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口咬定
辦公室里，班主任，教導(dǎo)主任，校長，王陽的父母全都在。
“姐姐！”霍夜白連忙走過去，他腦袋耷拉著看起來沒什么精神，“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柳日暮安撫般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道：“有沒有被欺負？”
霍夜白搖搖頭。
李淼心里對柳夜的姐姐很有好感，看到她來了眼睛猛地一亮，不等他開口，旁邊有人開始冷嘲熱諷。
“我說這位家長，受害者在這里，真要說欺負也是我兒子被欺負?！蓖蹶柕膵寢尃恐鴥鹤拥氖?，看著對方一副狐媚子的長相，眼底的不屑又濃了幾分，“你弟弟年紀不大偷東西倒是溜得很，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窩子的賊?！?p> 聽到姐姐被人詆毀，霍夜白猛地看過去，眼底滿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你說什么？”他一字一頓道，在他這里誰都不能欺負姐姐，自己也不能！
王陽媽媽被對方的眼神嚇得一哆嗦，隨即想到不過是一個小屁孩，很快便重新支愣了起來。
李淼站出來說道：“王陽媽媽，現(xiàn)在并沒有證據(jù)證明東西一定是柳夜同學(xué)拿的，我覺得……”
不等他的話說完，王陽的爸爸怒眉一挑，扯著大嗓門吆喝道：“李老師你什么意思？我兒子的東西被人偷了你不為他主持公道居然還偏袒一個小偷？我告訴你們，今天要是不還我兒子一個公道我就去教育局告你們?！?p> 王陽媽媽看著李老師，陰陽怪氣道：“李老師，你該不會對人家的姐姐有什么想法才會偏袒一個小偷的吧？”
她的嗓門不算小，足以讓辦公室里的所有人聽的清清楚楚，李淼氣的老臉一紅，又怕這些話會讓柳夜的姐姐疏遠自己，心里又急又氣，“我身為班主任對自己的學(xué)生一視同仁，也不存在偏袒誰，如果現(xiàn)在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鋼筆確實是柳夜拿的，學(xué)校自當(dāng)按規(guī)章處置?！?p> “鋼筆是在他抽屜找到的，不是他偷得還能是誰？”王陽媽媽雙手叉腰，嗓門又大，罵起李老師嘴皮子溜得很。
一直站在旁邊看事態(tài)發(fā)展的校長和教導(dǎo)主任對視一眼，知道再不發(fā)話怕是糊弄不過去了，這事兒可大可小，真要是鬧到教育局先不提對學(xué)校的負面影響，對柳夜同學(xué)的名聲也不好。
校長心里嘆口氣，從私心上來講，他實在是不愿意相信一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孩子會去偷同學(xué)的東西。
“大家都先冷靜一下?！毙ｉL開口道。
教導(dǎo)主任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個子高，皮膚白凈，看起來斯斯文文身上透著股文人的氣息，他走到王陽父母跟前，不卑不亢的說道：“家長稍安勿躁，事情既然出來了學(xué)校一定會秉公辦理?！彼粗蹶栄鄣组W過一抹復(fù)雜，“現(xiàn)在老師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王陽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么大，可開弓沒有回頭箭，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是讓柳夜坐實小偷的罪名。
“可以。”他乖巧的點點頭，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弱小又可憐。
柳日暮牽著霍夜白的手冷眼旁觀這一出鬧劇，她的注意力放在不遠處的王陽身上，心里幽幽的笑著，野蠻的父母，花苞似的幼小版白蓮，老狐貍教導(dǎo)主任，老奸巨猾不管事的校長，她倒是想看看接下來的劇情會發(fā)展到哪一步。
“王陽，你有新鋼筆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嗎？”主任問道。
王陽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問，便回答：“只有我附近的同學(xué)知道?！?p> 主任點點頭，“那么他們知道這支鋼筆很貴嗎？”
“應(yīng)該是知道的，因為我說是姐姐從國外帶回來的?！蓖蹶柕?。
“你很討厭柳夜同學(xué)嗎？”主任突然轉(zhuǎn)移話題。
“當(dāng)然……”王陽一愣，到底才上四年級，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對，連忙改口道：“當(dāng)然不討厭?！闭f完，他笑笑來掩飾臉上的尷尬。
“你確定鋼筆是在課間操的時候丟的嗎？”他又問。
王陽點點頭。
站在旁邊頭發(fā)有些花白的校長，臉上的褶皺似乎比往常深了幾分。
“那就奇怪了?！敝魅我苫蟮?，心里對這件事有了定數(shù)，看向王陽的眼神也愈發(fā)的復(fù)雜起來，不過十歲的年紀，陷害起他人時心理素質(zhì)居然這么好！
“奇怪什么？”王陽媽媽瞪著眼問道。
主任微微一笑，“上課還在用的鋼筆怎么會在課間操的時候跑到柳夜抽屜里的？”
“都說了是他偷得……”王陽媽媽急道。
主任擺擺手，“課間操是要求每個學(xué)生如果沒有特殊原因必須要參加的，柳夜同學(xué)出來的時間不算早……”他看向王陽，“但絕對比你到操場的時間早，我很奇怪，柳夜同學(xué)難道是長了翅膀亦或是會隱形可以讓他再折返回教室偷鋼筆嗎？”
這番話被當(dāng)場說出來其用意已經(jīng)很清楚了。
柳日暮看著他，眼底閃過一抹幽色。
這人有點意思。
“主任，你什么意思?！蓖蹶枊寢屢呀?jīng)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
教導(dǎo)主任半蹲在王陽跟前，眼神與他對視，“所以，老師現(xiàn)在再問你一遍，你確定東西就是柳夜偷的嗎？”
一時間，辦公室里好幾道視線齊刷刷的落在王陽身上。
主任覺得自己已經(jīng)提醒的這么明顯了，但凡聰明點的也該順著他給的臺階下，可他到底低估了一個十歲孩子的底線。
王陽心里慌的不行，他握緊拳頭，耳邊回響著那個人答應(yīng)自己的，他暗中咬牙。
拼了。
“我確定就是柳夜偷的，今天你們要是不處分他我就讓爸爸媽媽去教育局說你們都欺負我。”王陽打定主意，無論怎么樣只要自己一口咬死柳夜，任對方再能耐，也翻不出什么花來。
“王陽你……”李淼氣的不輕，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怎么會聽不出教導(dǎo)主任話中的意思！
主任搖搖頭，他輕嘆口氣，心里滿滿的失望。
王陽咬著嘴唇，他也沒辦法，對方給出的條件實在是太豐厚了他沒辦法拒絕，再說了，柳夜學(xué)習(xí)好，離開這所學(xué)校還有別的可以選擇，就算自己冤枉了他，對他也造成不了什么影響。
想到這兒，他怨恨的看了眼被姐姐緊緊牽著的柳夜，眼底閃過一抹嫉妒，他為什么就不能助人為樂為自己犧牲呢？！
這一幕被她看到了，柳日暮輕笑出聲，看王陽的眼神冰冷的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你也配？”她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