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神堅定,全然沒有被剛才那個老奶奶拒絕之后的沮喪,反而嘴邊的弧度更加明顯,好像對于這個沒有任何頭緒的挑戰(zhàn)十分滿意,整個人都躍躍欲試。
“可是現(xiàn)在人家根本不給咱們說話的機會?!崩钋贁傞_手聳聳肩,挑了挑眉,萬般無奈,“瞧著剛才那個態(tài)度,好像咱們欠了人家好多錢似的?!?p> 安雯的嘴唇也緊了緊,想說什么卻最終沒有開口,只是站在一旁跟著點了點頭。
“你們這都怎么回事?這不還沒開始呢嘛?就已經(jīng)要放棄了?”
只有宋頌此時幫著宋錦婳,完全不擔心她們租不下這個房子,語氣也十分輕松,甚至嘴巴里面的口香糖都沒吐出來。
格斗場上的聲音仍在繼續(xù),但應該已經(jīng)到了尾聲,坐在她們旁邊那圈的觀眾已經(jīng)完全站起來了,目不轉睛地盯著正前方的擂臺,嘴巴大張,大喊著什么,人太多聽不清。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擂臺上的鮮血早已經(jīng)順著地板上面的溝壑流到外面,滴在沙地上,綻放出朵朵紅花,最后這些紅花匯聚在某處,成了一處水洼,映出了此時火紅的天空,以及即將西沉的太陽。
“死了?”
“死了!哈哈哈,終于死了!我賭贏了!”
人群中坐在靠前位置的人們有的喜上眉梢,嘴角都咧到了耳根都止不住,手里拿著那張紅色的押注激動得跑到控制臺,爭搶著第一的位置,他們就像是被餓急了的猛獸看見擺在面前已經(jīng)被處理干凈的生肉般瘋狂。
然而另一些人臉上則是萬念俱灰,他們像是一尊尊石像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有的也會抬頭看向天空,眼底的血紅和天上的夕陽一般,不知是倒影還是真的。
“天哪,死了人這么高興嗎?”
站在人群外圍的少女眼睛睜得大大地望著面前這種不亞于地獄的景象,她們的臉上寫滿了吃驚不可思議。
宋錦婳則很快就別過了頭,看著剛才那位老太太消失的方向望去,眸色陰沉了許多,垂放在身側的雙手也在此刻握成了拳,她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埃?花花你去哪里?”
說一句話的功夫,一回頭,宋錦婳已經(jīng)距離她們有數(shù)米了,沒有吭聲,只知道自己悶頭往前走。
“咱們要回學院嗎?”李琴幾人快步上前,與宋錦婳并排行走,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她,有些不確定地問。
總覺得這個時候的宋錦婳有些怪怪的。
她只是輕微的點點頭,用行動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有些晚了,剩下的事情只能等第二天再說,更何況剛才一直都是她的猜想,還需要好好地理一理心中所想。
從格斗場出來的時候,夕陽已然沉了下去,最后的余暉將半邊天空都照成了粉紫色,這種情況只是偶爾會出現(xiàn)。
晚風吹拂而來,帶著些許涼意。
格斗場里面的吵鬧聲越來越遠,漸漸變得聽不到,她們壓抑的心情才有所緩解。
“咱們以后真的要每天都在這種地方待著嗎?”
一直不說話的安雯走在最后,她充滿不確定的眼睛移到前面的宋錦婳身上,語氣中帶著不確定,卻又不敢大聲說出來。
雖然其他幾人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是從她們的臉上不難看出,她們想的和安雯一樣,面上帶著猶豫。
突然,走在前面的宋錦婳停下腳步,引起了身后三人的注意,她們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愣神,覺得現(xiàn)在這種場合說這種打退堂鼓的話有些不合適,看著宋錦婳的眼睛中都帶著些許心虛。
“現(xiàn)在這種情況確實有些勉強你們了,”她轉過身,帶著令人心安的微笑,聲音也如同春風一般讓人不自覺地放松,“如果真的接受不了,你們完全可以改變自己的決定,不必為了我而強迫自己。”
畢竟這里面,除了她,剩下的三個人沒有靈力,在這種地方還真的算是為難了。
“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不著急地想要知道,你們都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考慮,但是一定要遵循你們的內心,而不是為了遷就我。”
話音剛落,她就綻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還是和之前一樣,笑著擁抱她們三個人。
回到學院的時候,天色已晚。
中心學院的位置并沒有在市中心,而是在稍微偏僻一點的郊區(qū),錯落有致的路燈在地上投射出一個又一個的黃色光暈,空氣里能嗅到夜來香的味道。
還未走到學院門口,遠遠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身影。
男人欣長的身影倚靠在停在那里的車門上,手腕間亮起點點藍光,是通訊器,他在和別人打電話。
聽到動靜,男人的眼眸看向她們的方向,手腕上的藍光熄滅,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能夠猜到他眼眸中那一如既往的平靜。
“那是……師之染?”
李琴老早就被門口的那輛車所吸引,走近一些后才看到站在車旁邊的男人,瞇著眼睛瞅了瞅,竟然是穩(wěn)居近日頭條的師之染。
宋錦婳低頭,額前的碎發(fā)在路燈的投影下拉長了影子遮擋了部分眉眼,看不清表情,也根本不想讓別人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那人聽到動靜,眸光朝她們看過來,停頓在原地,靜靜的站在那里,昏黃的燈光在他身后投射出一條長長的陰影,和它的主人一樣孤獨。
李琴她們自然是不想成為兩人之間的電燈泡,隨口找了一個理由就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朝著學院里面跑去。
至此,學院門口只剩下了宋錦婳和師之染兩人。
陣風吹來,攪動了他們的外套,獵獵作響,發(fā)絲在眼前飛舞,她突然有一種煩惱即將被吹散的錯覺。
視線朦朧中,她看見那道身影抬腳朝著她走過來,最后停在距離她大概三兩步的地方。
“回來了?”聲音清冽,不知是不是等的時間太長了,嗓音中似是有些沙啞。
沒有看他的眼眸,宋錦婳只是低著頭,看著腳尖,抿緊了嘴唇,一股委屈突然在心中蔓延。
當她抬起頭的時候,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眸中閃過幾分詫異。
注意到男人的表情,她突然低下頭,這次把頭埋得低低的,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