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欠我的呢?
“不是,我母親要出院了,現(xiàn)在的屋子太小了?!?p> 聽到宋婉這樣說,陳景軒將手里的煙點著,猛抽了一口。
“多大點事,不就是找個大點的房子嗎?我?guī)湍愀愣?。?p>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p> 宋婉有些不好意思,陳景軒卻咬住煙嘴,“蘭姐讓你過來找我的,如果我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等她出來還不得錘死我啊。
行了,找到合適的告訴你,還有,如果再有哪個不長眼的過來搗亂,你告訴我,你一個女人,不要硬扛,明白嗎?”
“明白,謝謝陳哥,那這錢,你還是先拿著。”
說完,宋婉又準(zhǔn)備將錢遞過去,結(jié)果陳景軒理也沒理她,轉(zhuǎn)身叼著煙走了。
宋婉無奈的將錢收進包里,轉(zhuǎn)身回了屋。
晚上,她拎著煲好的湯來到醫(yī)院,陪母親吃完飯后,準(zhǔn)備像往常一樣加張床。
手機突然傳來響聲,拿起看了眼,只一瞬間,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晚上八點,我在房間等你?!?p> 看著這條信息,她猶豫了幾秒,正想裝作看不到,結(jié)果手機又收到了一條。
“你不來,我親自去醫(yī)院。”
指關(guān)節(jié)傳來輕微的骨頭聲,宋婉幾乎要捏碎手機屏幕。
“小婉,怎么了?”
正在這時,床上傳來聲音,她連忙將手機收起,看向溫嫻。
“哦,沒事,媽,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沒辦法陪你了。”
“是工作上的事情嗎?”
“嗯,有個客戶的車子出了問題。”
宋婉編了個理由,溫嫻馬上擺了擺手。
“那你快點去處理,不用擔(dān)心我,這里有醫(yī)生護士,你自己也多注意安全。”
“好,那您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過來。”
她拿起包,出門的時候,又和護士打了聲招呼,這才急急忙忙離開。
當(dāng)車停在酒店附近,她下車后,看了眼24小時營業(yè)的藥房,想了想,走進去,拿了盒藥放進包里。
當(dāng)她來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八點,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整個人都很抗拒。
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門突然間被打開,她的手被人用力一握,整個人被帶了進去。
身體重重嗑在墻壁上,男人的唇,已經(jīng)在她的脖頸間游移,他身上濃烈的酒味,讓她皺起眉頭。
生生將內(nèi)心作嘔的情緒壓下,宋婉淡淡開口,“你身上的酒味很難聞?!?p> 她的話,讓男人正在吻她的動作頓住,抬起頭,漆黑的眸子望了她幾秒,突然間松開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lǐng)。
“宋婉,你可真掃興?!?p> 扔下這句話,司亦臣朝房間里進,宋婉跟著進去,看見他又端起酒杯。
“過來?!?p> 他開口,宋婉沒動,只見他拿起桌上的一沓冊子。
“選一套。”
他將冊子丟到她面前,撒落在地上的精美房源圖片,每一棟都堪稱是藝術(shù)品。
“什么意思?金屋藏嬌嗎?”
她冷笑了聲,司亦臣看著她眼底浮上的譏諷,將手里的酒杯放下。
“你也不希望你母親出院后,仍然和你擠在十幾平的出租屋里吧?
我說過,做我的女人期間,你能得到的,絕對超過你的預(yù)期。”
他說的這些話,在宋婉看來,就像是施舍,字字誅心。
“怎么?覺得不舒服?是啊,當(dāng)年墨城赫赫有名的宋家大小姐,怎么會看得上這些呢?”
“房子很好,只是我不喜歡送房子的人,如果你叫我來,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喝。”
她不想和一個醉鬼掰扯過去,現(xiàn)在的她,寧愿住在十幾平的房子,也不想面對眼前這個男人。
“我讓你走了嗎?”
帶著薄慍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下一秒,人便已經(jīng)來到了她面前,突然聲音變的有些暗啞。
“為什么會減刑?”
他開口,宋婉心臟像是被人割了一刀,那些她寧愿這輩子都不想提起的傷口,再一次被撕開,鮮血淋漓。
“表現(xiàn)好,自然就提前出獄了。”
她控制住情緒,口腔內(nèi)壁已經(jīng)被咬破了,淡淡的血腥味道充斥而來,令她有些犯嘔。
“呵,表現(xiàn)好,真好?!?p> 他冰冷的眼底噙起幾分笑意,伸出手撫上她的臉,“為了早點出獄,不惜害死我們的孩子,宋婉,你他媽還是個人嗎?”
司亦臣憤怒的眸子,頃刻間燃起火,望著那團火,她的心臟也仿佛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
孩子。
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愿意舍棄自己的孩子。
哪怕當(dāng)時她恨極了司亦臣,她也從未想過。
甚至事發(fā)之時,她才知道,她有了孩子。
可是這些,她根本不想解釋,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眸底露出蠻不在乎。
“司亦臣,你有資格說這些話嗎?是你親手將我送進監(jiān)獄,難道你希望看到這個孩子在監(jiān)獄里出生,以后給他取個名字叫‘獄生’嗎?呵呵。”
她邊說邊笑了起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憋的雙目赤紅,卻生生沒落下來。
“很好,宋婉,你們宋家欠我的,又加上了一筆?!?p> 她的手腕猛地被攥住,司亦臣看著她,那眼中的慍火,已經(jīng)湮滅,卻多了讓人恐懼的冷意。
宋婉強忍著心臟傳來的不適,與他對視。
“你總說宋家欠你的,司亦臣,那你呢?你欠我的呢?你要怎么還給我?”
她的淚終于忍不住滴落,那些曾一心一意愛著他的畫面,如同電影般,在她的眼前回放。
每一幀,都在告訴她,有個叫宋婉的傻女人,那么愛過司亦臣。
即使坐牢的日子,只要一想到他,她就會哭,那種撕心裂肺的煎熬,讓她徹夜難眠。
甚至想到他的名字,她的呼吸都會痛。
三年,她從絕望到清醒,再到麻木,那些日子,沒有人會感同深受。
果然,當(dāng)她說完這些,司亦臣愣住了,大概是她眼中的痛,太過深刻,一時間,整個房間變的安靜異常。
她的眼淚還在無聲的流著,干涸太久的淚腺,再一次決堤。
宋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眼淚卻根本不聽話,怎么止都止不住。
突然,她的身體被猛地抱起,司亦臣抱起她,大步朝房間里屋走去。