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相約
“啊,真麻煩?!?p> 鐘思意拿起手機(jī)又放下,拿起又放下,躺在沙發(fā)上搜了搜臉,還是把門票截圖發(fā)給了周博珂。
“周哥,明天晚上七點到十二點,古城會每一個小時放一次煙花,你如果來的話,需要我在城門等你嗎?”
鐘思意思量再三,后悔當(dāng)時自己怎么就答應(yīng)了周博珂,要和他一起去古城。
鐘思意嘖了一聲,看到暫時沒有消息的手機(jī),轉(zhuǎn)頭去倒了一杯水,心想,自己這一段時間太放松了,三千小世界什么沒見過,有的是辦法拒絕這次同游的。
“大意了?!?p> 鐘思意啪放下水杯,都怪這段日子過的太舒服了,果然啊,人就不能太舒服。
“你打算什么時間過去?不是還要看花展,晚上可以嗎?”
“周哥,你白天不方便吧?被認(rèn)出來就不好了?!?p> 鐘思意心想,她還不想大過年上熱搜,有時候不得不說周導(dǎo)真厲害,這戲都拍了一大半,愣是沒有哪個八卦記者爆出來他的男主是周博珂。
按理說,這種事很難隱瞞的,周博珂雖說半退圈,但影響力這么大,他出入機(jī)場還能沒有拍不成。
“沒事,你幾點去,我開車接你,放心,我有辦法,不會讓你上熱搜的?!?p> 鐘思意看到手機(jī)消息,嘖一聲,有些不明白,這個大影帝到底什么意思,大過年為什么不回家。
而另一邊,周博珂放下手機(jī),看到走過來之人,將一條項鏈從口袋中拿出來,:“慧能大師,她是否已經(jīng)歸來。”
“施主,你又何必如此,你可知,你本是長壽之命,祖輩功德足夠你此生…”
“看來,是的?!?,周博珂卻笑了笑,:“大師,每個人都有不得不做之事,當(dāng)初若不是她的善舉,我也見不到父母最后一面,那時候的我太弱小,救不了父母,可我不能連他們的恩人也救不了。”
“施主,你可知,你們二人今生的命運(yùn)已經(jīng)緊緊纏繞在一起?!?p> “會對她有什么影響嗎?”
“有,也沒有。”,慧能大師說了一句阿彌陀佛,:“施主,有因才有果,追隨自己的本心就好?!?p> 慧能是他們拍戲的這座小城的隔壁縣城有名的佛教圣地眾多寺廟中看似不起眼的小廟的一位主持。
而周博珂之所以來這里,是因為他當(dāng)年因為父母出事陷入呆滯的那段時間曾被爺爺帶著來過這里。
周博珂知道慧能大師并不簡單,他在鐘思意意外死亡后來過這里一次。
周博珂從回憶中回神,:“我知道了,大師,您曾經(jīng)答應(yīng)祖父的條件已經(jīng)完成了,以后,我還能來找您嗎?”
“施主,緣分到了,自會見?!?p> 慧能擺擺手,:“施主走吧,天黑了。”
周博珂離開寺廟,回頭的時候,這座剛剛下過雪的山頭,看起來虛無縹緲,在山間的小小寺廟似乎也不復(fù)存在。
周博珂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心臟和手中的項鏈告訴自己,他沒有聽錯,是她回來了。
過去,周博珂只是在找到鐘思意后默默關(guān)注她,那時候鐘思意也確實不需要他做什么。
所以他只是往學(xué)校捐了一筆獎學(xué)金,他想,鐘思意會憑借自己的努力得到。
只是因為公司的事情出國一趟,回來卻聽說她去世了,當(dāng)時周博珂說不來是什么感覺,只覺得自己又一次被拋棄了。
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是病態(tài)的,自己的父母已經(jīng)去世了,就算他們最后的清醒時刻見到的人是鐘思意,就算當(dāng)時鐘思意傳達(dá)了父母的遺言,可對方不是他思念父母的工具。
對方早就不記得曾經(jīng)做過的事,不記得他這個當(dāng)時麻木呆滯的男孩。
手機(jī)鈴聲突兀的響起,打破了他的思緒。
“少爺,老夫人問您明天回老宅嗎?”
“不回?!?p> “電話給我?!保瑢γ鎿Q成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是我?!?p> “奶奶?!?,周博珂面無表情的叫了一聲,從聲音里都聽得出不耐煩。
“你就這么不愿意見我這個老太婆?春節(jié)也不回家?”
“您真會說笑,我叫您一聲奶奶,已經(jīng)是看在這大春節(jié)的好日子,不想我爺爺他們在下面都為你煩心?!?p> “你,你這個不孝的東西,你,你爺爺為什么沒有帶走你?!?p> “抱歉,讓您失望了,看起來,你應(yīng)該會更早被帶走?!?p> 周博珂嘴角嗨掛著笑意,似乎還是娛樂圈里那個人人稱頌的紳士周影帝,誰又能想到他也會有如此刻薄說話的時候。
“周博珂,你膽大妄為?!?p> “奶奶,大過年的,你可小心一口氣過不來,被憋死?!保懿╃鎿Q了一只手拿著電話,看了眼手表,:“不早了,您老好好休息,沒事多管管自己親兒子。”
說完也不管對面什么反應(yīng),掛了電話,手機(jī)不知道何時被推到微信界面,或者他原來就沒有退出來,看到鐘思意發(fā)過來的表情包,周博珂突然就覺得心情似乎還不錯。
鐘思意可不管周博珂這一天去了哪里,確定對方要和自己一樣上午九點就同去古城之后,鐘思意便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年三十,每年不變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她也不會離開這個世界幾個月而已,再次看到這些熟悉的主持人,卻早已恍如隔世。
鐘思意端著酒店特別贈送的餃子,覺得一個人看春晚也沒什么不好。
小時候,每年這一天,孤兒院院長也會為大家準(zhǔn)備新衣服,一起吃餃子,后來很多小伙伴都找到了新的爸爸媽媽,離開了。
她似乎也曾憧憬過那樣的生活,好像也有一對夫妻曾經(jīng)提出要收養(yǎng)自己,似乎也是一個年三十,他們帶自己去買衣服,后來卻出了車禍。
她站在商店門口,看到對面迎面而來的大卡車撞到了剛剛離開停車場的黑色轎車。
她拼了命的跑過去,把人拉出來,她求路人叫救護(hù)車,她明明看到了那個卡車司機(jī)是故意的,可沒有人相信她說的話。
后來,她好像見到了一個小男孩,是那對夫妻的孩子,是差一點成為自己哥哥的人,那時候他罵自己是一個瘟神,自己沒有父母就算了,還讓對方也沒有了父母。
鐘思意覺得他說的沒錯,所以一字一句將那位女士最后說的話寫了下來交給對方就離開了,甚至連那條據(jù)說親生父母留給自己的項鏈都不知道扔到了哪里。
“咚咚咚?!?p> 敲門聲拉回思緒,鐘思意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起這件早該拋之腦后的事情。
“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