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媳婦在家也這么兇?
秦孟商一口氣罵完,心里暢快多了,除了良好的素質教養(yǎng)讓她忍住了沒往地上吐口水外。
徐氏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怒氣洶洶瞪著她:“好你個小娼婦!竟敢跟老娘叫板,看老娘今天不扒了你這層騷皮!”
罵罵咧咧撲上來就要干架。
莫名其妙被人指著鼻子罵,秦孟商也來氣了,搶過紀氏手里的菜刀往徐氏跟前一甩。丟得還挺準,堪堪擦著徐氏的裙子劃過。
徐氏平時干架是厲害,但哪里動過刀子?看著沾了肉沫的菜刀甩過來,頓時嚇懵了神。
還沒反應過來,左臉狠狠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徐氏捂著臉,震驚地瞪著秦孟商:“你、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秦孟商甩了甩發(fā)麻的手,“老潑婦,我今天就把你這張嘴撕了,省得你到處去咬人!”
徐氏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被人打過臉,這小娼婦不僅敢打她,還敢罵她老潑婦?!這要是不找回場子,日后她可沒臉見人了!
“小賤人!今天不脫你一層皮,老娘就不姓徐!”
徐氏揮舞著手撲過來,還沒碰到秦孟商,腰上突然一痛,身子順勢往旁邊歪去,正好跌進小土溝里,糊了半臉泥。
秦孟商眼皮一跳,玩不起就碰瓷?
紀氏看得目瞪口呆,孟娘平時看著溫溫柔柔的,沒想到這么厲害,連徐氏都敗下陣來了!
河堤上的工人對秦孟商的印象很深,平日里過去吃飯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但完全沒想到這生得跟天仙似的標志人兒,打起架來這么兇悍!
有人認出周令祈,笑嘻嘻地捅了捅他的手:“你媳婦平時在家也這么兇?”
周令祈將手里的石子扔進旁邊的草叢,淡淡說了句:“不兇?!?p> 至少從沒見過她動手。
原本隔岸觀火的李璋是指望著媳婦替他好好搓一搓周家的氣焰,沒想到這秦孟商連著他也一起罵了,還罵他是老公雞?
再看看他媳婦,滾得滿身是泥,捂著腰躺在地上跟殺豬似的嚎,別提多丟人了!
徐氏仰躺著嚎,一邊嚎一邊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陳老太太看不下去了,怒斥道:“鬼嚎什么!自己男人什么德行,你心里沒點數(shù)?鬧了這么久,也沒見他過來扶你一把,有空跑來這里鬧事,不如管好自家那點事!”
村里其他人敬著徐氏有個在縣衙當差的爹,不敢輕易招惹,但陳老太太不怕,她男人在縣令面前也是能說話的。
徐氏恨恨剜了秦孟商一眼,轉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家男人真在看熱鬧,當即從地上彈起來,一扭一拐往河堤那邊撲去。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任他們欺負你婆娘也不知道幫忙,我回頭就告訴我爹去!”
一聽到她要跟老丈人告狀,李璋立馬扔下東西跑過來,一陣好哄才把人哄了回去。
河堤上做工的人多,看著這幕,紛紛面露鄙夷。
李家也是當初逃難時逃過來的,家底并不豐厚。李璋從小就不老實,以前偷看村里姑娘洗澡,被人家爹逮住了狠狠揍了一頓,安分了一陣。
后來不知怎的,勾搭上了鎮(zhèn)上徐家的女兒,引得徐氏非他不嫁。
要不是李璋傍上了徐家,就憑他哪能當上河堤的工頭?
熱鬧看完了,人也散了。
秦孟商把菜刀撿回來,抬頭對上周令祈的目光,不由得心口一跳:“......飯還沒好呢,你怎么來了?”
周令祈凝著她的雙眸,目光又移到她拿著菜刀的手上,良久,才開口:“我渴了,過來要碗水喝。”
要水直說就是了,盯著她看這么久作甚?
秦孟商小聲嘟嚷著進廚房給他盛了碗水。
周令祈喝了水也沒多留,臨走前看了眼她打人的那只手,冷不丁來了句:“下回手痛,可以換個東西。”
秦孟商一時沒反應過來,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人已經(jīng)走遠了。
當時她也是沒忍住,徐氏那巴掌都要落到臉上,那能不還手嗎?
結果等打完了才想起周令祈在遠處看著。
不過,徐氏摔進溝里挺可疑,難道有人在幫她?
河邊綠柳垂髫,陽光疏淺。秦孟商望向那道頎長清瘦的身影,腦海里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隨即甩了出去,扭頭進了廚房。
徐氏平白鬧了個丟人,李璋面子上多少有點難堪,轉頭看見周令祈從廚房那邊過來,眼底劃過一抹冷光。
隨后,吩咐周令祈跟著他們下河負責水下拋石。
方才跟周令祈搭話的那個年輕人聽到后,抱不平道:“這不是明擺著針對你嗎?他媳婦在你媳婦手里吃了虧,所以就以公徇私,故意為難你!”
水下拋石是聽著簡單,實則要將上百斤重的石頭摸準位置投到河底。
河堤沒有先進的起重器械,只在岸邊搭了一個簡易的轆轤,頂端裝有齒形滑輪,手臂粗的繩索吊著近千斤重的石頭,需靠人力搬動絞車,帶動小的轆轤轉動,把石頭吊起來。
平時干這些活的都是服苦役的壯丁,三五個大漢不夠,得七八個強壯的漢子一起才行。
盡管周令祈也是來徭役的,但他看著跟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哪能干這種活兒?
年輕小伙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雖然咱倆才認識一天,但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那個李工頭對你媳婦兒可不安好心!”
周令祈聽到前半句話本想反駁,聽到后半句話,又改口:“如何不安好心?”
他瞟了一眼遠處,悄聲道:“你沒來之前,李工頭時不時往廚房那邊湊,他那點花花腸子誰不知道?但趙嫂子和陳老太太都是好人,沒讓他挨著你媳婦兒?!?p> “你不知道,蘇家剛來的時候,李工頭也喜歡往那邊湊!有一次蘇姑娘從山上回來,正巧遇著他。幸好蘇姑娘跑得快,不然可就叫他得逞了!偏偏過后徐氏硬說是人家蘇姑娘勾引她男人,你說氣不氣人?我活了十八年,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這小伙子大抵是真想和周令祈結交,話匣子一打開,中途都不帶喘氣的。
說到最后,周令祈也知道他叫什么名了,姓孫,叫大旺,就住在村里。
孫大旺很是同情周令祈,又對李璋的所為表示憤然。
末了,再次拍了拍他的肩,道:“別太擔心了,水下拋石這活兒你幫著搭把手就是,實在干不動沒人會逼你的。”
周令祈感覺肩膀有些麻,沉默片刻后,說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