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偶遇”王公子
程月兒氣憤地急促呼吸著,方才的羞辱叫她惱火得很。
“我看這一整家店的人都有毛??!”
“還有那個程瑤,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竟然還對那些珠寶首飾點評得頭頭是道!說這里的珍珠不好,沒有達到她心里的要求?!?p> “笑話,她那死丫頭連海都沒見過,哪里認識什么珍珠。說得一套一套的,還真以為自己是哪家的大小姐嗎?”
“她竟然還敢說我是瘋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回去非得叫三叔好好教訓她!”
程月兒想要發(fā)泄的地方太多了,一個勁地在往外頭吐苦水。
“月兒你放心,回去都不必等你三叔,娘一個人都要叫她脫層皮!”
“到時候,叫她跪在你面前好好地賠禮道歉?!?p> “罷了罷了,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你都是大姑娘了,不好把事情鬧得太難看,到時候傳出去,對你的名聲多不好,先隨阿娘回去吧?!?p> 一聽到要回去,程月兒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金龜婿,怎么能如此輕易地和張玉芬回家去呢。
要知道回去以后,她就會被她那個自私自利的爹給鎖在家里,等待出嫁。
程月兒不甘心,她覺得以自己的容貌姿色,不應該繼續(xù)留在靈溪村里蹉跎一生。
她那個爹目光短淺,只看得到眼前的蠅頭小利。
更可惡的是為了培養(yǎng)她弟弟便毫不猶豫地將她給舍棄了,程月兒感覺那個家多年的假面具終于被撕開了。
既然沒有人愿意幫她,那她就要自己找到新的出路。
看著眼前母親的臉皮,程月兒沒有什么遲疑,輕車熟路地撒了個謊。
只見程月兒驚呼了一聲,看著張玉芬疑惑的眼神,故作為難地說道。
“阿娘,我忽然想起來方才預訂的東西還沒拿呢?!?p> “是新上的胭脂,顏色好看,只不過太熱門了些,掌柜的說要過會才補貨?!?p> “誰家姑娘成婚,沒個好看的胭脂??!”
“我瞧著再過一會應該差不多,阿娘先去其他地方逛逛,我待會拿了胭脂再去找你。”
程月兒拙劣的演技實在沒有什么說服力,張玉芬隱約覺得女兒是有事在瞞著自己。
可這樁婚事畢竟是委屈她了,因此張玉芬也沒有揭穿,而是配合地說道。
“那好,你快些去取來,我再去綢緞莊看看衣料。”
“回去可沒有牛車坐,太晚出發(fā)的話,到村子里估計天都黑了?!?p> “你別折騰太久,快些來找娘啊。”
再簡單地交代了兩句,張玉芬便朝著街道的另一邊走去了。
程月兒面上乖順,可心里卻是憤憤不平。
一想到現(xiàn)在的自己連牛車都坐不起個來回,便開始埋怨起出身。
攀高枝的念頭也愈演愈烈了起來,自己絕不能在鄉(xiāng)野間繼續(xù)過那樣的苦日子!
正焦灼的時候,忽然眼前一亮。
驚鴻一瞥,瞧見了這鎮(zhèn)上的首富,王家的公子,王猛。
此時正帶著自己的隨從,在大街上招搖過市。
這王家是皮草生意發(fā)家的,再加上暗地里有些關系,這些年在青山鎮(zhèn)一直過得順風順水,沒有哪一戶人家沒聽說過他們。
與此同時臭名遠揚的便是這王公子的風流名聲,人一有錢就喜歡給自己找些樂子。
王猛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平日里流連于煙花柳巷,最喜歡調戲良家婦女。
膀大腰圓,走起路來臉頰上粗糙的肥肉都會跟著抖動。
尋常人家的正經(jīng)姑娘瞧見他來,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可在程月兒眼中,這可是不可多得的香饃饃。
這王猛不僅有錢,還有勢。
若真能勾搭上,便可幫她解除原先的婚約,且那張屠戶半點怨言也不敢有。
沒人敢和王猛硬碰硬,有我這樣的靠山,何愁今后的日子。
程月兒很清楚,跟著王猛憑借她的身份只能做一房小妾。
可在程月兒的眼中,寧做富人妾,不做窮人妻。
她實在是過怕了苦日子,為了心目中的榮華富貴,舍棄一些尊嚴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虛無縹緲的東西最是無用,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
眼瞅著那王猛越來越近了,程月兒開始緊張起來,究竟要怎么樣才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呢?
早些時候,程月兒也是聽說過王猛的風流韻事的。
大抵是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太容易得來的不太會珍惜。
尋常的煙花柳巷里的女人百媚千嬌,手段也是層出不窮,王猛整日宿在那些地方,應該也早已經(jīng)膩味了。
程月兒長得也算得上是個清秀佳人,若是有意扮演,也有幾分欲拒還迎的趣味在。
看著機會離自己越來越近,程月兒知道自己不能繼續(xù)坐以待斃了。
咬了咬牙,狠下心來,朝著王猛的方向走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為了自己的富貴夢,犧牲些色相又算得上什么。
此時的程瑤坐在首飾店二樓的雅間內,接著窗戶的縫隙將程月兒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她倒要看看這程月兒究竟是想使些什么手段。
這王猛可不是什么善茬,程月兒未免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
倒是也不挑,這種樣貌的也能下得去嘴。
以為抓住男人一時的注意,便可以將自己帶離苦海。
殊不知,脫離了原生家庭的苦,那深宅大院中還有更折磨人的東西在等著她。
王猛院子里妻妾成堆,要想在那里獲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不過程瑤在一定程度上也理解她的做法,畢竟也沒有人會愿意心甘情愿地嫁給一個猥瑣的老男人。
只不過程月兒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反抗的希望壓在自己身上,一味地在男人身上寄托希望。
那到了最后,也必然獲得不了真正的幸福和自由。
身旁的店員早已經(jīng)被程瑤找理由遣散了下去,老板以為是她被中途打斷心情不佳,因此特地再送了不少茶水點心還有水果,只留了程瑤一人在雅間休息。
沒有人打擾,程瑤也樂得輕松。
她獨自一人喝著茶水,看著樓下那一出處心積慮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