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跳如擂鼓
桃淺淺戴好了扳指,得意地搖晃著,她發(fā)現(xiàn)晃到不同角度,七星呈現(xiàn)不同的顏色,變幻莫測。
劍氣閣閣主的東西果然不一般,是有靈性的寶貝。
“我暫且信你一次?!?p> 有了扳指,她多了一份信心,黎夜的掌心抵住了她的手背,向她傳送法力時,她念動鎮(zhèn)魂咒,開始畫符。
地面顯出了一個鎮(zhèn)魂符,可惜只顯現(xiàn)片刻便模糊了,一只黑影從霧中突然沖出,嚎叫著撲向桃淺淺,黎夜快速一掌擊出。
不知是鬼被嚇到了,還是黎夜的功力太強,黑影一縮,沒入霧中。
“再試!”
黎夜又加了幾層功力。
桃淺淺渾身燥熱,口干舌燥。
她的手指再次劃向地面,第一個鎮(zhèn)魂符成功了,符咒生效后脫離地面,浮于半米之處,金光四射,黑霧的影子受到震懾,紛紛避之。
接著是第二個,很快符符相連,形成了一個閉環(huán),把她和黎夜圍在其中,黑霧被隔在符咒的外面。
只可惜她劃的圈子太小,伸腿都很困難,她和黎夜只能維持原本的姿勢。因為身體的緊貼,熱量飆升,空氣的溫度也莫名高了幾度。
肌膚相接,傳遞的不僅僅有熱量,還有心跳……
大閣主的心臟也不正常了嗎?
她故意向后貼了貼,黎夜的警告聲低低響起。
“不知分寸?!?p> “呃——你的心跳得好厲害,你不會以前沒碰過女人吧,劍氣閣沒有女人嗎?女弟子總有吧?”
“你想說什么?”黎夜悶聲。
“那個有吧——你應(yīng)該是過來人吧,還這么緊張?!?p> “什么那個?”
黎夜咳了一聲。
“不會吧,你還是處——”
黎夜的手掌一頓,法力突然消失,鎮(zhèn)魂符落了下來,周圍的黑霧又聚了過來。
“你敢再說話,我就一掌斃了你,再畫?!?p> 又重新畫了符,桃淺淺這會兒不敢亂問了。
“這符大概只能堅持半個時辰?!?p> “半個時辰太陽就能西斜,差不多夠了。”
黎夜確定符咒穩(wěn)定了,才緩緩放下手臂,維系盤坐的姿勢。
黑霧并沒有因為鎮(zhèn)魂符的存在而散去,似嗜血的蚊蠅,在周圍游蕩,盤旋,尋找可趁之機。
“畫符的本領(lǐng),哪兒學的?”黎夜的聲音微顯嘶啞。
“書上?!?p> “你也會看書?”
鳳凰城的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桃四小姐不學無術(shù),大字不認識幾個,連自己的姓都能寫錯,更別提看書了。
“看圖識文,也是看書?!?p> “倒是有趣?!?p> 黎夜自然不信,地上的符文極為復(fù)雜,豈是一般人一朝一夕能勘透的?此中精髓,連他都無法揣摩。
這丫頭撒謊的本事可不一般,還很狡詐。
目光落在她烏黑的發(fā)絲上,桃四小姐這兩天的言行舉止頗為反常,牙尖嘴利、倔強不認輸,卻沒了之前的囂張和暴躁。
從前——
桃四小姐對他言聽計從,但她不會。
桃四小姐會使出渾身解術(shù)爬上他的床,但她不會。
反抗黎閣主,桃四小姐決計不會做,但她會。
似乎星夜之間,在桃四小姐的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桃淺淺坐得腿都麻了。
半個時辰太難熬了,她想回頭看一眼,卻又怕那雙褐色的眼睛透出什么不友好的光來,他和她這種既親密又疏離的關(guān)系,遠非一般未婚男女憧憬日日廝守的心情來得那么迫切。
“黎夜,你覺得——我和你合適嗎?”
“又想說什么?!崩枰刮㈥H了雙目。
“這次我不胡說?!?p> “嗯,說吧?!?p> “我有一點不理解,也想不通你,男人不管娶妻還是納妾,結(jié)婚都是人生頭等大事,最開心最憧憬最渴望的時刻,你卻受人脅迫,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我都為你覺得不平——”
“說的好像這事不是你干的?!崩枰馆p哼。
“我這不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嗎,強扭的瓜不甜,何況還是你這樣啃不動的瓜。”
黎夜的眉頭一蹙,并未發(fā)作
桃淺淺以為黎夜還不知道桃四小姐的惡,或只是片面了解,她要當著他的面揭發(fā)自己的罪行,讓他徹底認清她的“嘴臉”。
“桃思容怎么說都是名門嫡女,知書達禮,怎么會傻的出軌一個家奴?其實是我害的,我在她的飯菜里下了藥,又把她扔到了家奴的房間,然后敲鑼打鼓讓人發(fā)現(xiàn),目的就是毀掉你們的婚約,達成目的后,我又無恥地爬上你的床,擔心你不就范,還跑去永壽宮惡人先告狀,逼你娶我……這些一件件一樁樁都是我干的,我發(fā)誓,千真萬確,絕無謊言……”
“你知道就好,婚后乖乖去青龍山,本閣主饒你不死?!?p> “……”
白費了一通口舌,桃淺淺的口又干又燥。
噓——
黎夜捂住了她的嘴。
桃淺淺隱約聽到了什么聲音,接著一陣天搖地動,轟隆一聲后,鎮(zhèn)魂符被撕裂了。
“抱緊我!”
