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心事
“搞定啦,白哥”熠束好的高馬尾隨風(fēng)揚起,背上掛著極樂弓,笑著向遠處那一抹白衣?lián)]揮手。
“嗯”白衣聞聲抬眸瞥了一眼,確定熠沒受傷,便冷冷答了句后就又斂了眉眼,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我啊白哥”熠步伐加快了些,緊趕慢趕追上白衣,然后欠了吧唧地湊近白衣說“白哥,費這么大勁兒救了人,你不去見見???這么多年了,你是不想嗎?”
“誒誒?”白衣聞言忽的止步,熠沒注意差點撞上去,揉了揉頭疑惑道。
白衣一雙異瞳緊緊盯著熠,如千年寒冰的俊逸容顏上未曾有半分情緒,只是緩緩開口,輕飄飄地道“你怎么不開第二箭,是有心事嗎?”懟完熠后繼續(xù)提步往前。
“白哥”熠撇撇嘴,“你明知道自主人不在了以后,以我的能力最多只能一天開一箭的嘛……”被嫌棄了也只能耷拉個腦袋跟上去。
“嗯,這么多年,毫無長進”白衣不帶情緒的陳述道。
熠只能把頭埋得更低了。畢竟他這一箭唬得住別人唬不住他白哥,旁人會被他開弓一箭驚為天人震撼良久,再加上他的囂張氣焰,都不敢再輕易出手,只有他白哥,不僅硬憑實力擋下他一箭,還能給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白哥就是他唯一的哥。在他白哥面前,他認栽。低落了一會兒又想起什么,抬頭興致勃勃地問道“白哥,我們不用跟著他們了嗎?”
“不用了”
“那他們又遇到危險怎么辦?”
“有曉”
“哦對哦,老頭可比我厲害”回想起自己沉睡之前便聽說過曉隨蚩尤征戰(zhàn)四方之時的威名,不禁點點頭肯定曉的實力“不過老頭會幫他們嗎?”
“……”這小子總是問不完的問題,白衣無奈地閉了閉眼,拒絕回答這個笨蛋的笨蛋問題。
“白哥白哥,你怎么不回答我???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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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都是皮外傷,除了失血有點多以外,其他都是小問題,最近飲食上多吃點補血益氣的,再加上我的凝血丹,養(yǎng)幾日就沒事了”把完脈后,成玦看著略顯憔悴的君澤,松了口氣,又吩咐拿來干凈衣裳讓君澤自己在屏風(fēng)后換好,這幾日乖乖在房間靜養(yǎng),不許練劍后,便和洛川一同出去了。
“此行很棘手嗎?”成玦剛剛是關(guān)心則亂,現(xiàn)下得知君澤無事后,還是沉穩(wěn)下來了。
“有些事情在預(yù)料之外,是在下思慮不周”洛川都準備好了接受質(zhì)問,卻見成玦沒說話,只是在懷里摸著什么東西。
“此行本就艱險,你別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下次我多準備些藥放你們身上,喏,這是回靈散,你也受傷了吧,這個不僅消炎止疼還能修護經(jīng)脈”成玦摸出貼身放的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遞給洛川。
洛川是也有些傷在身,只是君澤護他護得緊,他受的都是小傷,此刻向來不把這些小傷放在心上的洛川呆呆地接過回靈散,小小聲道了聲謝。
“客氣什么,你也好好休息去吧,君澤能平安歸來多虧你啦,我還要謝你呢,我先去找浣紗說些事,你休息去吧,晚些我再來看你”
望著成玦小跑離開,洛川手里攥緊了回清丹,神色十分不自然“原來,與人同行是這種感覺嗎……”
當年是他自以為是,在他所謂的一眾正義之舉下侵害了許多大世家的利益,后被一些懷恨在心的世家大族刻意引導(dǎo),讓他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一腔熱血要將殺人兇手繩之以法,結(jié)果兇手另有其人,他竟錯殺了無辜。他不相信,也不承認,在眾人的口誅筆伐下,是他的師兄替他擋下了一切,在他懷里血流不止的師兄,沒有責怪,沒有說教,離世時只是溫和又認真地說了句“小川不要總是孤身一人啊……”
他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想要彌補,他遠離了江湖,回少陽潛心修行,想盡到自己未曾盡到的職責,他以為只要學(xué)會為人處世之道,盡忠職守,沉穩(wěn)自持,改變自己就夠了,可是他似乎忘了師兄的話……
他說,
不要孤身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