“現(xiàn)代”有過幾十年的經(jīng)驗積累,所以這些不過轉(zhuǎn)眼之間,便在她腦中過了一遍。
接著,醫(yī)療空間隨著她的意識出現(xiàn)在房間里,剛剛想到的工具也出現(xiàn)在她身邊。
徐清影開始操作。
迅速戴帽子、口罩,穿好洗手衣,然后戴上無菌手套。
她開始初步清洗傷口周圍皮膚。
用無菌紗布覆蓋好傷口,再用無菌毛刷蘸取肥皂水刷洗,然后用生理鹽水沖洗,重復(fù)三遍。
雖然空間里的器械作用于患者身上,患者感覺不到,但徐清影的一番動作,免不了牽扯到小虎的傷口,疼得他“嘶嘶”叫。
繞是如此,徐清影也沒有停下。
下一步,用雙氧水和生理鹽水清洗傷口。
由于傷口太深太長,流血太多,因此徐清影清洗了許久,才使其露出原本的樣子。
她夾取出傷縫中的異物,而后將創(chuàng)緣皮膚修剪一番,初步處理完傷口后,才沿著傷口外周神經(jīng)距切緣一到二厘米局部麻醉。
隨著利卡多因的注入,小虎感覺到的疼痛越來越少,最后毫無痛意。
沒了疼痛,疲倦感來襲,他不一會兒就慢慢睡過去。
然最重要工作,現(xiàn)在才開始。
徐清影拿起縫針,開始縫合。
小虎還小,她不忍心看他小小年紀(jì),額頭上就留下一條猙獰可怖的蜈蚣傷疤,因此下手動作盡量小心。
這樣的動作她重復(fù)訓(xùn)練過成千上萬遍,因此很是熟練。
縫針刺破皮肉,帶著縫線從這邊穿到那邊,拉緊縫線,分離的皮肉就緊緊貼合在一起。
半柱香后,隨著最后一個步驟——縫合打結(jié)的結(jié)束,小虎總算是脫離了危險。
徐清影給他打了破傷風(fēng),用上抗生素,檢查沒有其他異常后,才走出門去。
“咋樣了大花?”
一見她,張大叔連忙跑過來詢問,黑黃的臉上滿是擔(dān)憂。
“沒事了?!毙烨逵鞍参克?。
“那就好……”張大叔這才長舒一口氣,擦拭額頭的冷汗,一只手虛虛撐著旁邊的墻壁,一副嚇壞了的模樣。
徐清影看著這一幕,也不覺得夸張。
在“現(xiàn)代”,小虎這樣的傷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在這里,可是要命的存在。
“俺的兒!俺的兒咋樣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略胖的大嬸也一臉焦急地跑來。
她步伐匆忙,手臂上掛了個蓋著花布的籃子,邊跑邊喊。
“張家嬸子你別急,小虎都送到大花那了,不會有啥事的!”
后面幾個人跟著她一路小跑,不斷寬慰。
“嬸子,小虎沒事了。你帶他回去后,這幾天不要讓他洗頭洗臉,另外每天給他抹點這個藥膏,很快就能好。”
徐清影連忙迎上去,遞過一個小巧精致的藥盒,里面裝著她擠出來的抗生素軟膏。
“好好……”張大嬸淚眼汪汪地接過,一臉感激地看著她。
“大花,你是這個!”
跟著張大嬸跑來的幾個村民朝她豎起大拇指。
“要不是有你,我們哪能這么安然?!?p> “是??!現(xiàn)在有個頭痛腦熱都完全不怕了!”
“閨女。”張大嬸把籃子遞給徐清影,“俺家也沒啥好東西,這幾個雞蛋你要不嫌棄,就收下吧!”
莊稼人都窮。
平時得了病寧愿忍著也不敢去看大夫,就怕花錢。
因此徐清一開始就跟村民說過,自己治病不收他們錢,隨便給自己些糧食就成。
幾斤土豆、半袋紅薯、或是幾個雞蛋都行。
起先村民們不好意思,非要給,被她強烈拒絕過好幾次后,才千恩萬謝著照做了。
徐清影看那籃子,花布蓋住的中央被高高頂起,不用掀開就知道怕是滿滿一籃!
她沒有推脫,直接收下了。
待張大叔一家背著孩子離開后,徐清影這才坐下來繼續(xù)吃飯。
其他人倒是都吃完了。
現(xiàn)在雖是午后,但陽光依舊刺眼,空氣燥熱得緊,小院里種的菜曬得焉了吧唧的,似乎也跟人一樣,在這樣的天氣里提不起精神。
杜家下人都三三兩兩分坐到屋檐下納涼去了,而陳家三姐妹,則去照顧中途醒來的婉娘吃飯。
桌上只剩徐清影和杜知節(jié)。
“小神醫(yī),快些吃吧。”杜知節(jié)慵懶地坐在木椅上,一把扇子搖得發(fā)絲上下起伏,看著也是熱壞了。
徐清影應(yīng)了一聲,坐在他對面。
耽擱一通,湯都冷了,她也懶得再溫,端起來咕嚕咕嚕幾口就喝完了。
她仰著頭,半截雪白的脖頸就露了出來,在陽光下亮得刺眼。
對面的杜知節(jié)愣了愣,隨即偏頭,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有些驚訝,這偏遠的村莊里,竟還能養(yǎng)出如此雪膚嫩肉來。
完全不輸華陽縣嬌生慣養(yǎng)的閨閣們。
若是溫養(yǎng)在閣樓之內(nèi),不受風(fēng)吹日曬,只怕顏色更艷。
心念一動,他動了動嘴,正準(zhǔn)備說什么時,突然被一道稚聲打斷。
“姐!我回來了!”
遠方傳來興奮大喊,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鄉(xiāng)間田埂上,一個小泥猴跟小鳥似的暢快飛奔著,飛過田野,飛進村莊,不一會兒便飛到眼前。
小泥猴手里提著木桶,嬉皮笑臉地走進小院來,眼睛亮晶晶的。
“渾小子,還敢回來!”徐清影啪地放下筷子,一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