黎夜低喝一聲,一躍而起。
桃淺淺抱住了黎夜的腰,隨他一起離開了地面。
只是頃刻之間,他們剛剛坐著的地面裂開了,金光覆滅,鎮(zhèn)魂符被徹底毀掉,黑煙迅速填滿了每一個空隙。
怎么會這樣?鎮(zhèn)魂符是眾多懾鬼符中極強的一種符咒,沒有理由這么快就被破壞的。
慌神時,一陣陰風席卷而來,她緊抱黎夜的雙手被拉脫了。
黑霧中有股神秘莫測的力量,將她向幽深處拖去。
為什么又是她?竟連邪物都這么痛恨桃四小姐嗎?
“黎夜——”
桃淺淺拼命搖動手臂,卻離黎夜越來越遠。
黎夜只答應(yīng)了不殺她,卻沒說不允許別人殺她,這次她完了,他可以去圣都復(fù)命了。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說不定這黑霧里就有桃四小姐做的惡。
正當她以為自己完了的時候,黎夜飛撲上來,抓住了她。
又和在湖中的情形一樣。
一個拖,一個拽,她的身體幾乎被拉斷了。
黎夜的眉頭一蹙,揮掌擊向了黑霧,黑霧似乎有股執(zhí)念,打散之后又凝聚了起來。
一個聲音在黎夜的腦海中響起,鬼瘴居然會單獨傳音。
“本不該屬于你的東西何必強求,放下她,才能成就你的霸業(yè)?!?p>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須死!”
“笑話,沒本閣主允許,誰都休想動她。”
“執(zhí)念……放棄的越早越好,拖久了,有些東西會侵蝕你的心境,霸占你的靈魂,屆時會更痛苦,因為——她早晚都得死。”
聲音突然從黎夜腦中消失,黑霧席卷著桃淺淺向后急退,黎夜運足了氣力,重擊黑霧,黑霧又被驅(qū)散了。
桃淺淺重重地撞入黎夜的懷中。
黎夜覺得心口一熱,趕緊運功壓制,把桃淺淺牢牢抱住。
被驅(qū)散的黑霧不甘心被擊退,重新聚集了起來,如此這樣下去,早晚耗盡他的體力。
“畫符,不要停!”
他把桃淺淺按入懷中,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地面上
在黎夜的法力協(xié)助下,桃淺淺又畫出了鎮(zhèn)魂符,黑霧再次被困在了圈外,但鎮(zhèn)魂符被撕裂的時間極短,他們不得不一遍遍重復(fù)同樣的動作。
黎夜的功法消耗巨大,桃淺淺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在一點點減弱。
一個時辰太煎熬了。
因為不斷在地面畫符,桃淺淺的手指磨破了皮,一滴鮮血不慎滴入鎮(zhèn)魂符中,符咒突然變得比之前大了好幾倍,金光四射,黑霧再難將它撕裂。
原來她的血可以加強符咒,這個師父可沒說過。
“血,我的血好用?!?p> 桃淺淺回頭想把這個驚喜告訴黎夜,卻發(fā)現(xiàn)黎夜的唇色烏黑,身體搖搖欲墜。
不可能!
黎夜眉頭緊蹙,他自認已經(jīng)修煉了百毒不侵的功法,可以抵御世間百毒,為何抵御不了鬼瘴之毒?
他強行運動和鬼瘴對峙,卻一口黑血吐出。
“黎夜——”
在桃淺淺的驚呼聲中,他的身體搖搖欲墜。
“你不能再運功了。這不是一般的毒?!?p> 大量輸送法力,又運功對抗鬼瘴,黎夜的損耗到了極限,鬼瘴之毒也不是一般動植物提煉的毒藥,而是入侵神經(jīng)系統(tǒng)和控制人心智的邪祟。
隨著黎夜倒在了桃淺淺懷中,他的臉已蒼白如紙。
鬼瘴之毒,必須馬上清除,不然會侵蝕他的五臟六腑,輕微會神志不清,嚴重會發(fā)狂發(fā)瘋,被邪祟操控。到那種程度,桃淺淺也會成為黎夜攻擊的目標。
“冷靜,冷靜?!?p> 桃淺淺靜下心,想到了師父的話,敕令符可解邪毒。
她會畫符咒,但是法力——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黎夜,她現(xiàn)在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救黎夜了。
但用敕令符清除人體內(nèi)的邪毒,要面臨一個尷尬的問題,符咒必須貼近人的心臟,不能有衣物阻隔。
“對不住了——”
桃淺淺顫抖的手指解開了黎夜的腰帶,衣襟,黑袍被一點點拉開,褪到身體兩邊,露出了里面內(nèi)衣——
她閉上了眼睛,強行脫下了他的內(nèi)衣。
為什么會害羞?
她以前給人施法,即便面對是強壯的男子,她的眼睛也可以睜得比鈴鐺還大,臉不紅心不跳,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心跳如擂鼓,臉也一陣陣發(fā)燙。
不睜眼怎么畫符?
罷了,當他是路人甲乙丙丁——
下定決心睜開眼睛的一刻,她看到了一副古銅色的男體,鼻腔莫名的一熱,竟流出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