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狗皇帝移情別戀了
皇上倒也沒生大氣。
畢竟罵皇上的人太多了,杜仲算老幾。
君子當(dāng)厚德載物。
可仔細想想,商紂王那是什么好東西嗎?商朝末代君主,繼位后,在內(nèi)大興土木、加重賦斂、嚴(yán)格周祭制度、改變用人政策、推行嚴(yán)刑峻法。
他嗜好喝酒,放蕩作樂,寵愛女人。
他加重賦稅,把鹿臺錢庫的錢堆得滿滿的,他擴建沙丘的園林樓臺,捕捉大量的野獸飛鳥放置在里面。
他用酒當(dāng)做池水,把肉懸掛起來當(dāng)做樹林,讓男女赤身裸體,在其間追逐戲鬧,飲酒尋歡,通宵達旦。
而形容商紂王的詞,多半不是什么好詞。
比如:沉迷酒色、窮兵黷武、拒諫飾非、酒池肉林、炮烙之刑、牝雞司晨。
如今閔簡在位稱帝,他自認(rèn)為還算兢兢業(yè)業(yè),臣子們卻劈頭蓋臉把他跟昏聵好色的商紂王放在一起比較,真是不留一絲情面啊,這可真是自己慣出來的大臣。
杜僅言怕皇上動氣,到時候自己那個叫杜仲的爹會吃不了兜著走,畢竟已經(jīng)被擼到七品了,再擼就連朝堂也站不上了,得站到京城外去。
況且云貴人的事,杜僅言可以作證,皇上并沒有想象中的好色。
得安撫一下皇上受傷的心。
“皇上,其實商紂王也沒有什么不好,所以臣子們拿皇上比做商紂王,皇上也不必生氣?!?p> “嗯?商紂王好?他哪里好?”
“他是皇上啊。萬人之上?!?p> “就這?”
“對啊,皇上是天下第一得意人,再沒有比皇上更尊貴的人了,皇上手握重權(quán),再沒有誰敢讓皇上不開心了?!?p> “如果有呢?”
“誰?誰如此不識抬舉?”
“你先說如果有人讓朕不開心怎么辦?”
“殺之。”
“說的好,你爹杜仲讓朕不開心了,怎么辦?”
“當(dāng)我沒說?!?p> 皇上背著手笑起來:“你這個女人?!?p> “我知道,皇上是非分明,不濫殺無辜,不是商紂王之流?!?p> “你比你爹了解朕。你爹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監(jiān)察御史,寫折子的水平提高了不少,但識人的本事,卻絲毫沒長進啊?!?p> 有了杜僅言的安慰,皇上心里的氣又散了三分。
這一夜皇上批奏折,杜僅言在旁邊研磨,倒是和諧,有了杜僅言,皇上的奏折都改的快了不少。
“嗯,朕知道了。”
“愛卿說的不錯。”
“愛卿有心了?!?p> “什么時候進京來玩?!?p> 這奏折批的,沒有感情,全是敷衍。
言簡意賅,就批的快。反正除了罵皇上的,有正經(jīng)事的奏折并不多,就不用耗費心力,倒也省事。
杜僅言回到永福殿的時候,日光已經(jīng)照到琉璃瓦上了。
史景見杜僅言平安回來了,忙小跑著抱住她的胳膊,小聲給她傳遞宮中已經(jīng)傳了好幾遍的消息:“聽說,云貴人惹皇上不高興了,被關(guān)押起來了,昨兒晚上你在太和宮伺候,這事你知道的吧?”
杜僅言點點頭。
“怎么你去了皇上就處置了她?是不是狗皇帝移情別戀了?”
“沒有吧?”
“橫豎那個云貴人被關(guān)押了,就是好事,對了,昨兒晚上你侍寢了沒有?”
“沒有吧?”
“有還是沒有?”
“沒有。”
史景一聽這話,嘆了口氣,她不中用,侍寢不上,杜僅言一夜未歸,還以為有什么好消息,不想她也沒占到皇上的便宜,禍不單行。
“云貴人在后宮的事鬧大了,我爹聯(lián)合你爹,給皇上遞了奏折。我聽我爹說,他在奏折里把皇上狠狠罵了一通。可能就是因為奏折的事讓皇上覺醒了,才關(guān)押了云貴人呢?!?p> 奏折。
聯(lián)合遞奏折。
是了,史遇是皇上老師,他在前頭罵罵咧咧,杜仲在后頭寫,然后以杜仲的名義遞了上去,然后皇上氣得想把杜仲的祖墳給推平了。
史景,你爹活該是皇上的老師。
東西六宮聽聞云貴人被關(guān)押了,都不曉得發(fā)生了何事,前一日皇上還被云貴人弄得鬼迷日眼的,怎么風(fēng)向變了?
景仁宮開早會的時候,娘娘們坐在一起分享自己知道的瓜。
皇后揉了揉腦殼,瞇著眼睛歪在錦榻上,夜里聽到不知什么鳥繞著皇宮飛來飛去,一直也不消停,皇后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睡眠質(zhì)量不高,白天就有些犯迷糊,看著滿頭珠翠花紅柳綠的妃嬪們,就有點晃眼。
因為云貴人吃了癟,陳國后宮諸人又支棱起來了。
貴妃孟玉珠戴著赤金鴛鴦鑲紅寶石的簪子,特意重重地畫了大紅色口脂,翹著手指道:“那個妖女,這么快就被關(guān)起來了,就知道她蹦跶不了幾天?!?p> “聽說是連夜關(guān)起來的?!?p> “昨兒晚上不是永福殿的杜僅言侍寢嗎?她一去,皇上便處置了上官云兒,看來平時不聲不響的杜秀女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p> 眾人的目光游離到杜僅言身上。
在這后宮里,她一直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大伙這么瞧著她,她有些拘謹(jǐn)。
眾人也納悶。
這個杜僅言,不妖嬈,不出眾,無甚才藝。
她是怎么做到的?
景仁宮的金鐘響了九下。
皇后慵懶地扶了扶額頭。
妃嬪們吃瓜,她也都聽到了。
“杜僅言在太和宮伺候了一夜,也該累了,都散了吧?!?p> 同一時間,慈寧宮的金鐘也響了九下。
越王閔齊從邊塞歸來,第一時間就進宮來給太后請安了。
又是成月成月不見,閔齊曬黑了些,邊塞風(fēng)大,沙子粗糲,在那兒呆久了,是養(yǎng)不出好皮膚的,這些年他也習(xí)慣了。反而覺得男子若白生生的,反而有些油膩。
還好閔齊一應(yīng)穿戴都是歸整的,黑色繡白鶴高飛的袍子外,垂著精致的米白色繡事事如意的荷包。一看這手藝,就不是宮制,但這繡活,細膩里透著大氣,干凈里透著清爽,也是極好的了。
廊下的鸚鵡見了閔齊,便開始“王爺......王爺”地叫。
太后看著越王喝了一盞銀耳蜜棗羹,遞了手帕讓他擦擦嘴角:“上回聽你說,夜郎送了一位美人貼身伺候你,看來伺候的不錯,此次回來,你胖了一些,衣裳也打理得井井有條?!?p> 那位美人早已化為白骨,但閔齊并沒有拆穿,只是附和著說:“兒臣身邊伺候的人很好,太后不必惦記,近來太后的身子可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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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肆千嬌
皇上:各位妃嬪,你們就不能想朕點好,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